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理了理情緒,朝著百里豫綻開一個溫柔的笑顏,柔聲問道,“王爺今夜怎么得空來妾身這里了?”
話一出口,芙蓉又覺得這句話問的實屬多余。
百里豫半月未來,她連和他說什么,都不知道了。本來,兩個人也沒什么交集,說是夫妻,卻連陌生人也不如。
百里豫起身行至桌前站定,和芙蓉保持了幾步的距離,眸光斜斜的看向她,聲音慵懶放蕩,“你是本王的女人,難道本王還不能來看看你嗎?”
芙蓉扯起一絲尷尬的笑意,低聲道,“當然能!”
有很多時候,芙蓉覺得自己是寄人籬下的。
百里豫雙手環胸,墨發高高束于腦后,狹長的鳳目有意無意的在屋內掃視一圈,有些嘲諷的對芙蓉道,“看來,你在這里住的不錯!”
“能有一瓦遮頭,三餐溫飽,妾身已經很滿足了!”
芙蓉聲音依舊是低低的,垂著頭,不敢直視百里豫那過于冶媚的臉。
百里豫聞言唇角勾起一絲冷諷的笑意,“其實,我一直在等你主動來找我,沒成想,你卻這么能沉得住起,這倒是讓我對你刮目相看了!”
芙蓉驚愕的抬眸,正巧對上百里豫曖昧的目光,不由得心下一陣慌亂,慌忙地下頭,白皙的臉上一片緋紅,“妾身怕打擾王爺。”
她沒想到,他會這么說。她以為,他一定會很討厭她。
這個百里豫,她名義上的夫君,她越來越覺得,他是個很難看懂的人。
從他放蕩不羈的話語,和過分曖昧的語氣里,她根本分辨不出,他對她,是什么樣的感覺。
“好!”百里豫貌似認同的垂了垂首,一雙漂亮的鳳眼卻是看向屋頂,“本王倒是想看看,你能撐到什么時候!”
停頓了一下,百里豫又接著說道,“不過,你倒是很對得起知書達理這四個字,其實,柳芙蓉,本王真的很想看看,你什么時候能卸下你這一身高貴的偽裝!”
明明是冷意分明的一句話,卻被他說得輕松不已,仿佛只是一個笑言。百里豫一張妖冶的臉頰上,滿是燦爛的笑意,勾魂攝魄。
不過,芙蓉還是聽出了一絲咬牙切齒的味道。
從前,她以為,百里豫只是嫌棄她毀了容貌,可是為什么,她在他的話語中,聽出了一絲恨意。
她有什么地方對不起他了嗎?還是別的什么原因?
“夫君,妾身自知容貌丑陋,也不敢奢望夫君的疼愛,妾身只求,能在這偌大的王府里,有個安身立命之地,就已經足夠。”
芙蓉說罷,拿過手榻上的燭臺,對著床內側,翻找起來。
對著明晃晃的燭火,芙蓉仔細照了照手上的物件,滿意的勾唇笑了起來。
那笑容清澈,無暇,仿佛一汪清泉,雖然屋內黃線昏暗,可她的笑容,還是瞬間照亮了他的心底。
芙蓉披著外衫,赤著教下地,也沒有穿鞋子,就那么走到百里豫的身前,一手拿著燭臺,另一只手遞過自己手中的物件,笑得傾城,“夫君,這是新婚前夜,我為你繡的荷包,一直想送給你,可是一直沒有機會。正巧今日你來了,我就把它送給你了,里面我已經裝上了香草,放在床頭,可以凝神靜氣,對睡眠有好處,希望夫君不要嫌棄妾身手工粗笨便好!”
百里豫第一次有些愣神,木訥的結果芙蓉手中的荷包,對著燭火一看,淺綠色的香囊上面,繡著一只張揚飛舞的鳳,邪魅妖孽,巧奪天工。
不用說,芙蓉的繡活,恐怕舉國上下也找不出一兩個。
“為什么是鳳?”
他以為,會是鴛鴦什么的。
“因為人們都傳言夫君貌若潘安,風神俊秀,妾身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高貴的鳳,沒想到初次見到夫君,才發覺,夫君比那鳳還要美上三分!”
百里豫再一次愣神,頃刻間復又細細打量著芙蓉的眼底,發現她眸底一片真誠的笑意,沒有半點虛假和阿諛奉承,櫻桃似的唇瓣,輕輕勾起,如同一彎月牙,美得驚人。
他第一次忽略了她臉上那塊紅斑,卻又發覺自己竟然失了神,懊惱慌亂之下,捏著荷包推開門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