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夜晚,路上行人匆匆,人們都或多或少都在趕著回家。
此時月光如水,韓芊蔚整個人在月色下顯得越發美麗,她神色迷離,仿佛一個初生嬰兒般懵懂。長長的黑發如瀑隨意地散開,給她增添了一分神秘和慵懶。江楓望著韓芊蔚的側臉,眼中癡迷盡顯。如果這時候韓芊蔚有半分意識,也會注意到身邊人對自己的感情。可她偏偏在這時沉迷在了遠方的夜景里,對旁邊的目光沒有絲毫警覺。
她此時看到景色卻是想到了五年前的此時自己剛剛到普林斯頓大學,對那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想放棄學業偷偷回國。可是,也是這樣的夜晚,她頹廢地走在普林斯頓的大街上享受著寧靜的月光,那月光溫柔地撫慰著她受傷的心給了她留下來的勇氣。那時的她夜里常常失眠,喜歡到宿舍的頂樓坐著賞月,盡管第二天會感冒,她也無所謂。最開始她不是要學攝影的,她學的經濟。突然有一天她很想把深冬的月色定格在相框里,毫不猶豫地買了相機轉了專業。她暗自慶幸自己有這方面的天賦,不然隨意轉專業簡直是胡鬧。漸漸的她愛上了把美好的事物都定格起來,雖然無法擁有,卻可以珍藏。
本來說好這個月拿到工資就請欒小羽出來Happy的,結果欒小羽為了躲白川竟然跑到BJ去出差去了。因為她拿到King的個人專訪,她的上司大發慈悲帶她去BJ見識一下。她給那丫頭打電話的時候,她特激動地說自己正在陪上司爬長城。
韓芊蔚心里轉了幾個彎,問了她上司的性別、年齡和身高長相。她風中凌亂了,感情上司是想趁出差之際把那傻妞拿下啊?難怪白川剛剛打電話來約她見面,看來欒小羽以前的一切在他的掌握之中嘛,可惜這次來了攪進來了個識貨的上司,他不淡定了。
反正是雙休日韓芊蔚也無聊,應了白川的約到了左岸——咖啡廳。對于欒小羽的事她口頭上說不管,但是哪能真的不管啊。她看得出來,他們倆都還彼此相愛,如果還能破鏡重圓當然皆大歡喜。只是若是白川還會傷害到欒小羽的話,她不妨真的插上一腳幫她找下家。能被白川視為威脅的那個欒小羽的上司倒是個不錯的人選。韓芊蔚狹長的鳳眸有一閃而過的凌厲,她舍不得自己當妹妹來疼愛的女子受到一點傷害。以前她一走了之就已經很對不起她了,現在回來了當然就要護著她。
當來到左岸的時候韓芊蔚突然后悔了,白川旁邊的是誰?那個一臉冰霜的男人——顧言一,她突然想臨陣脫逃。正想轉身知識那人的目光已經落到了她身上,她只覺得身上泛起陣陣寒意。轉念一想,自己為什么要怕那人,于是干脆理直氣壯地走了過去。反正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已經見過面了不差這一次。
“小蔚蔚,你終于來了啊。”白川看到韓芊蔚的到來終于松了口氣,要知道他們已經在這里等了半個多小時了。顧言一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要是再不來估計他會找自己發泄怒火了。還有該死的欒小羽真的跟她那個新上司去出差了,他剛剛才查到他們去了BJ。他希望韓芊蔚站在自己這邊,能和他一起去BJ找欒小羽就更好了。今天言知道他約了韓芊蔚出來,他放下手上的工作也跟著來了。現在他倒是有些為難了,看韓芊蔚的表情似乎不太愿意見到言啊!白川只好用無辜的眼神看著韓芊蔚,希望她能明白不是他故意要帶顧言一來的,他也是受害者。
韓芊蔚瞪了一眼裝模作樣的白川,平定了心緒,叫waiter上了杯摩卡。
“說吧,找我什么事?”
韓芊蔚故意忽略了坐在白川旁邊的顧言一,甚至連招呼都沒打一個。顧言一想到自己的目的,也先忍耐著怒火沒有爆發。
“你和我一起去BJ找小羽吧,她快被別人拐走了。她和他們上司孤男寡女的容易出事,你也不希望她出事吧?”
“白川,小羽已經不是孩子了,她有選擇的權利。”韓芊蔚嗤笑一聲,“不是她欒小羽的世界少了你白川就活不下去。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喜歡上那個上司了呢?”
“小蔚蔚,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你什么你,別想我幫忙,一切事情自己解決。沒有任何借口,除非你對自己沒有信心或者她根本就已經不愛你了。”白川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韓芊蔚打斷了。她說過不會幫忙就一定不會幫忙,何況今天約她出來那個人也來了。
聽完韓芊蔚的話,白川有些沮喪,他好像是沒有以前那么信心十足了。
“白川你先離開,我想我們應該敘敘舊了。”顧言一看著韓芊蔚說,“對嗎,阿蔚?”
白川聽了韓芊蔚的話,知道讓她一起去BJ已經無望了,于是聽顧言一的話先離開了。
“我不覺得自己與顧先生有什么舊可以敘。”淡淡地瞥了一眼顧言一,韓芊蔚如是說。
“你不覺得你還欠我一個解釋嗎?五年前是你背叛了我,不但不解釋還不辭而別,在你心里到底把我當做了什么?”話說完,顧言一用期待的眼神看著韓芊蔚。他是希望她解釋然后求得他的原諒的。
“沒有什么可以解釋的,你不是一向講究眼見為實嗎?我和阿遙確實做了。”韓芊蔚看到顧言一眼里的渴望,生生地壓下心里的異樣,想到阿遙的死,決絕地說,“至于你在我心里是什么,那么我現在就告訴你,現在你在我心里什么也不是,和陌生人沒有什么兩樣。”
“不,你是愛我的,你怎么可能不愛我?”顧言一的情緒有些失控。
“顧言一你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難道我韓芊蔚還非你不可了?”韓芊蔚也生氣了,就算她還愛著他又能怎么樣?阿遙的死為他們之間筑起了一道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何況她現在根本不想再說愛了。
“你愛上了別人?是誰?安諾景還是那個陪你一起買衣服的King?”顧言一的眼里閃過一抹陰冷,這個女人曾經是自己的,現在怎么可以讓她愛上別人,她只能是他的。
“我愛上誰都和你無關。”韓芊蔚雖然詫異他會把她和安諾景扯上關系,卻也沒有解釋。
“哦?這么說我要和誰結婚也和你無關了?”顧言一想到家里要自己和謝清訂婚的事,希望能讓韓芊蔚吃醋。可惜她臉上一點異色都沒有。
“如果你要發喜帖給我,觀禮我還是回去的。”韓芊蔚雖然驚訝,卻也覺得在情理之中,畢竟他也二十七了,遲早是要結婚的。
“下個月初八我訂婚,在那之前我等著你的解釋。”看著面上依舊毫無表情的韓芊蔚,顧言一甩下這句話就走了。
韓芊蔚覺得有些好笑,這個男人怎么可以這么無恥?他都要訂婚了怎么還想著要她的解釋,難不成要她去做第三者?嘴里的摩卡仿佛前所未有的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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