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馨羽心里想著往事，馬車很快便到了四殿下府邸。

一行人進入四殿下府，就被安排在側院，與她們一起的除了茗月樓的幾位女子之外，還有上京第一才女之稱的江風婉、品花樓花魁雪姬，上屆琴藝大賽魁首琴蓮、另外還有配舞配樂的六七個品花樓的姑娘，看來使美人計的不止歐陽寒空一個呢！

前院前來道賀的官員陸續到場，氣氛熱鬧非凡。側院也不消停，給琴試音的，吊嗓子的，練舞步的，一個個美人都在火熱的準備著、練習著。以求博得四殿下的青睞，從此飛上枝頭。

莫馨羽一個人坐在角落里，她很奇怪，都這個時候了，歐陽寒空都沒有和自己說過一句話。本來以為在茗月樓人多不方便，出了茗月樓他總會給自己暗示。可是他卻自己先坐馬車走了，留下她和其她幾位女子同坐一輛馬車。直到進入四殿下府邸的側院，她都沒能再見歐陽寒空一面，難道他就沒有什么可交代的？

莫馨羽頭疼了，是要自己盡顯才華留在四殿下身邊，還是稍稍盡心只引得四殿下注意即可。不怪她猜不透歐陽寒空的意思，實在是她覺得一下子送這么多美女到四殿下府上，難道四殿下都不會懷疑嗎？還是人多，就算四殿下懷疑也不會懷疑到她的頭上？

其實歐陽寒空的意思一年前都很明確了，就是盜竊、栽贓、暗殺，對象即是四殿下歐陽玉卿。可是這一年多，歐陽寒空卻再也沒有提過當初的條件，對她也是遷就有加，所以韻兒才會以為歐陽寒空對她有意思。

這樣優越的環境下，莫馨羽倒不會傻傻的認為歐陽寒空喜歡自己，只是對于歐陽寒空的防備卻在減少，不然這次也不會被他打得措手不及。

比之側院的擁擠，前院寬大而敞亮，正廳里有兩張圓桌，一張坐的是女眷，一張坐著幾位皇子和高官大臣，主位上坐著今天的主角，左上坐著歐陽寒空。院子里右側擺了三張圓桌，已有官員坐滿。左側是假山環繞，斜下方搭建了一個臺子。

管家對著歐陽玉卿報完側院的‘特別禮物‘之后，一個略顯稚氣帶著點點埋怨的聲音響起：

“怎么這么多美人啊，本來我看四哥沒娶正妻，侍妾也只有兩個，打算送個美人給四哥，怎么你們大家都學我啊，送這么多美人，四哥府上豈不是要裝不下了。”

“呵呵，七弟啊，這你就小看四哥了，四哥的府邸可不比你的府邸，別說區區幾個美人，就是七弟你一家舉家遷來，四哥也是有地方安排給你住的。”一個懶散的聲音接過七皇子的話調侃道。

再坐的人都知道六皇子歐陽策軒為人放蕩不羈，常年流連煙花場所，身邊紅顏無數，說話從來不顧禮數，是以也沒人反駁。

“下官愚昧，不知道七殿下已送有此禮物，下官這就叫人領回去”院子里，一個官員站起來，聲音顫抖的拱手說道。

“魏大人此言差異，本官也送了幾個美女以賀四殿下生辰之喜，既然皆是祝賀，四殿下不如就一并笑納了吧”。

“文丞相所言極是，既然都送來了，再帶回去好像也不和情理，四弟你說是吧”歐陽寒淡淡說道。

“二哥說得有理，不過四哥平時喜靜，一下子來這么多美女，王府可就熱鬧了，只怕到時吵著四哥了。”這個五殿下為人低調，平時與二殿下交好，今天居然幫著四殿下說好，不知其意。

“既然五殿下這樣說，那就看看她們的才藝吧，四殿下喜歡的就留下，不喜歡的就讓在坐的各位大臣領回家吧，四殿下覺得如何。”文丞相提了一個折中的意見。

座上一直沒有表態的主角，這個時候放下茶杯，朱唇微啟：

“文丞相提議甚好，李管家安排吧。”

一個四十來歲類似管家的人物來到側院，態度溫和卻不顯諂媚的對著這群未來有可能成為其主子的美女門說道：

“殿下念其各位姑娘辛苦，在前院廊前給大家臨時搭建了一個亭子，各位姑娘請到前院參宴吧，姑娘們請先到這里來抽取數字，待會就請各位按照抽到的順序上場表演才藝吧。才藝好的，殿下自會留下。”

反之不好的，肯定就得離開了，莫馨羽覺得好笑，還優勝劣汰呢！

一個小斯手里捧著一個裝有幾張紙條的盤子上前。美女們各自上前拿了一張字條，就隨著管家去了前院。莫馨羽抽到的是第五，不好不壞的。

王府為她們準備的亭子靠側門，她們的到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行完禮后，莫馨羽就坐在最后面，并不引人注意。不一會兒，抽到第一的花魁雪姬就帶著一群鶯鶯燕燕的舞伴上臺表演了。

雪姬跳的是一只舞，音律優美，動作簡單，幾名伴舞在外圍，為其鋪墊，襯托出她的飄逸，只能說她的臉蛋還算漂亮，腰肢扭的也算圓潤，勉強吧，莫馨羽在心里總結。

然后就是才女江風婉，她是作的一首詩，一首祝壽詩。詩詞方面，莫馨羽沒什么天賦，這一年整理出來的詩集，也只是她在現代學過的詩詞，不過是抄襲了中國古人、西方人的文化而已。江風婉作的詩應該是很好，因為得到了再坐文人雅士的一致好評。

再來就是媚無雙，莫馨羽想，這才稱得上是舞藝超群，只見一襲火紅的束腰舞裙下包裹的是妙曼的身姿，一副雪白的羽扇展開，露出魅惑的雙眼，嬌艷的紅唇是笑非笑，輕盈的舞步與旋律配合得天衣無縫，盡顯其舞蹈功底，不愧為‘媚舞之冠’。院中男子的目光皆緊隨其之，這樣的尤物是男子都該喜歡的。

一曲舞完，再上臺的就是茗月樓的一個女子，表演的是彈琵琶，技術平平。

然后是另一個茗月樓的女子，表演的是唱歌，歌聲也算優美動聽，不過就是表情呆板了點，莫馨羽猜想，可能是過于緊張的緣故。

到現在為止，這么多的表演者當中，也只有江風婉的詩獲得一致好評，媚無雙的舞蹈驚艷全場，其他人就顯得遜色得多。以至于這位女子的歌聲剛剛停止，一個痞痞的聲音便不耐煩的響起：

“本王說，你們這是在哪里找的人啊！長得一般，還沒什么水平，真是污人耳朵，又脹人眼睛。除了這個小媚兒，其她人真是不堪入目。”

莫馨羽暗笑，看來不止她覺得無趣，六殿下也不耐煩了呢。正好，嫌不好看，趁早打發走了了事，她也不想應付這群無聊公子哥的。

很遺憾，有人不如莫馨羽的意。

“六殿下，其實下官請來的是上屆琴藝大賽的奪冠者琴蓮姑娘，她的琴技是得江國第一琴師胡音的真傳，琴音繞梁三日而不絕，不如還請各位殿下給她一個機會，展示一下。”魏大人起身諂媚的說道。

原來琴蓮是他獻的，莫馨羽暗自揣測，這個魏大人是單純的獻美人給歐陽玉卿呢，還是同歐陽寒空一樣安插臥底在歐陽玉卿的身邊？

當然也不排除，這里的每一個藝伎、舞妓都是臥底，不同的是，為誰辦事而已。

“既然，魏大人都這樣說了，那就聽聽吧。”歐陽玉卿緩緩說道。

主角都說了，其他人也就沒意見了，所以琴蓮就直接繞過了莫馨羽，先一步上臺表演了，這樣，莫馨羽就排到了最后。

雖是短短的幾個字，可是莫馨羽還是感受到，歐陽玉卿的口氣不似昨晚的溫潤，而是回到了那天在船上時的口氣，冷漠，冷厲。

一曲‘深情’從琴蓮的指尖輕益而出，這是琴蓮的代表作，曾經聞名整個北國，能與之較量的就只有上官冰兒的‘流水’。

琴音像清泉叮嚀，像流水清逸，如清風拂過，溫暖而寧靜。

琴藝的確高超，莫馨羽暗自佩服，卻也生出一絲擔憂：輸給琴蓮而沒被歐陽玉卿選中，歐陽寒空一定認為有著能與琴蓮琴技媲美的上官冰兒是故意為之。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這魏大人和琴蓮是與歐陽寒空一伙的。

這是歐陽寒空在借‘深情’和‘流水’暗示自己一定要‘勝’過琴蓮，‘留’在歐陽玉卿的府中。

這可難住莫馨羽了，自己并沒有繼承上官冰兒的琴技，短短一年的摸索，她自問不能與之相比，更別說超越琴蓮。

一曲完畢，琴音久久回蕩在耳里，每個人都沉浸在情義綿綿的旋律中，最先反映過來的是六殿下，輕輕擊掌，緊接著陣陣掌聲響起，各種贊揚不絕與耳。很明顯，琴蓮的琴聲征服了再坐的每個人。

‘深情’

‘流水’

莫馨羽心里冷笑，神情從容的走上舞臺，希望她的猜想不會錯。

莫馨羽走上臺前并不急于表演，輕啟朱唇：

“小女子擅長古琴，但聞琴姑娘之琴音，自知不可與之相比，五月前曾作一曲‘漠然相望’，不知再坐各位可有人會彈，并愿為其伴奏，小女子愿賦舞一曲，以之獻給各位大人，愿天下有情人莫失莫忘”

沒辦法，琴藝不佳，只有先聲奪人，引起注意，但愿‘漠然相望’那頗具現代的曲風和‘莫姑娘’不為外人所見的神秘能給自己加點分吧。

“你就是‘只聞其名，不見其影’的莫姑娘。”歐陽策軒問道。

“正是小女子”莫馨羽答道。

“好，本王來給你伴奏，如何”雖沒達到預先的效果，不過能有皇子助陣，看來這第一步效果甚佳啊！

莫馨羽內心狂喜，面上卻不露聲色，輕聲道：

“那就謝過六殿下了，請”

“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