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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彼岸花之情孽

第二章第二個輪回

是你負(fù)了我,還是她負(fù)了你,或者是我們都在互相傷害?前世輪回的齒輪一轉(zhuǎn),只聽見命運又一聲沉重的嘆息……BJ八大胡同一向是煙花之地,而花枝巷又是八大胡同中最為出名的一個,說是巷子,其實不過是個小通道而已,長長的街道兩旁掛滿了紅色的燈籠,上書著一個個寓所的名字。

而那些個寓所里住的就是些供人追歡買笑的姑娘,寓所里的姑娘來了又去,有哭著喊著來的,也有自愿來的,有哭著喊著走的,也有高高興興的走的。只有那掛在門前的紅燈籠一如既往的冷冷照著這些靡亂的歲月,不言不語。

此時,一行三個男子站在街角的“晚秋院”前駐足不前,為首的男子梳著長長的發(fā)辮,右手戴著玉扳指,身著掐金色馬褂,腰束一根漢白福字古玉腰帶,吊著一根如意玉,修長身量,容貌雖不俊俏卻別有一股子霸氣。一見便知是個八旗貴胄。

“六爺,這便是晚秋院了。”旁邊一個小廝打扮的男子彎腰說道,“這里面的安若如姑娘據(jù)說是生的國色天香,連嫦娥也比不上呵。”

“你個小子,你幾時又見了若如姑娘了,這番話叫晚秋院的姑娘聽見了,只怕若如姑娘的面都別想見了。”旁邊那穿靛藍(lán)鑲黑邊褂子的男子開口笑道,“六爺,咱們進(jìn)去吧,門口站久了,叫人看見不好。”

六爺點點頭,抬腿跨入大門,回頭與藍(lán)衣男子說道:“只看這晚秋院名便知這里的主人不是那些個庸脂俗粉,這院也不似那些個寓所般叫些個濃妝艷抹的女子在門口攬客,倒還真有些個意思。”

“六爺可是說笑了,”藍(lán)衣男子似乎對那六爺極為恭敬,始終站在離他半步后,“若如姑娘生平愛清凈,她若高興呢,便出來會會客人,不高興便一夜不露臉,反正這晚秋院也是她自個兒的,她愛怎樣便怎樣了,說起這,倒還有件奇事,六爺可知,這晚秋院的姑娘不似別的寓所般強(qiáng)要院里的姑娘賣歡,這兒的姑娘愿來愿去都是隨意,若是想從良了,只消將賣身的錢還上便是了,您說這可是怪事了。”

“還有這事?”六爺笑回頭道,“買個姑娘才多少銀子,調(diào)教個姑娘得花多少?這個若如姑娘守著個寓所不賺錢,倒象是做善事了。”

“可不是么,”那小廝接口道:“我有個遠(yuǎn)房表哥娶的便是晚秋院的一個小丫頭,贖身銀子才一兩,而且,嘿嘿,還是個黃花大姑娘。我哥哥可是討了個天大的便宜,在家可是天天念叨晚秋院的好,我嫂子也說,晚秋院從來不打罵姑娘,愛怎么樣,都隨自己便。”

“哦?”六爺心內(nèi)思忖著,這個晚秋院倒是個什么來頭,這么著放任姑娘,難道也不怕得罪客人?

話說間已經(jīng)進(jìn)了內(nèi)院門,門口不見龜奴,只兩個未留頭的小丫頭子接入院內(nèi),問清人數(shù)帶到個雅閣遞上姑娘的名帖便退下了。

“樊素、滿溪、小阮、纖洛……”六爺順著名冊一氣看去,卻不見安若如的名字,便抬頭向藍(lán)衣男子問道:“守仁,這安姑娘的名字不在冊子里?”

藍(lán)衣男子正是這六爺?shù)馁N身侍衛(wèi),本是漢族,因護(hù)主有功,前段日子被抬入旗籍,賜姓瓜爾佳,他漢名本叫洛雄漠,字守仁,是以他主子仍是喚他字為守仁。

“不錯,若如姑娘是晚秋院主人,算起來也該是個老鴇子,名字自然不在姑娘冊子里。”

守仁說完撓撓頭,“平日里晚秋院的是小阮姑娘管事,六爺不妨先叫她來陪陪。”

六爺合上名冊一笑:“你對這兒的事倒門兒清,是不是看上哪個姑娘了?說出來爺給你做個主!”

守仁臉頓時紅成了赤臉關(guān)公,訕訕道:“還不知道人家看不看不上我這個大老粗……”

“呵呵,”六爺看著這個刀架在脖子上都不變色的漢子窘成這樣,倒也不再逗他。“旺兒去和外面丫頭說,就點小阮了,再上壺花雕,上幾個小菜。”回頭又看著守仁:“看上誰了?不會是那位天人般若如姑娘吧!”

守仁干笑幾聲,“沒有,沒有。只是那小阮姑娘,長相甜美的很……我……”

六爺用扳指敲著桌面,笑道:“我說你這小子沒事攛掇我來這地方做什么來了,原來是看上人家姑娘了,放心,這事我替你拿主意了。”

片刻后,酒菜全上齊了,一陣香風(fēng)飄來,雅閣門一開,進(jìn)來個笑的甜蜜蜜的女子:“是洛爺呀!奴家給您請安了!”說完便是一福,隨即對六爺又是一笑:“不知道這位爺怎么稱呼?”

六爺見這女子雖笑容滿面,卻絲毫沒有青樓女子的輕薄,心中不由大嘆,又見她應(yīng)對得體,舉止大方,暗想她雖出身青樓,但守仁喜歡,也不算的委屈了。

“這位想是小阮姑娘了”六爺笑道:“跟著守仁叫聲六爺便是了。早聽守仁說小阮姑娘容貌過人,如今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呵呵。”

守仁聞言感激的對六爺一笑,若不是場合不對,幾乎就要跪下謝恩了,六爺這句話,等于就是認(rèn)同了小阮,要知道按照八旗的規(guī)矩,奴才的一切都是主子給的,就算是成親,也得主子同意才行,他自己看上個青樓女子,若是主子不點頭,他也只得把滿腹相思扔在水里了。

小阮也是個伶俐通透的女子,平日里與守仁情誼綿綿,也隱約知道守仁在個大人物前當(dāng)差,前些日子被抬入了旗籍,正煩惱著終生何處,見守仁帶著主子來相自己,足見對自己的重視,又見主子發(fā)了話,心中大石頭落了地,女兒家心事一了,不由紅了臉。片刻后才道:“小阮謝六爺夸獎了,不知道六爺今次想點哪位姑娘陪呢?”六爺認(rèn)同了自己和守仁,自然是不便自己相陪的了,小阮的伶俐讓六爺再次點頭。

“聽說這晚秋院的安若如姑娘名動天下,可惜我卻一直無緣一見。”

小阮微皺了眉頭,說道:“安姐姐最近身子不太爽利……我去請請吧!”言罷起身一福,出了雅閣。

話說這幾日安若如正逢葵水,一直懶懶的,架不住小阮軟纏硬磨,口里說著“好姐姐,你就算疼我一場吧,我今后的日子就指望您了。”好歹把她拖了出來。若如抿上頭發(fā),對鏡子點上胭脂,笑道:“就你個小騷達(dá)子事兒多,你要嫁人還拉上我,看我不向你那洛爺狠狠敲上一筆銀子。”隨即隨小阮來到雅閣。

雅閣此時酒菜已齊,守仁怕冷了場,另叫了姑娘在唱小曲,見小阮和若如一來,便忙停了。六爺正在閉目聽曲,忽見安靜了下來,心知是若如來到,思忖著:這么個奇女子,也不知道長成什么樣,倒別是擔(dān)了虛名才好。緩緩睜開眼。

若如本來不舒服,被死拉了來陪客心里本不愿意,奈何不好撫了小阮面子,不好也只得強(qiáng)掙扎的出來,又聽聞是洛守仁的主子,她生平本最恨權(quán)勢,此時更是一臉的不耐。

六爺一眼瞧見了安若如,便覺世間萬物都停了動作,只顧呆呆的看著了,那安若如生的鳳眼鵝腮,兼之生性高傲,膚白勝雪,風(fēng)流裊娜,自是別有一股風(fēng)情。男子一見鮮有不為之傾倒者,若如見了六爺那色授魂予的樣子也不以為意,只淡淡笑道:“六爺有禮了,您來若如本該親迎,只是最近身子不爽,倒是怠慢了六爺,六爺見諒了!”

六爺看出了若如眼中的譏諷,收斂心神,恢復(fù)了淡定自如,只心中暗嘆,自己平日里也沒少見絕色,怎的一見了這女子,竟失神至此!于是相處時事事小心,不再被吸走了心神。只自此后便再難忘若如,時常前來探望若如,只若如仍是淡淡的,他來便陪陪,也不留客,也不拒絕,倒是六爺按奈不住,不幾日就來轉(zhuǎn)轉(zhuǎn)。

一月后,洛雄漠與小阮成親,若如沒有赴約,六爺問她,她只道:“我是什么身份,如今小阮也是奶奶了,我去了豈不污了她的名節(jié)?”

六爺暗嘆,自此對若如又高看了幾分,遂有收她入房之意。你道六爺是何人?他姓愛新覺羅名永溶,正是當(dāng)今乾隆皇帝的第六子,已過繼給怡親王胤祉為孫,身份尊貴無比,按說他要收若如入房也算是天大的福分了,誰知道他告明身份后,若如竟然不愿意!若如道:“六爺身份尊貴,只怕若如配不上,滿漢不通婚,六爺收了我也沒個名分,不過是放在房里的花兒,還要被府上的規(guī)矩拘的慌,還不如在這輕松。況我離了這里,我這里的姑娘們又該去哪呢。”

永溶聽聞倒也不甚在意,只是日后來的更勤了。若如反勸道:“按說若如也不該多嘴,只以爺?shù)纳矸荩瑏矶嗔诉@些個煙花柳巷,只怕遭人詬病,律例上規(guī)矩是宗室皇族不得狎妓,您照這么來,只怕不久宗人府就得來找您了。”

永溶喝一口茶笑道:“那規(guī)矩也只是看看罷了,還真有哪個不眠花臥柳的,宗人府如今管莊親王都管不過來,哪輪的到我一個小小的貝勒!”

若如心思一動,問道:“怎的,鄭各莊的那位莊親王又鬧什么把戲了?”這鄭親王弘皙乃是康熙廢太子胤礽之嫡孫,因身份特別,雖封了親王,卻沒讓他在京城安家,把王府設(shè)在了離京城幾百里的鄭各莊上,他不時鬧點不大不小的事兒,康熙也不好過分責(zé)罰他,也只好隨他去了。

“這回事倒大了,我這叔叔竟然做了個明黃的肩攆送給皇阿瑪,弄的皇阿瑪為難的緊。”永溶放下茶杯說道:“這事倒也難做,他做這么個東西若是自己用呢,倒也可以說是有謀逆之心,偏偏又是送給阿瑪。可皇帝專用的色調(diào),他竟然敢私自擅用,這點又不能不罰,阿瑪有心撫慰宗室皇族,也不好在這時候過多責(zé)罰,這事處理起來,還真有點棘手。”

若如笑道:“這個莊親王倒不時的弄點動靜起來,他倒閑不住。”

永溶嘆道:“我這叔叔是舊日東宮之嫡孫,若不是圣祖爺手上廢太子犯了事,只怕如今金鑾殿上的是他也不一定,他有些個怨氣也是自然,雖然我阿瑪也不怎么過分苛責(zé)他,只這次,他可真做的有些過頭了……”

只是這次永溶倒看錯了,乾隆看見那副肩攆面色雖不善,卻沒有責(zé)罰,只是一句:“朕不要,你抬回去吧。”便打發(fā)了此事,只是那莊親王愈發(fā)得了意,居然就坐著那肩攆來來去去,乾隆知道也只一句“知道了”了事,不再追究。

一日正是若如生日,永溶將若如接來府上為其慶生,若如進(jìn)的房來,只見桌上酒菜豐盛,燭光搖曳,只不見一個下人伏侍,心中正奇怪,只見永溶落了座,若如也只好坐下。

“若如,你我相識也快半年了,你覺著我這人如何?”永溶不等若如開口便喝了一杯酒,若如見狀想起身斟酒,被永溶擋了回去。

“貝勒爺對若如的好,若如記在心上。”若如這話倒是真心,永溶對她,真是沒的什么話說。

永溶又一杯下肚:“若如,我自一見你便為你傾倒,你說不愿離晚秋院,我也隨你,我道你真是天性淡薄,為你院里的姑娘們謀個生路,哪知,”永溶嗆的咳了咳,“若如,我真看錯了你!”

若如神色一變,強(qiáng)鎮(zhèn)定道:“若如不知貝勒爺說什么……”

永溶神色凄涼:“若如,現(xiàn)在你還想騙我么?這些個日子以來,你在我身上套了多少事去告訴你那好主子?”永溶說話間走到了若如跟前,抓住她的手:“你那好主子如今要謀反,你還想和她陪葬嗎?”

若如臉色慘白,一只手被抓的動彈不得,“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

“我能知道,自然是你那好主子的事敗露了,明日他想趁秋獵時刺殺皇阿瑪是么?可惜事情已經(jīng)泄露,我看你那好主子怎么收場!”永溶狠狠甩下手,若如不禁被摔在地上。“若如,你當(dāng)我不知道你是莊親王放在京城的眼線么?我一直在等,等你收手,等你親口告訴我!你呢,一次又一次欺騙我,在你心里,我當(dāng)真就比不上那個逆賊么?”

若如淚如雨下:“我爹爹被莊親王所救,我從小在鄭各莊長大,雖是個奴才,吃穿用度皆和主子差不了多少,這救父之恩養(yǎng)育之情怎能不報!貝勒爺……我求求你!我……”

話沒說完,若如只覺一辣,臉上已結(jié)結(jié)實實的挨了永溶一巴掌,永溶怒道;“你求我什么?你還想出去給你那主子報信么?你有沒有想過,就算這次讓他得了信,逃過一劫,他以后難道還有好日子過么?”頓了頓,永溶又道:“若如,今兒個你若從我府上出去報信,你要將我至于何地?”

若如瞬時無語。此刻她心中千纏百結(jié),一面為弘皙擔(dān)心,一方面又為難為永溶,情知已無力回天,只有以淚洗面了。

永溶長嘆一聲,道:“若如,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保住你!不看別的,只瞧在你勸我少去晚秋院的情分上……我也會死命保你的……”

若如抬頭道:“爺,您的情分若如今生是報不了了,若如是有罪之人,不能拖累了您……”

永溶拉若如坐下,幽幽道:“拖累也是我情愿的,今兒個你哪都不用去了,就在這廂房里歇著,晚秋院那邊我自會派人打點,有我在,你那些個姑娘們受不了什么委屈,只是一場官非是免不了了。若如,你有累了,吃了東西早些睡吧!”言畢退出房門,只聽門口隱約有跑動的聲音,又聽永溶吩咐:“好生守著,若如姑娘要什么都好生伺候著,但假如人不見了,你們就提頭來見我!”

若如起身復(fù)又坐下,哪還有心思吃東西,胡亂收拾了下便躺在炕上,一會是老父被殺的情景,一會是弘皙被抓,一會又是永溶的情誼,腦中思緒混亂,真?zhèn)€是莫由一是。又想道自己在京城經(jīng)營多年,既然永溶知自己探子身份,一定也有他人知道,自己往永溶府上一躲了事,但此事事關(guān)皇家,永溶要擔(dān)單多少風(fēng)險?想到永溶素日對自己的好,又想到事敗老父必逃不過一死,弘皙只怕也不得善終,自己活在世上又要拖累永溶,倒不如死了干凈。思及此,若如要來紙筆,寫下幾句遺言,褪下手上一枚金戒指狠命吞下,靜靜躺在炕上蓋好被褥待死。

乾隆四年十月初八,宗人府議奏“莊親王弘皙、弘升、弘昌、弘皎等結(jié)黨營私,往來詭秘”,請將莊親王弘皙、弘升俱革去王爵、永遠(yuǎn)圈禁,馀人亦都革爵。安若如之父亦被連累斬于菜市口。

第二日,永溶發(fā)現(xiàn)安若如已死,又見其留下的數(shù)語,不由謂嘆,將若如安葬在其父旁邊,就此轟動一時的“弘皙逆案”到此結(jié)束。

永溶于乾隆十三年被封為怡親王,乾隆四十二年歿。怡親王死前臨著一幅普通的字,后要求與自己同葬,那字上書:今生無緣 但求來世 因使嫦娥恨滿腔 緣何不得永團(tuán)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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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汐子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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