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食盒放下后,莫馨羽便離去,不過卻不是離開牢房,而是去了大牢深處,那里關押著南國俘虜。
她一直往里走,這里的天牢分三層。關押心蕊的地方只是第一層,是一般的牢房,環境還算一般,不像第二層那么灰暗,第二層是重犯,所以環境就差了不少。
直到第三層——天牢的盡頭,這里關押的都是重犯之中的重犯,像南國俘虜自然就關在這里了。
看來她那五十兩銀子花的并不冤枉,這一路走來居然沒有碰上一個獄卒。
莫馨羽無意間,走到了刑房里,呈入眼前的是一大片刑具。一個人被綁在一個木架上,就像耶穌一樣,兩手被鐵鏈橫束縛在兩旁,腳上也幫著鐵鏈,頭發蓬松,腦袋下垂,看不清面容,一身囚衣血跡斑斑。
她知道,進了刑部大牢受刑是必須的,就說心蕊,若不是她求了淑貴妃手下留情,又給天牢的獄卒銀錢上的打點,在天牢的這幾天,心蕊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
莫馨羽雖然沒有見過那幾位將軍,但也打聽了一下,知道他們被關在最底層的最后一間牢房,她沒在刑房多做停留,退出刑房,直奔最底層。站在牢門外,她見到了這幾個同為南國人的俘虜。
莫馨羽走上前,輕聲詢問:
“你們是南國來的將軍。”
幾個人對于莫馨羽的到來并不關心,見莫馨羽問話也不回答,看著莫馨羽好像再說“明知故問”。
莫馨羽也不計較,看看周圍確定沒人主意這邊,才上前對著邊上的一個文雅的書生模樣的人輕聲說了一句話。書生聽了,猛的轉過頭,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莫馨羽也明白他們的想法,先不說自己只是一介女子,就憑如此大膽的來牢房就不是一個明智之舉。可她沒有辦法,若不先來確定他們的位子,和牢房的地形,她是怎么也沒把握救他們出去的。
不等書生發出疑問,莫馨羽轉身便離去,她不能待得太久,等到她的計劃成功,今日,莫美人來過牢房的事情就會被歐陽振宏知道。不過她想,這些人應該不會把她來過第三層的事情說出去,一旦捅出他們受賄,那也是項不小的罪名。
何況,就算真的查出她來過第三層,那她也可以說是牢房過大,迷路到此。
何況,那時歐陽振宏應該也不舍得將她問罪了。
莫馨羽踏出天牢,對著在門口迎接的獄卒頭領又是一陣銀錢打點,然后才回宮。
接下來該去見見塵兒了,她想著,若沒有塵兒幫忙,她自己也是不能順利成功的。
又過了三天,宮里晚宴,不過是某個郡縣大豐收,群臣都說是皇恩浩蕩,乃至天下太平,百姓富足,歐陽振宏一高興,又大宴群臣了。雖然宮宴有點浪費,而大豐收也不過是農民伯伯的功勞加老天爺的恩賜,與歐陽振宏沒什么實際關系。但莫馨羽還是很感謝歐陽振宏的奢侈,至少今晚的宴會能夠成全她,給她制造了一個大好機會,一個吸引咋們這位皇上眼球的機會。
宴會進行到一半,莫馨羽閃亮登場。
一身銀絲紫雀舞裙把莫馨羽高貴淡雅的氣質完全彰顯在眾人眼前,配上淑貴妃因冤枉心蕊而補償賞賜給她的孔雀琉璃簪,更是美麗超然。妝容也是經過她特別描畫,還制作了假睫毛佩戴上,口紅也不是普通的紅,而是與裙子同色系的紫紅色,一顰一笑,簡直是驚艷絕倫。
莫馨羽以一曲《月光下的鳳尾竹》,再次俘獲了歐陽振宏的心,當夜就撇下紅婕妤,去了洛伊苑。
再次面對侍寢一事,莫馨羽顯得非常鎮定,先是與歐陽振宏賞琴品曲了一番。看著歐陽振宏那急不可耐的模樣,莫馨羽不慌不忙,溫言提議要和歐陽振宏與平常百姓夫妻一樣喝合巹酒,希望與皇上恩恩愛愛,百年好合。她的這番說辭自是哄得歐陽振宏暈頭轉向,美人當前,別說什么合巹酒,就是毒酒一杯,他也會毫無知覺的一口喝下。
這不,剛喝完酒,歐陽振宏就拉著莫馨羽往床榻走去。莫馨羽也很配合,淡笑著被歐陽振宏牽到床邊,溫柔的給他寬衣,歐陽振宏雙手張開,一副享受的模樣等著莫馨羽伺候。不過享受時間不長,外衣才剛退下,歐陽振宏便不甚酒力的向著莫馨羽倒來。莫馨羽伸手接住,順勢把他扶上床榻,迅速替他脫了鞋子,蓋好被子。
安排好歐陽振宏后,莫馨羽對著屏風道:
“出來吧”
屏風后出來一人,正是昨天才從天牢出來的心蕊,莫馨羽也不看她,只是快速的脫下自己華麗的衣服,在床底下拿出一個包袱,換上包袱里的黑色勁裝,說到:
“你看好他”
“你要做什么”心蕊走近莫馨羽旁。
“為自己的未來博一個公主頭銜。”莫馨羽淡淡道。
“你…”心蕊有些驚訝。
“叫你做的事,安排好了嗎?”莫馨羽道。
“放心,已經聯絡好了,會有二十個死士在城南等候調遣,只要信號一發,他們即刻就會到。”雖然驚訝,但心蕊還是老實答道。
莫馨羽在仔細檢查了一下裝備,一切準備妥當后說道:
“我走了,迷藥的藥性很重,不到辰時,歐陽振宏不會醒,你就在這里守著。”
“奴婢跟你一起去,多個人多個照應。”
“不行,這里必須有人守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有你在,我放心。”
“可是…。”
“好了,不要再說了,你見機行事。”
“…。那好,你一切小心。”
看著莫馨羽回她一個微笑,背著包袱悄悄從窗戶出去,心蕊的心一下子提到眼兒上。
其實公主在吩咐她聯絡死士時,她就已經猜到了公主的動向,不但猜到,還偷偷把消息傳給了主上,想要主上拿個注意,阻止公主,可主上那邊卻說,一切配合公主的意思去做。她明白,主上是想看看公主的實力,才放任公主冒險,成功還好,若是失敗,那,公主必是死路一條。
與公主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已深深喜歡上了這位公主的性子,對公主的行事作風也是相當佩服。若是公主出事,她想,她會后悔一輩子,后悔把公主卷進這場旋窩。
歐陽玉卿站在涼亭里很久了,他不知道自己站在這里是為了什么。要是被人發現這么晚了他還在宮里,還是在離洛伊苑不遠的地方,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他遙望著洛伊苑的大門,那里燈火通明,比她進宮那晚還要敞亮,只因他的父皇在里面。宴會結束,他的父皇就攜她回了洛伊苑,他不知怎么的,也偷偷跟了過來。
她很美,他早知道,可是今晚的她美得不可方物,美得陌生,突然之間,他恨她的美,恨她的才情。為什么,做了這么多還是沒能阻止她成為父皇的女人,為什么做了這么多,還是失去了她。歐陽玉卿苦笑,到底是自己把她逼上了這條路,還是她自己的選擇,他已經不想再去分析了。從此以后,他與她,是真的再無瓜葛了,從此以后,他見了她,還得稱她一聲莫娘娘。
晚風吹起,旁邊的樹葉沙沙作響,歐陽玉卿轉身。該是回去的時候了,繼續留在這里,被人發現,于他,于她,都不利。
歐陽玉卿避開巡視的侍衛,悄悄往宮外走去。突然,前方一個黑影閃過,他頓時警惕,這么晚了,鬼鬼祟祟的,
難道是宮人盜取宮里的物品?
還是刺客?
歐陽玉卿沒有猶豫,直接跟了上去。可是對方卻是影藏高手,不但避過了守衛,還差點甩掉了他。看對方去的方向居然是出宮的方向,歐陽玉卿沒有伸張,畢竟這么晚了他還滯留在宮也不好說。他跟了很久,一直跟到南門,發現對方身手居然如此了得。
莫馨羽在現代是特警,以前訓練時,對于隱藏行蹤這樣的訓練是在平常不過了。皇宮里花草樹木甚多,而御林軍的守衛及巡邏他也早已觀察好,做了記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她就輕松避開一切,順利來到了皇宮南門。
但是她總覺得好像有人在后面跟著她,可是停下來卻又沒有任何發現。莫馨羽把這一切歸于可能是自己太久沒有做這樣的事,有點緊張,故而自我安慰了一番,繼續行動。
以前無論是在茗月樓,還是在四殿下府,莫馨羽都有想偷偷潛到歐陽寒空府上劫走莫塵的想法。無奈,那時身手不行,對歐陽寒空府上也不熟悉,加上身邊總是有人監視她,所以,幾次都壓制了這個想法。
如今可以毫無顧慮的實行這個的想法,她非常的激動,感覺像是回到了以前做特警的時候。所以,她一點也不擔心救不了人,反而對自己很有信心,看著高高的城墻,她嘴角微翹,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
從包袱里扯出一塊黑布,蒙了面,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繩子,繩子的一頭有一個三角鐵鉤。找好了角度,隨意一拋,就拋上了城墻,鐵鉤鉤住城墻的一角。用力拉扯幾下,確定固定好了,就借著繩子,一手拿著匕首,劃著城墻往上攀爬。準備的工具當然不止這些,還有很多,比如弓弩。
這些就是她畫給豆子爹的武器圖,前兩天讓塵兒拿著信物去豆子爹哪里取了回來。
豆子,又欠他們一家一個情了。
這批武器,本為逃離歐陽寒空而準備,現在卻正好用來營救南國俘虜。
不止這些武器,還有迷藥,讓塵兒準備了許多,避過宮人的盤查,帶進宮來。
還記得塵兒把這些東西交給她時問她的話:
“姐姐是不是要做什么事情,告訴塵兒,塵兒與你一起。”
她沒有直接告訴他,只是對他說“不用一年,姐姐就可以帶你離開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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