顏如云緊張的拽著白牧延的衣襟,眼淚決堤一般涌落,心疼的望著脖頸鮮血噴涌的伊竹。
許是失血過多,伊竹眼前開始陣陣發(fā)黑,周雨露知道現(xiàn)在形勢逆轉(zhuǎn),竟不計后果的將劍刃狠狠掠過,伊竹只覺呼吸猝然困難,陡然半跪在周雨露膝前,雙手捂著脖頸上的劍痕,臉?biāo)查g憋的青紫青紫!抬頭艱難的掃視一圈,倏忽間沒了知覺……
……
檀香繚進(jìn)鼻中,伊竹的手指微微動了動,隨即就被脖頸上的疼痛刺的一個痙攣。
這一幕直驚的楚國太醫(yī)一陣驚呼:“天!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喉管都已經(jīng)被割斷了,竟然還能活著!”
寸步不離的顏如云推開太醫(yī)來到床邊,小心翼翼地?fù)芘膭⒑海此纯嗟纳袂椋褂植皇芸刂频泥ㄆ饋恚笨吹陌啄裂右魂囆奶郏B忙上前拭淚道:“云兒別哭,伊竹她沒事的。”
伊竹的額頭片刻間浮起一片汗珠,她能感受到脖筋正在一根一根自我鏈接,這感覺她再熟悉不過,正是血族特有的自愈優(yōu)勢,只是恢復(fù)的過程萬分痛苦就是,就算她們的心被刺穿,可只要心臟還在體內(nèi),他們就不會死。
這也正是她坦然面對周雨露的唯一法寶,她知道,自己不會死。
許久過后,伊竹緩緩睜開眼,首先映入眼前的,便是一瞬間驚顫萬分的顏如云!顏如云指著她的雙眼道:“竹,竹兒,你的雙眼怎會是紅色!”
伊竹疑惑,抬手接過宮女遞來的銅鏡,但見銅鏡中自己雙眼緋紅,包括眼白的部分都是一片陷入血液的紅!
伊竹對這雙眼再熟悉不過,曾幾何時,自己的雙眼便就是如此的!顫抖著微一用力,銅鏡不出所料的在她手中化成銅水,床榻也瞬間跟著燃燒起來!
所有人一派駭然,緊忙組織滅火,唯有伊竹興奮非常,這說明……這說明自己終于能操控血族的能力了啊!
死亦是活,此時用在她的身上再恰當(dāng)不過。
大火滅下,伊竹換了一處宮殿落腳,由于雙瞳駭人,伊竹謊稱雙目灼痛向太醫(yī)要了護(hù)眼的方子,用布將雙眼遮了起來,并于夜中將前后的事對如云與白牧延復(fù)述了一遍。
白牧延面露難色,如今元末正起義造反,白牧延自顧不暇又怎會有兵力借給伊竹去援助顏如玉?倒是顏如云見兩人再無辦法后,抖著手從腰間掏出一枚玉佩來,伊竹雖然蒙著眼,可房中的一切卻看的清清楚楚,若非自己記得沒錯,這玉佩應(yīng)是如云她娘留給她的。
顏如云試探道:“牧延,伊竹,如果如云說了實(shí)話,你們會不會不要如云了?”
這一句話問的兩個人一陣疑惑,自然搖頭說不。
如云摸著玉佩慢慢道:“其實(shí)……,如云并不是娘親與燕國先皇之后,燕宮里的傳言也確實(shí)不錯,如云的確是娘親跟別人的后代。”
伊竹驚的下巴險些掉下來,白牧延也陡然跟著疑惑起來。
顏如云慢慢道:“其實(shí),這世上還有一個隱世的國家名作垂郎,垂郎國從不與外交涉,所以世人所知甚少。如云的娘曾是垂郎國第一美人,由于家族顯赫所以與皇室交往甚密,如云的爹……,其實(shí)就是垂郎國國主。由于未婚生子,如云的娘九死一生才逃出垂郎,又恰巧被途經(jīng)此地的燕國先皇救起,于是如云的娘就入了燕宮,成了燕皇的嬪妃。”她將玉佩輕輕一扭,玉佩一分兩半,但見挖空的玉心中掉出一張牛皮紙,如云道:“這玉佩其實(shí)暗藏機(jī)關(guān),其中藏的便是垂郎國的地圖,而這玉佩也正是皇室繼承人的象征。”
“伊竹,今日若非是你,我到死都不會道出這個秘密,也正因?yàn)槭悄悖也艜f出這一切。垂郎國與娘的過去對我來說就仿佛夢一場,如今的我再也難以離開牧延,所以這玉佩我贈予給你,你權(quán)當(dāng)是你的東西便好,只是此行生死難料,你敢去試試嗎?”
伊竹聞言想起了許多,猶記得如玉曾說某處偶現(xiàn)一處國家,卻從不與他國交涉,而各國派去的使者也皆然了無音訊,莫非那一處,便是如云口中神秘的垂郎國?而聽如云所說,如若這玉佩真是繼承人的象征,那所持玉佩之人豈不就是……豈不就是垂郎國國主?!
若真是如此,那真可謂天降神助!
“只要能救如玉,就是死,我也敢去試一試!”伊竹堅定非常。
如云將玉佩鄭重的交予給她,眼眶含淚:“愿你此行平安,若不遂意記得回來,我會陪你一起想別的辦法救他的。”
伊竹連夜裝點(diǎn)好行囊,如云不放心想要為她布置些護(hù)衛(wèi)卻被伊竹拒絕,如今的她恐怕已經(jīng)不需要護(hù)衛(wèi)了。
離開楚國后,伊竹蹲在野林中將地圖仔仔細(xì)細(xì)端詳一遍,也怪天機(jī)老人什么都想教她一些,只一眼她就看出這所謂的地圖其實(shí)是一個破陣的方式,若是行差踏錯一步,必然望山跑死馬,也難怪那些使者進(jìn)而不出了!
有了地圖,外加天機(jī)老人教導(dǎo)的好,伊竹三步一退五步一回,終于來到垂郎國城門。但只見城門大敞四開根本沒人駐守,伊竹毫無阻力的進(jìn)了城中。
也是,單憑這龐大的陣法,凡人想要進(jìn)來恐怕比登天還難。而剛剛進(jìn)入城中,伊竹就隱隱察覺到某些不對,這里的人……怎么都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做生意的小販無心經(jīng)營,就連最為天真的幼童都是一副呆滯的模樣。伊竹一路與無數(shù)人打過招呼,他們只是空洞的看她一眼便擦肩而過,仿佛她是空氣一般。
伊竹一路走向皇宮,但見宮前的侍衛(wèi)武器仍在一旁,靠墻而坐絲毫不介意伊竹踏進(jìn)雷區(qū)。
伊竹道:“城主可在,我要見城主。”
侍衛(wèi)仿佛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無不諷刺地瞪了她一眼繼續(xù)歇著。
伊竹莫名其妙的被白了一眼自然不甚痛快,掏出玉佩在侍衛(wèi)眼前晃了晃將聲音又提了一個音調(diào)道:“我要拜見城主!”
但見玉佩一出那侍衛(wèi)似乎魂都快嚇沒了,一聲不吭轉(zhuǎn)身飛奔進(jìn)宮不見蹤影,與此同時詭異的大街傾然掃來一片片訝異的目光!那些空洞的眼瞬間有了靈魂一般,還不等伊竹反應(yīng)過來,只見滿街的人齊齊跪下,震耳欲聾的聲音陡然響徹耳畔:“恭迎城主回國!城主萬歲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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