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蘭萍滿眼通紅的抽泣著,在看到陌生的人進門時,仿佛松了一口氣,上前焦急的說道:“神醫求求你,一定要把我兒給救好,就在方才,妾身以為……”說話間有些激動,薛蘭萍平復了一下,便有些斷斷續續的又道:“剛剛榮兒又發作了一次,情況比以往的還要嚴重。”
“你要是繼續啰嗦,恐怕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月夜冷冷的打斷了薛蘭萍的話,犀利中帶著些嘲諷的意味。
水茂成的臉有瞬間的難看,因是求人之事,所以見狀,趕緊引著月夜走到了小孩子的床邊。
月夜走近了一看,那面具下的臉色無人窺知,不過那嘴角的諷刺越發的濃了,扭頭淡淡的掃了一眼薛蘭萍,總有些人是那么的虛偽。
薛蘭萍被這眼神有些嚇住了,不自覺的擰緊了手上的手帕,尷尬的立于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神醫,怎么樣,我兒還有救嗎?是不是真的是傳說中的中邪了?”水茂成焦急的問道,深怕聽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我家公子醫術舉世無雙,任何的毒藥都能夠辨別得出來。”一直跟在月夜身邊從未做聲的月影一臉驕傲的說道。
月夜沒有回答水茂成的話,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老夫自是知道神醫的名氣,我兒的命就交給神醫了,生死就看造化了!”水茂成有些不確定,已經請了那么多人都沒能治好,眼前的人看似也非常之年輕,甚至懷疑是不是別人冒充來假借行醫之事而謀取錢財。
月影在聽了水茂成的話后,自然明白他其中說的意思,有些不屑的看了屋里的這些人,要不是自家公子對某個人有興趣,恐怕皇帝老子來請他都不一定請得動,還在這里矯情,果然是官家之人慣用語言。
抿嘴笑了笑,“那是自然!”說罷,月影就上前細細的檢查起床上的小孩。
“膚黃,眼濁無生氣,嘴紫色,有絲絲暗黑潛藏在身體的表皮處……明顯中毒的跡象,甚至毒已經侵入了血液之中。”月影邊檢查邊一一的說出這些癥狀,而后對著一旁的人道:“我需要一碗清水。”
一旁的丫鬟趕緊的倒了一碗桌子上的清水遞給了月影,只瞧見月影從身上拿出一個軟包的東西,取出一根細小的針,執起小孩子的手,往碗邊一接便輕輕一扎,頓時流出來黑紅的血跡滴落在水里,只瞧見那水里面迅速的變成了黑色,而且帶著絲絲腥臭味道。
這一系列的檢查不過就是在瞬間完成,月影端起碗便遞給了自家公子看。
“兩種毒素,相生相克,已經形成相互維持的現象,打破其中的一處平衡,便會毒入肺腑,藥石難救!”月夜淡淡的說出這結果。
水茂成有些踉蹌,差點站立不住,瞬又急忙的問道:“那神醫的意思是……”
“第一個辦法,繼續讓他用毒,相互克制,能活多長時間就是他的造化!第二種,就是我可以給你把兩樣毒素都解了,也能保證他不死,但是……”月夜頓了頓又道:“但是以后會變成傻子而已!”
水茂成倒吸了一口氣,這兩種辦法無疑都是無從選擇的。
“神醫說這是中毒了?還是兩種毒素?”薛蘭萍似乎不敢相信怎么會有兩種毒素,明明只有一種,為何會?
月夜看著窗臺上開得正艷麗的百合,芳香的氣味充滿著整個房間,月影上前去拿了一朵出來,看著中間花蕊部分似乎要比普通的顏色更鮮艷一些,而這些氣味便輕輕的被人吸入了體內。
“這是?”水茂成有些納悶的問,難道這花有問題?如果是,那豈不是有人故意為之了。“這花是誰放的?”略帶著威嚴的詢問著房間里面的人。
而一旁的翠香背后早已是大濕一片了,跪在了水茂成的面前,卻還是故作鎮定的回道:“花每天確實都是由奴婢換的,就是給奴婢千百個膽子也不敢對小公子動手,望相爺要明察啊!”
月影一看眼前的婢女眼神閃爍,幾乎都不敢直射著雙眼,這婢女恐怕有問題,不然也不會如此的緊張了,遂又道:“要證明你的清白黑簡單,一般這種毒素粘在身上或者是手上是最不容易被洗掉的。”
翠香的身體一怔,那藏在袖子里面的手輕輕的往里面縮了縮,仿佛是怕被眼前的人看到一樣。
水茂成也看出了她的異樣,勃然大怒道:“該死的賤婢,把你的手伸出來,讓神醫檢查一下,證明你的清白!本相自是不會胡亂冤枉人的。”
“奴婢對夫人是忠心耿耿,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相府的事,相爺為什么就不相信奴婢呢!”翠香還是在做最后的掙扎,企圖混過這一關,轉身又朝薛蘭萍跪走過去道:“夫人,翠香是什么樣的人,您也是非常清楚的,奴婢絕對不會做那種事的。”
薛蘭萍在聽說了這番之后,哪有平時的好主人那般好說話,伸手指著翠香狠狠的罵了起來:“賤婢,枉夫人我對你如親姐妹,結果你居然來暗害我兒,你說你是何居心,啊?”
“來人,把翠香的手給我拿出來瞧瞧,只要你沒做,那么就不怕檢驗了。”水茂成打斷了薛蘭萍的說話。
翠香還是不斷的搖搖頭,臉頰上的淚水與驚恐怎么也掩飾不了,“不,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就在兩名家丁的強制下,月影一看,果然,那指甲縫里還殘留著絲絲粉末,想必是還未來得及清理罷。
翠香滿臉的死灰,癱倒在地上,她知道毒害主子的罪狀會是多么的嚴重。
“真的是你這個小賤人,說你為什么要這樣做?”薛蘭萍發瘋了般朝翠香拳打腳踢,和一個瘋婆子般無異。
“好了,把翠香帶下去關好,嚴刑拷問,供出是誰指使的。”水茂成大喝一聲,屋里瞬間安靜了下來,這都什么時候了還在這鬧,現在最關心的是自己這兒子的命要緊。“那,神醫就沒有其它的辦法了嗎?”
“有,就是讓他早點解脫。”月夜輕輕地吐出這一句話來,輕嗤了一下,活死人樣子還不如讓他早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