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淺看著其余六個人一個個都笑了,似是明白了什么,抬眼看向沐染。
只見沐染一臉的無辜與茫然,心中更是不解。看著沐染低聲道:“主子……”
沐染看著他,不答。
“主子您根本就沒事兒對不對,您沒失憶!”水淺道。
沐染挑眉看著他,依然不答。
“阿九,你看我就說吧!水淺這小子還是個小孩兒!真純!”華英笑道。
“主子,你就別嚇小孩子了!”清鈺也溫溫笑道,聲音像是清越的泉水般,極為動聽。
沐染看著水淺一臉期待的表情,嘴角微扯,看著他說道:“果真是小孩子,不經嚇!”
眾人聽聞齊齊一笑,極為愉悅,氣氛一下子就像是游魚踴躍,彩云斑駁,盈彩亮目,活躍著升溫起來。
水淺看著眾人,垂下眼簾陷入沉思。忽而,他心中亮光一閃,猛地抬起頭來,喜悅之色溢于言表:“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們為什么知道主子沒有失憶!真是的,我的反應最慢!”
清鈺眼角含笑看向水淺,道:“哦?你倒是說說我們為什么會知道主子并沒有失憶?”
水淺笑著清了清喉嚨,說道:“主子若是遇到陌生人,就會全身警戒,讓人感到從主子的身上不斷冒寒氣!給人感覺疏離而且危險。而且主子定不會在陌生人堆子里久待,定會說不到兩句扭頭便走。這是主子的潛意識本身,與失憶與否都沒有關系。而方才主子說不認識我們的時候,主子態度只是漠然,但卻沒有冷意和殺心,反而,恩……比較溫和。而且主子還在這兒呆了這么久都沒有離開,所以主子就是跟我們鬧著玩兒的,對不對?”
沐染清淺一笑,走到水淺面前揉了揉他的頭道:“沒想道水淺對我還挺了解的,嗯?”
“我們配合著主子演戲,倒是把水淺給繞溝里了!真好玩兒!”阿九笑道:“不過,水淺能明白證明還不笨!”
“對了主子。”花落道:“您今日不是要與我們一同去醉晴樓吃飯嗎?我們都知道了!”
沐染看向花落,笑著點頭道:“是不是饞了?如今也快晌午了,我們這就走吧。”
“好!走咯!”阿九伸出手臂揮了揮,一躍躍到眾人前方,咧開一排亮白的牙齒。
“風容,你這個死冰塊去嗎?”阿九沖著風容叫道。
“你說呢?”風容淡淡瞥了一眼阿九,腳步隨著眾人往前走。、
華英微微一笑,看了風容一眼,對身旁的花落道:“阿容可是盼著呢!阿九就喜歡說些廢話!”
“是極,是極!”花落亦是一笑。
清鈺走在沐染身邊,溫文爾雅,像是一塊暖玉,端的是高貴優雅,溫雅清和。沐染心中一陣恍惚,眼前不自覺的浮現出那張如雪蓮清潤,傾比沉月,卻又感覺十分欠扁的面容,心中微微一動,也不知道那黑心的家伙如今怎么樣了!那治水可并非一兩日能解決的,困難遠比想象中的要多要復雜!除此之外,想要趁此機會對付他的人應該也不少吧。
沐染想著,微微仰頭看著天空,靜了靜心神,遂往前走去。第一次,沐染沒有抗拒心中對于那個人微小的思念。因為她知道,她不想,也不能……
“主子,您有心事兒?”清鈺感覺到沐染微亂的氣息,偏頭看向他。
“沒有。”沐染搖搖頭,一抬頭,見已走到千府大門前,走到幾人前方咧嘴一笑,對著幾人說道:“今日出府,我們就用輕功。比一比誰先到醉晴樓頂層!”
清鈺看著沐染,眼底一道光忽的破了,笑意從嘴角無聲無息的消散了。主子……
“好!”阿九第一個同意,拍手笑道。“本公子的輕功苦練幾年,就不信贏不了你們幾個整天安逸的人!”
“先別激動的太早!”花落啪的一聲合上扇子遮住阿九的嘴,阿九聲音戛然而止,瞪著眼睛看著花落。
花落眼睛微微一瞇,看了清鈺一眼,對沐染道:“主子,這比賽可是要有彩頭的!要不然豈不是無趣?”
沐染聽聞,點了點頭道:“也是。那你們想要什么彩頭?不過,我可沒有什么好東西,要不然十兩黃金?”
“太俗太俗!像我們這些高雅之士,豈能用錢財當彩頭?”華英聽聞立即搖搖頭。
“你們決定好了!”沐染對他們幾人揮揮手。“快些想,想好好去吃飯!”她反正是餓了!
幾人相互對視,華英賊笑著走到前面,笑瞇瞇的看著沐染,沐染瞥一眼他快開花耳朵臉,身子不自覺顫了兩下。
果不其然,華英笑道:“主子,其實我們最想要的彩頭就是您的香吻一枚。不知您可賞臉給?除去這個彩頭,別的都太廉價,您說呢?”
沐染一想,問道:“親臉?”
“親哪兒都好,您愿意親哪兒就親哪兒!”阿九見沐染應下了,一臉賊笑,整個臉似乎都發起光來,有些飄飄然。
沐染眉頭微蹙,要換她她還是覺得用金子當彩頭實在些!不過她不花錢的事兒不干白不干。于是隨即應下,說道:“好,就這個彩頭!誰第一個到誰得到這個彩頭!但是若我贏了如何?”
花落笑道:“那簡單,若主子贏了我們每個人都親您。您看我們幾人也算是翩翩美少年吧!您不虧的!”
沐染挑眉:“說的也是。”如今這些人在她眼里也就是些小孩子,再說了她還不一定會輸呢!無論哪樣她真不吃虧!
“那就這么決定了!我數一二三,一齊出發。”阿九道。
“一,二,三!”三聲落下,八人像是離弦的箭一般,蹭蹭蹭的椽了出去。
幾人飛躍正街,輕踏房檐,像是飛鳥一般輕盈自在,又像是閃電般迅速閃越。
街坊中,游街的,叫賣的,似是感覺幾道影子掠過,抬眼看去只有清藍澄澈的空與寂靜綿白的云,也都以為是尋常飛鳥過境,沒有留意。
更沒有人注意,有一雙像是此時澄澈的天空般又有些孤寂的眼睛,看著那幾道身影消失的方向久久佇望,眼底的點點光芒一點一點匯聚,滿溢著又似是琉璃一般點點的折射出來,一霎那,耀眼奪目的竟令人窒息。
“少爺少爺!原來您在這兒啊!”一個衣著破舊的小童尋到那少年的身影,踉踉蹌蹌的跑來,道:“不好了!您快回去吧,夫人,夫人……”
少年猛地轉過頭去,“娘怎么了?”
“夫人方才暈倒了,大夫說像是身體精氣瀕臨枯竭之兆!”
“什么?娘早上不還好好的么?!”少年的臉陰沉下來在人聽不見的風聲里,沉聲道:“上官鴻!上官紅玉!若我娘出了什么事兒,我就算違天下之大義,也要你們為我娘償命!”
少年轉頭又看向那個消失人影的方向,眼光堅韌:染,總有一天我要光明正大的站在你的身邊!
沐染幾人相互追逐,互不相讓,不分上下,都卯足了勁兒運用周身的氣流,向醉晴樓飛去。
眼見著醉晴樓頂的影子,幾人眼睛齊齊一亮。
只見醉晴樓頂輕紗帳幔清淺搖曳,香煙裊裊似云似霧,飛鳥不時地飛過,雪白的羽毛吹散在風中,似是化開了的溫柔。樓頂水晶作簾,白玉為桌,珠光美酒相互輝映,依稀能看到綿軟的雪毯鋪地。果真是一個吃酒的好去處!
眾人齊齊一汗,主子真是有錢啊!
沐染見幾人腳步相比之前略緩,嘴角一扯,靈力運入指尖,輕按入腹,嗖的飛了出去,遠遠超越幾人。
七人見沐染刷的飛出去的背影,皆是齊齊一驚。主子的輕功怎會進步如此之快?他們還以為主子失憶后武功運用能與先前一般就已經很不錯了,沒想到……。
此時幾人皆得到一個認知,那就是,真不能把主子當人看!太不是人了!
沐染一腳踏入醉晴樓便瞥見簾后擺著酒樽的桌子旁的一角墨綠色青衣,微微擺動。
這兒竟會有人!她明明之前將這里包了下來啊?
沐染走進簾中,變瞥見一個絕代風華的背影,透著熟悉中的猖狂,頓時嘴角一勾。
“主子!您厲害!”阿九幾人隨后踏進樓中,見身著墨綠色長袍的男子背對而坐,亦都是齊齊驚詫。這兒竟會還有人!?
只見那男子微微轉頭,看向沐染,嫌棄的撇了撇眉:“小丫頭,整日里一身男裝,一點女人味兒都沒有!”
沐染嘴角抽搐,“哥哥,您這么長時間沒見我就不能說些好聽的?怎么學起那老頭子來了?盡會埋汰我!”
沐燼哼了一聲,“被你欺壓這么些年,也該我翻牌了吧?!”沐燼頭微微偏著,嘴角微勾笑道:“小丫頭!我忽然覺得老頭子說的很對!你啊,就是不能慣著。”
沐染撇撇嘴,忽然覺得沐燼真是個小孩子脾氣,嘟囔一句也沒理會沐燼轉頭看向二人。
只見幾人都有些發呆,發愣,看到沐燼的表情甚是不解,沐染對幾人擺了擺手道:“你們幾人干嘛一副木頭表情,見著哥哥都傻了?!”
幾人聽聞,立即回神,連忙搖搖頭道:“沒有沒有!只是少爺前來感覺有些奇怪罷了。”
沐染挑眉,唉~有鬼……。她隨即眼睛一瞇,掃了眼沐燼鎮定自若的臉,嘴角勾起一抹怪異的笑。轉頭對那七人道:“這次輕功比賽可是我贏了,對吧?”
幾人一僵,緩緩點點頭。“是,主子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