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那一剎那,我竟然變得十分害怕,不是因為害怕他對我厭惡,而是因為害怕會失去他。如果,真的失去了他,我的心臟也會因為失去他而死掉吧?看著他的背影,我的心…就好像要破碎一樣…不對!我的心,不是早就破碎了嗎?為什么…為什么…
我絕對不能失去他啊!
但是…我該怎么辦呢?
“陳小姐?”身后,是司機大叔叫我。
我回過神來,想起了樊子期還在病房內,我盡量平復了自己的心緒,道:“司機大叔,什么事情?”
司機大叔從未見過我這樣失魂落魄的模樣,怔了怔,才繼續說道:“陳小姐,我想拜托你,你可以每天來看看少爺嗎?”
我的眉頭微微一蹙,雖然我不了解國王大人剛剛為什么那么絕望的離開,但我隱隱這可能和我待在樊子期病房內有關,如果答應司機大叔的話,國王大人會生氣嗎?
“陳小姐,我知道你可能覺得為難,但我實在不知道該拜托什么人了!”司機大叔見我遲遲沒有反應,又懇切道:“我曾經在夫人臨終前答應過她,要替她好好照顧少爺,可是現在少爺這樣,我這把老骨頭,還有什么臉面去見夫人?”
“司機大叔…”我緊緊咬著唇,良久,直到嘴里已經滲出了血腥的味道,我才訥訥道:“我答應你,會每天來看子期的。”
“真的嗎?真的嗎?”司機大叔竟然老淚橫流,對我深深的鞠一躬,“陳小姐,太感謝你了!太感謝了!少爺有你在身邊,一定會醒過來的!”
這位年邁的司機,自年輕時就是樊子期母親娘家帶來的侍從,他在樊子期幼時就跟在樊子期左右,他是知道樊子期對陳笑容的深刻心意,所以他才篤定,只要這位陳小姐守在少爺身邊,少爺很快就能蘇醒過來。
我提著花瓶,默默地回到妮妮的病房,妮妮從被子里鉆出個腦袋來,本還是嘻嘻笑著,可見我一臉失魂落魄也是嚇了一跳,立刻問道:“笑容,你怎么了?”
“我…”我強笑著搖了搖頭,“沒什么。”
說著,我將花瓶放回床頭。
“還說沒什么!”妮妮皺著眉頭從床上跳下來,一把抓住我的手,“你出去給花瓶換水,可是你又拿著空瓶子回來了,還一臉這種表情,怎么會是沒事?”
我把手從妮妮手里抽了出來,把她送回床上,道:“你怎么光著腳就下床了?要是再生病了,可怎么辦好?”
“笑容,怎么了?”妮妮拉住我的手,問道。
我搖搖頭,“沒什么啊,只不過太糊涂了,竟然沒給花瓶裝水就回來了,我現在再去換水。”
誰知,我想拿起花瓶,手上卻沒力氣,只聽“啪”一聲,那通透、高雅的玻璃花瓶立刻就砸了個粉碎…
妮妮嚇得尖叫一聲,我更是渾身一顫:這么純凈的花瓶,怎在一瞬間,就成了碎渣?
“笑容!”妮妮叫我一聲,我卻只是彎著腰去撿碎渣,剛一伸手,就被玻璃碎渣劃破了指間,立刻,有人抓住了我的手。
我心頭一緊,趕緊抬頭,看到的,卻只是阿諾…呵,我竟以為,他會回來呢!他怎么會回來呢?他那么絕望的離開,怎么還會回來?
我的眼中,掩飾不住的失落。
“陳小姐,還是我來撿吧!”阿諾把我拉開,顧自清掃掉了地上的碎渣。
妮妮見我這樣冒失,不免起了疑心,“笑容,怎么了?到底發生什么了?”
“我可能有些累了…所以才沒拿得住花瓶,你不要這么緊張,好嚇人!”我拉開一個笑臉,實在不是故意欺騙妮妮,只是因為不忍見妮妮為我擔心,畢竟她的病還沒全好。
這時,值班醫師進了病房,我和阿諾退到了病房外面。
阿諾沉默了片刻,才輕聲禮貌道:“先生已經回了美國,短期內不會回國,先生并不是故意讓陳小姐擔心。”
果然…離開了啊…
我的嘴角,鬼使神差的勾起了一抹笑,這笑容悵然若失,這笑容苦澀難忍…國王大人,我真的令你那么生氣嗎?…可是,你不在,我的笑容還能惹誰生氣?你不在,那么黑暗的夜晚,誰來擁我入眠?冷然,冷然,你不在,我要來恨誰…
又要來愛誰?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