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兒,你要不要緊?”慌亂之下,莫離竟叫出了墨妍兒時的閨名,飛身過來扶住墨妍。此刻,他雪白的衣服上,已經染上了斑斑血跡,右手中握著一把大刀上,兀自流著血滴,原來那要刺殺君天鴻的黑衣人,已經被莫離所殺。
“我沒事。”
聽到莫離叫她“翎兒”,墨妍心頭又是一顫,他怎么會知道她的閨名?
莫離的離開,致使君天鴻的護衛已經頃刻間全部陣亡,黑衣人似乎看出了莫離對墨妍的在乎,于是都改攻墨妍和君天鴻。墨妍雖被莫離寸步不離地守護,但卻因為莫離同時也要護住君天鴻,便漸漸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黑衣人瞅準一個空檔,利用莫離回身救護君天鴻的空擋,大刀兜頭向墨妍砍下。
墨妍暗叫一聲不好,正不知該如何應對之時,就在千鈞一發之際,莫離竟直接用自己的后背,生生為墨妍擋下那致命的一刀。
強大的力量,致使刀鋒深深沒入莫離的右肩,黑衣人用力一拔竟都未能拔下。劇烈地疼痛讓莫離禁不住全身一顫,趕忙以刀點地,這才勉強支撐起自己的身子。
眼看著鮮紅的血液順著刀鋒不斷往下洶涌,瞬間將莫離整個后背染成一片嫣紅,墨妍的心顫了又顫,從來沒有一個人,為了她,不顧性命,從來沒有人……
“你……為什么那么傻?”墨妍趕忙上前扶住他,想要掀開他的面具看清他的真實面目,卻被他捉住手腕,握在胸前。
清泠的月光照在他染著血跡的銀色面具上,看不出他臉上的痛苦,卻能清晰地看出他的嘴唇在發抖,能看得見沒來得及吞咽的鮮血,正順著他緊抿的唇角往下流。
“我沒事!”他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半是明媚半是憂傷的明眸看著她凄然一笑:“翎兒,現在你該信我了吧?他能為你做到的,我也能為你做到;他不能為你做到的,我也將拼盡全力為你做到!”
墨妍的心頓時往下一沉,痛得竟忘了反應,他在說什么?他究竟是誰?為什么連君天瀾為她擋刀的事,都知道?“翎兒,退后……”他擦了擦唇角的鮮血,用沾滿鮮血的手抓住刀鋒,一咬牙竟自己動手將沒入骨頭的刀拔下,哐當一聲擲于地面。
“不……”墨妍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看著莫離背上的鮮血不斷洶涌,心澀得發苦。
黑衣人皆被莫離身上所傳遞出來的勇猛無懼給震懾了,竟都愣在原地,忘了要趁虛而入。
“帶著她快點離開,這里留給我來應付。”莫離看了君天鴻一眼,眼中的凝重令君天鴻這個位及太子的人也不由自主地誠服,將目光轉到墨妍身上,拉著她轉身便逃。
“不!”墨妍劈手甩開他,扶住莫離的手臂道:“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不管的。”
莫離眼中波光一閃,心頭被感動塞得滿滿的,沒想到十年之后她依舊會對他說出同樣的話。
“我不會死的!”莫離轉過臉來,伸手撫摸著墨妍沾滿血跡的臉頰,無比溫柔道:“我還沒有娶你為妻呢。”
墨妍全身一震,看著與往日大不相同的莫離,她迷惑了。原來這么些年,她從來就沒有了解過他,可是,她也從沒有如這一刻般如此信任于他。
“還愣在這里干什么?還不快帶她走!”見墨妍仍不愿離開,莫離不由沖君天鴻發出一聲怒喝,身體里的力量正在一點一滴地流逝,他必須速戰速決。
墨妍被莫離從未有過的憤怒震驚了,待得君天鴻也在一旁催促快走,她這才拉起裙擺跟著君天鴻一起轉身便逃。
“今天,你們誰也逃不了!”領頭的黑衣人朝著墨妍與君天鴻離開的方向,一使眼色,對身后兩人道:“追上他二人,殺無赦!”
“得令!”身后二人剛一抱拳,尚未離開,只見莫離刀柄一轉,將握于右手的刀交于左手,手腕一抖,凌厲的刀鋒已將二人手腕上的手筋齊齊挑斷。
“要殺他二人,也要先過我這一關再說!”左手持刀的莫離,驀然間像換了一個人似的,目光森然凜冽,全身上下都籠罩在一片來自地獄般的殺氣之中。
就如同眾人從未見過初云公子這個劍神使劍一般,江湖上也從來沒有人見過他用左手持刀,因為凡是見到他左手握刀的人,都已命喪黃泉。左手,才是他的必殺絕技,如果今晚不是遇到強敵,他也絕不會使用左手。
眾黑衣人皆未曾料到他的左手劍法如此精妙竟比右手更加凌厲,而此刻莫離更是伸手摘下臉上的銀質面具,露出面具后曠世絕倫的俊美容顏。
“竟然是你?”眾黑衣人見到莫離面具下的容顏時,聲音俱是陡然一顫。
“不錯。”莫離勾唇一笑,奪魂攝魄:“我沒有猜錯,你們果然是封國的大內高手。”
“你也不怕我們認出你來?”領頭黑衣人森然一笑道。
“怕!所以,今夜你們必死無疑!”話落,莫離目光一寒,猶如奪命修羅。
“你已身受重傷,難不成我們還怕你不成?大家一起上!”領頭黑衣人一揮手,余下的八名黑衣人皆一擁而上。
莫離情知自己的狀況不能硬撐,只求速戰速決,而那九名黑衣人顯然看出了他的想法,只想盡量拖延到他血盡而亡。
領頭黑衣人見墨妍與君天鴻已逃出一丈以外,從懷中掏出一枚彈藥,擲向二人。此時已經入秋,野外空曠處衰草連天,彈藥遇枯草便著,而今晚風勢又大,很快兩人身后便形成了一片火海,不斷向前延伸。
墨妍與君天鴻本是隔開一段距離各自在奔跑,而今火勢越來越大,便漸漸將兩人聚集到了一處。
濃烈的煙,刺激著墨妍的咽喉與眼睛,嗆得她淚水漣漣,咳嗽不止。她此刻沒有了功力,這一段路狂奔下來,早已是氣喘吁吁,看著后面不斷追趕他們的火舌,墨妍不禁后悔吃了那粒散功丸,以后諸如此類無法預料的事情應該還有很多,看來她要把解藥隨時隨地的帶在身上了。
“你怎么樣?還能堅持嗎?”看著墨妍面目全非的臉,咳得連五官都糾結到了一處,君天鴻皺起眉頭,關心地問。
墨妍半弓著身子,舉目看了他一眼,一邊奔跑一邊喘息著開始動手解自己衣服上的盤扣。
看到墨妍胸口上方光裸的白皙皮膚,君天鴻俊容一僵,目光凌厲地注視著她,詫異道:“你……你這是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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