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染心中掛念著父親的情形,即便身體還未好,便求著南瑾帶她前往九龍關。沒想到剛到九龍關,她就遇見了兩個人,正是沐燼和沐艽。
沐燼見到她就忍不住犯牢騷道:“你去哪兒了,我找了你一晚上。”
沐染支支吾吾道:“這個,說來話長......”
接著沐燼面色不善地看向南瑾和云珈,“他們怎么也來了?”
沐染道:“都是順路,我就讓他們把我帶過來了。”
沐燼笑道:“小丫頭,你猜我會信嗎?”
沐染道:“我真沒騙你。哥哥,我還沒問你,你怎么還帶沐艽來了?你知不知道這里很危險?”
沐燼道:“這你可不能怪我,他非要跟來的。”
沐艽解釋道:“聽說姐姐父親有難,沐艽如何也不能坐視不理。這次是我非要跟來,姐姐你就別怪他了。
“也罷。既然來了便都去吧。”沐染看向沐燼道:“軍部那邊打好招呼了嗎?”
沐燼道:“早就跟他們說過了,他們直到我們是來救父親的,巴不得放我們進去。”
“這便好。”沐染沒再說什么,轉頭便向軍營走去。
到了軍營門口報了名字后,果然沒人攔著。早就在這里等候的一個黑衣的軍官帶著幾人向營帳內走去。
她爹的情況比她想象的還要糟糕,渾身彌漫的咒術黑霧,看的人心驚肉跳,更不用提一條手臂已經沒了。
沐染當即就淚眼婆娑,道:“爹!”
男人抬起頭,看向來人,虛弱地笑了笑,道:“染兒,你來了?”
沐染道:“你現在感覺怎么眼?我還不知道,這咒術是誰給您下的?”
男人沉默了片刻,道:“知道這個對你并無好處。染兒,我之所以當初狠心離開你,就是不希望你卷進來。”
沐染道:“可是我已經卷進來。”
沐燼接著道:“老爹,你就告訴她吧。這小丫頭心性堅定,又有一股子執著,若您不告訴她,她也會自己去查,到時候只怕會更危險。”
男人嘆了一聲,道:“是逍遙殿。”
“又是逍遙殿!”沐染道:“他們到底想做什么?莫不是要攪亂整個天下才甘休嗎?”
云珈聽到逍遙殿,也不由得皺了皺眉。
男人道:“你知道逍遙殿?”
沐染道:“嗯,也算是交過一兩次手了。”
沐燼看著男人越來越難看的臉,不禁說道:“染兒,先別說這些了。我們要先想些辦法,辦爹控制住這咒術。”
沐染道:“咒術似乎出自苗疆,我接觸的不多。云珈,你可有什么法子?”
云珈搖了搖頭,道:“我們流桑和苗疆向來接觸的不多,所以對咒術也沒什么了解。”
沐染轉頭將南瑾神色平靜而穩重,說道::“南瑾,你是不是知道解除的方法?”
南瑾先是向男人行了一理,接著說道:“方法是有,不過卻需要一個法陣和苗疆圣子的血。法陣我知道如何擺設,只是苗疆圣子卻是難找。”
沐染聞言皺緊了眉頭,苗疆與他們相隔千萬里,即便如今出發也要一月之余,只怕她老爹撐不了那么久了。而且,即便到了苗疆,要找到圣子只怕又要花些時間。
這時,沐艽從她身后走了出來,道:“我來吧。”
沐染和沐燼對視一樣,疑惑道:“你?”
沐艽道:“沒錯,我母親雖然出身花家,可他們其實此前卻是苗疆人,只不過后來隱姓埋名,創建了花家,再也沒人問過他們的出處。所以我想,我的血應該能用。”
沐染不由得看向南瑾,南瑾道:“苗疆中凡是童子之身的皆被成為圣子,他既有苗疆之血,那便可以。”
沐染擔心道:“不會有性命之憂吧?雖是為了我爹,可我也不想我弟弟有事。”
“放心,兩碗血而已,我這里還有補血丹,不會讓他有事的。”南瑾道。
沐染這才放下心來,道:“準備法陣需要多久?”
南瑾道:“很快就可以,只是這法陣破除咒術期間,不能被任何人干涉,一旦干涉便會前功盡棄。”
沐染道:“我和哥哥在外面守著,不會讓任何人進來。”
云珈連忙舉手道:“還有我,我也會守著。”
沐染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道:“云珈,真是多謝你了。”
云珈道:“說什么客氣話,咱倆誰跟誰呀?”
南瑾涼涼地瞥了云珈一樣,接著道:“木將軍,那南瑾就下去準備了,您先休息一下。”
男人點了點頭,道:“有勞世子了。”
南瑾走后,男人悄悄地問沐染,道:“我聽說你和南瑾世子走的挺近,你們倆.......”
沐染臉色微紅,道:“就是你想的那樣。”
男人道:“可是我怎么聽說他和安王府地夏安陽還有婚約?”
沐染道:“爹,這你就別操心了。南瑾已經去解決了,再說他母妃給他訂的娃娃親的時候,他都沒從他娘肚子里出來呢,能知道個什么。”
男人笑道:“我又沒說什么?就這么急著給他解釋?你的人品我信不過,南瑾世子的人品我還哪能信不過?”
沐染拉下了臉,道:“爹,到底誰是你親生?”
男人哈哈笑了起來,緊接著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沐燼連忙上去撫摸著他的后背,道:“染兒,你可千萬別讓他笑了,你看他這一笑就咳嗽。”
沐染道:“好了好了,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沐艽看著三人溫馨的相處,心底也不由得流露出一些溫暖。
法陣最終選在了一片空曠的地上,沐染帶著她老爹到的時候,地面上已經寫滿了符文。
沐染不放心地又問了一遍,道:“南瑾,真的沒問題吧?”
南瑾挑眉道:“有我在,你覺得呢?”
沐染就知道自己問的是多余的,凡是這個男人說能做的,那就絕對能做。只是關心則亂,她雖然表現的平靜,可到底是有些慌亂的。
南瑾看出她此時的情緒,將她的手輕輕握在自己的手里,溫聲道:“你放心,我既然來了,就不會讓父親有事的。”
沐染嗯了一聲,點了點頭,而后才發覺他的稱呼,好笑道:“那是我父親。”
南瑾道:“遲早也是我的。”
沐染嘴角抽了抽,道:“行,你愛叫就怎么叫吧,不過可別在我爹面前這么叫,他非得嚇死不可。”
陣法啟動,沐義坐在陣法的中央,而南瑾則坐在對面,嘴里開始念著什么,他的面前擺著兩碗血,正是剛從沐艽那里放出來的。
沐染扶著沐艽,喂了他一顆補血丹,道:“小艽,你先回營帳休息一下,我在這兒守著。”
沐艽搖了搖頭,道:“沒事,這么點兒血對我來說不算什么,我跟姐姐一起守著。”
陣法進行了一會兒,這時忽然有人從外面闖了進來,道:“將軍在嗎?將軍,敵軍又攻打來了!”
沐燼和沐染狠狠地皺了一下眉頭,飛身擋住那人,道:“現在不能過去。”
那人焦急道:“可是敵軍已經攻上來了,沒有將軍在那可如何是好!”
沐燼道:“別著急,你先帶我過去看看。”
那人似是沒有辦法了,只能點頭應下。
沐燼回頭看了沐染一樣,道:“你在這兒守著爹爹,我先過去。”
云珈道:“要不我也去幫你?”
沐燼道:“云少主留在這里保護染兒便好,我一個人能應付。”
沐染皺著眉頭,也知道如今她除了為爹爹護法,別無選擇。
“哥哥,你千萬小心些。”
沐燼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放心吧。”
說完,沐燼便走了。
沒過多久,沐染就聽到了雙方交戰的聲音,沐染整個心都似乎揪了起來,云珈在一旁勸慰,道:“沐燼身經百戰,他不會有事的。”
沐染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只能機械地點頭。
交戰的聲音愈發的慘烈,持續了一段時間后,沐義忽然吐出了一口血。
沐染猛地抬頭看去,只見沐義身上咒術殘留的黑氣,竟消失的無影無蹤!
南瑾有些疲累的站了起來,將沐義扶起,道:“染兒,你扶著將軍去營帳里休息會兒。我去外面幫忙。”
沐染不敢相信道:“成、成功了是嗎?”
南瑾笑道:“你說呢?”
沐染心中揚起歡喜,緊接她想起南瑾剛才說的,不由得問道:“你剛說要去幫哥哥嗎?可是你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不如,你扶著我爹吧,我去前面幫他。”
南瑾摸了摸她的臉,溫聲道:“你的經脈受損嚴重,現在不能動用內力。即便此時出去也只是送死。別擔心,我沒什么事,可是你哥就未必了。”
沐染只好應下,道:“那你們一定要平安回來。”
南瑾點了點頭,轉頭也走了。
云珈道:“小丫頭,我們先背著伯父去休息一下,他剛破除咒術,只怕還要昏迷一段時間。”
沐染沒再耽擱,帶著沐義和沐艽一同回到了營地里。
又過了一會兒,外面的聲音漸漸安靜了下來。
營帳的門簾被人掀開,沐燼一生鮮血地走了進來,南瑾跟在他的身后,滿身地血腥氣,衣袍卻還是如月光皎潔,沒有沾染一點血污。
沐染“噌”地站了起來,道:“戰況如何?”
沐燼勾唇笑著,露出雪白的牙齒,道:“那自然是......大獲全勝!”
次日,南楚皇宮發來詔書,說是皇帝感念木將軍辛苦,特召入宮。
沐義自從來了南楚,他便化名為了木易,因而朝廷內外對他的認知也不過是平民出身的木易。
沐染聽到不由得冷笑,皇帝感念?只怕想讓她爹進宮的,是那位養尊處優的太后娘娘吧!
與此同時,沐染又得到了一個消息,那便是上官睿的母親撐不住病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