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的陰暗倒影里，楚函冷冷的看著四王的神色。

說起來真是可笑。說不定，這才是她丈夫的真正形象，不對，是對她的真正形象，以前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

“走吧”遠遠地，她看到四王走過來，扶著自己的肩膀，鏡子里的男子是那樣的溫潤，溫暖，那感覺，使她有一種想哭的沖動，如果這是一場夢，為什么要讓她醒來，為什么她不能傻傻的永遠沉浸在這個夢境里。

“楚函”從后面圈住楚函的脖子，四王將下巴擱在楚函的肩膀上，跟鏡子里的人兒對視“這次是我錯了，下次我一定會記得，你不要生氣了”

“。|”倔強的抬起頭，楚函將已經涌上來的淚意生生的壓了回去。

“走吧”掙脫肩膀上的人，楚函起身，轉身淚水依然打濕了眼眶，快步帶著人離去。

“…”看著那道紅色的身影走出他的視線，四王的臉色再次陰沉：這個女人到底再鬧什么別扭。

“走吧”揮手一旁的人，四王大步走出門。

林府甚是熱鬧，以林家今時今日的地位，林老爺子這次的壽辰也可想而知。

馬車上依舊是無話，兩人分別坐在兩邊。同時靠在窗口看著外面的景色，林府門口，車子停住，四王拉開門簾走下車。轉頭掀開門簾看一臉陰沉的楚函，冷聲“鬧別扭也不是這時候，你不想你爹知道你過的不好吧！”

“?！笨戳怂谎?，楚函遞出手，四王握著她的手，突然使勁。冷不防之下，楚函撞進他結實的懷抱，看著楚函驚訝的神色，四王的嘴角浮現一絲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笑意“你這個女人，真是小瞧你了”

“放手”輕推他的肩膀，楚函皺眉“我自己會走”

“那是你的事”打橫抱著她轉身，四王嘴角的笑意擴散。只是在轉身的一瞬間，四王嘴角的笑意僵在原地。

林府的門口處，皇后的轎攆前，秋嫣兒臉色蒼白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放手”渾身的血液徹底寒涼，楚函掙脫四王的懷抱，整理了衣衫，皇后下攆，直直的看向這邊，像是猛然回過神，四王拉著楚函快步走過去躬身“母后”

“皇后娘娘”楚函福身“皇后娘娘金安”

“哦”看著眼前嬌俏的人兒，皇后甚是欣喜“免禮，昨兒八兒回去，一直在夸你”

“謝皇后娘娘，謝八王抬愛”再次福身，楚函幾乎是擠出的笑容，只因為站在另一邊那個臉上幾乎沒有血色的女子。不知怎的，楚函幾乎不忍心去看眼前的女子，一直以為自己會恨這個女子，只是沒想到真的面對面見了，看到這女子的受傷的神情，她沒有恨意，反而多了一絲不忍。

“嫣兒”皇后冷冷的聲音響起，一旁的秋嫣兒打了個寒顫，恭敬地對著皇后福身。

“不用跟我行禮”再次冷冷的開口，皇后冷眼看秋嫣兒“去見過四王妃”

一瞬間，楚函跟秋嫣兒兩個人同時愣在原地，楚函的驚訝絕不亞于秋嫣兒，北風吹過，秋嫣兒垂在胸前的兩縷長發，被吹得異常凌亂，一如她眼睛里的委屈。

“是”再次福身，秋嫣兒艱難的挪著腳步，畫著紅梅的錦袍在白雪中顯得那樣單薄“嫣兒，見過四王妃”

一陣寒風吹來，楚函一時間愣在原地，她已經沒有思緒，沒有神情，她眼中只有這個臉色蒼白如雪，給自己行禮的女子，她看到了，這個女子，心里在流血，血流如注…

“行了”四王冷峻的聲音拉回了楚函的思緒，抬頭看眼前的女子，楚函用盡力氣抬手“免吧”

“是”再次福身。秋嫣兒忍住眼底的淚意，轉頭一瞬不瞬的看著一旁的四王“四爺好興致啊，看四爺跟王妃這般相愛，嫣兒也就放心了！”

“…”微怔，楚函抬頭看眼前的女子，心里的同情霎時少了一半，此話是什么意思，不管怎么樣，自己才是這個男人的原配，什么叫你放心了，怎么在你們心中我才是第三者嗎？！

“別說了”有些煩躁，四王走過去，攙住皇后的胳膊“母后，我們進去吧”

“嗯”冷眼看四王的神色，皇后拉下臉往里面走，沿路有人跪倒參拜，楚函抬起腳往里走，秋嫣兒在后面跟隨，一前一后的往里走

路，真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