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坐上火車,手機收到了老莊的消息。
老莊問我現在在哪里,我說明了情況,他哦了一下也沒有說什么。過了一會兒,又回了一條消息,說,如果回來了什么時間到他那里去一趟。
我問他什么事情。
他說,也沒有什么大事,想你了,你安心做你的市場吧,等回來我們邊喝酒邊聊。
在火車上正覺得無聊的時候,馮小樂給我發了條消息:“小孩問媽媽什么是黨委,媽媽說黨委就是你爸,整天不干活還老罵人;什么是政府?媽媽說政府就是你媽我整天干活,還被你爸罵;什么是人大?媽媽說人大就是你爺爺,名義上是一家之主但整天提個鳥籠子,啥事也不管;什么是政協?政協就是你奶奶,整天嘮嘮叨叨,但是沒人聽她的。什么是團委啊?團委就是你哥,整天在外面瞎折騰,啥忙都幫不了。”
我給她回了個消息:“呵呵……”
馮小樂問:“周末在家做什么?”
我說:“我臨時決定出差了,維持一家公司運營我有很多事情需要做,真的不容易,同時,有很多想象不到的會事情發生,我得隨時準備去救火。得著空了還得考慮下一頓飯在哪里,怎么去做那頓飯。我現在就是出去找找看,有什么合適的菜沒有。我家里的人不能餓著肚子……”
馮小樂說:“你真會打比方,當老板真不容易。要多多注意休息。”
我開玩笑地說:“有小樂你的關心,我心里很溫暖。你現在就像我的一道熱菜,在我吃著剩飯的時候,熱騰騰地出場了,就要溫暖舒服我的胃……”
馮小樂很開心地回消息:“呵呵,我才不是你的菜,林老板。”
我于是問,“那是什么?”
馮小樂說:“我是吃客,你才是菜,我要吃了你!不過你這道菜有點硬,一點不好吃,嘻嘻”
我嬉皮笑臉問她:“難道我進了你的口,成了你的菜?”
她很快就回了過來:“你這菜相還行,雖然有點硬,但嚼起來應該有后勁!哈哈”
她的話讓我心癢癢,真想問她要不要一直嚼下去。想想收了回來,能一直嚼下去的東西最終就沒什么味道,比如口香糖。開始是很甜,可是越嚼越沒有味道,到了最后只有一口吐掉。但一口就咽下去,恐怕吃客也品不出什么好味道。
我問她:“你周末窩在家干什么?”
她說:“在家無聊看小說啊,無聊跟你發消息啊。”
于是我像一個長兄一樣命令她,也不能老貓在家里,應該多出去走動走動。她問我去哪里走動,然后我就太不好回答了,這時恰好火車進了站,我給她發給消息,我到站了,沒有時間回短信,等到后面有機會了我們再聯系。
省會附近的城市布局和結構和省會也沒有什么兩樣,后來我直接奔向目的地附近的賓館住了下來。這在接下來的其他多個地方城市采用的攻堅模式基本一致,也就是貓在賓館到處亂竄。
我首先給一家家的老客戶打電話聯系,一家家上門討論,就在當地買一些綠茶、水杯、筆記本之類的禮物挨個上門送。到了晚上,由于白天一整天和出租車司機、各種負責人們開會、研討、溝通、拉家常,我的困意特別重,一粘床就睡,倒也沒有覺得時間難熬。雖然就一個人,但晚餐大部分時間是在飯局中度過的,不管是兩三個人小聚,還是十來個人大喝。如果說孤獨,僅僅出現在睡覺前的幾分鐘。在外給自己公司跑市場的最大好處就是不斷你有事情逼迫你去主動做起來,就像一個龐大的機器剛剛打著了火,如果不用到正經地方,油燒了不少,則純粹是浪費,我這臺機器一旦發動了說什么也得產生效果。
所以出門這十天,就連平時在家里的那種寂寞孤獨之感,也已經消失不見了。
但在賓館的房間里,無論是哪一座城市的房間里,我還是會想到遠方的火山,有時馮小樂的俏皮和穩重并存的花容月貌也會跳進來打擾我思路。如果我來對比,是不是現在小樂在我腦中出現的時間比火山都要多?
火山畢竟太虛幻,太遙遠,而小樂就活生生地在我面前蹦。
幾天來,馮小樂又和我發了幾次消息,可惜大多數我都是在和客戶討論中,有時沒有時間回信息,等到我回的時候她的熱度已經有點下降了。這一點有點違背她的初衷,也違背我的心意,但我不知道怎么去給她解釋。只好盡力在當地一些不常見的土特產中選出很大一部分,不斷地郵寄回去。郵遞到自己的小區去,等回家后給她們分。
一圈子下來,我又拿到了五、六個小的合同,累計下來額度也有幾十萬,雖然不知道利潤有多少,但有這么些機會,至少公司的經營會繼續。老張和小張也不會閑著。
在快回來的時候,怕馮小樂一直有意見,主動又跟她發了幾次消息,看她高興起來了我才放心。女人吶,也許有時候就是需要哄。她像小孩子一樣起哄說,特產要被她做成菜,她要把我擺中間,做一道那個啥。
我問她那個啥是什么。
她說不要急,她得仔細考慮再描述。
看來是說不清楚了,她這么描述:“就是我手持一把尖刀,要取一個活猴的新鮮大腦,你坐那里千萬別動,一動更加疼。我只一刀,你熬地一聲就被過去了。中間的那個壇子里的底湯滾得直冒煙,猴的大腦在里面翻滾。”
我看不太懂問她什么意思。
她說,“你就把自己當猴子就行了,然后我是恐怖片的女一號。”
我終于有點思路清楚了,道:“我用一句形容就是,原來我是你的菜,恐怖女王,躲在家里恐怖片看多了吧?”
她呵呵一笑,道:“下次你陪我一起看,不然有時候一個人真是有點害怕。”
于是我的心啊肝啊一直在抖動,我有些感動,顫抖著手發消息:“如果你不反對我會去的,我一定做你的下酒菜。但你一刀就結果了我,日子長著呢,你慢慢宰。”
她呵呵笑著說,會的,會的,一定要慢慢宰。
當我再次出現在公司樓下的時候,已經有多家快遞公司等我簽單了。
我按份分了很多包,包括給老家的老爺子老媽媽,也分了一份,還計劃盤算著怎么給郵回去。而本城的兄弟姐妹叔叔阿姨們,我則計劃著挨個給送過去。我躲在家里安排出行的路線,劉軍—馮小樂—王璐璐是一條線,這屬于親情比較重的一條,但有些情況我還沒掌握,比如王璐璐到底住在哪里;老莊—老張—小張—舊單位同事朋友,這是另外一條線,在共同生活戰斗的崗位上獲得他們幫助的群體;還有一條線,是本城關系不錯的客戶,比較首先要送的孫豪亞。
至于給老莊送禮物,我計劃安排在后面,到時一定跟他好好喝次酒。兩個月來,我們真的沒有好好一起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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