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過后,第二天的早餐餐桌上,我看見他右手很不方便地拿著叉子,正費(fèi)力地戳著盤子里的煎蛋。
他是瘋了嗎?他手臂上的傷那么嚴(yán)重,怎么還能裝作若無其事地吃東西。
我不贊同地?fù)u搖頭,朝他走了過去。
“董少翼,要不要我喂你?”我在他的對面坐下,很不客氣地開口譏諷。
為了在宣心兒面前掩飾自己什么事情都沒有,他何苦要虐待自己呢?
“不用,吃你自己的,吃完送我上班。”他冷冷地抬頭看了我一眼,冰冷的話語中絲毫沒有人情味。
“我只是覺得你能吃完今天的早餐嗎?”聞言,我無端冷笑了一聲,對他的話嗤之以鼻。
何必呢,委屈自己的事情,我從不愿意去做。
“莫清純,吃飯的時(shí)候我不喜歡講話。”他的刀叉在盤子里停頓了一下后,說出口的話已然有了霸道的命令。
他的意思是讓我閉嘴,別在他的面前廢話那么多。
他不讓我廢話,我就偏要跟他廢話一大堆!
我一邊用刀叉弄碎了盤子里的煎蛋,一邊側(cè)頭去睨著他費(fèi)力的動作,壞笑。
“董少翼,你真的不需要我?guī)兔幔勘热缯f我可以幫你弄好了,你自己吃。”
說著,我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的刀叉。
我真的是很好心要幫他的,絕對沒有半點(diǎn)取笑他的成分在里面。
“不需要!”聞言,他蒼白的俊臉變成了一片墨黑,磨牙的聲音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不需要嗎?我覺得你很需要我……”我揚(yáng)唇,笑得更歡,得意的眉眼里浸淫著我的好心情。
看到他因我的話而變臉,我覺得非常有成就感。
可是,我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宣心兒便從樓上走了下來,臉色很不好看。
“董叔,你和她……”她蒼白著小臉,有些委屈地走到董少翼的面前,嘟囔著小嘴,欲言又止地問。
我想她可能是誤會我那句還沒有說完的話了。
“心兒,坐下來吃早餐。”冷漠的男人慢慢地抬起頭來看他臉色發(fā)白的養(yǎng)女,深邃的鷹眸內(nèi)透著一抹悲涼的無奈。
他和宣心兒之間有愛情存在吧,不然又怎么會無奈呢?
我神色如常,沉默地注視著他們兩個(gè)。
“董叔,你和她是不是……我昨晚看見她從你的房間里出來了。”宣心兒執(zhí)著地向董少翼問清楚這個(gè)問題,一雙如水的眼眸早已淚如泉涌。
她昨晚看見我從董少翼的房間里出來,我怎么沒注意?
我低頭沉思,心中很快有了結(jié)果。
宣心兒一定是以為昨天我和董少翼上床了,所以才這么急著向董少翼問清楚。
可憐的小女孩,你不該愛一個(gè)男人愛得這么深這么卑微,到頭來吃虧受傷的只是你自己。
我沒有插話,也不去跟宣心兒辯解什么,我倒要看看董少翼是怎么說的。
如果他默認(rèn),我就將計(jì)就計(jì),如果他否認(rèn),我可以幫著他澄清。
總之,一切都看他怎么做。
“心兒……”他苦嘆一聲,好看的眉頭緊緊蹙了起來,薄唇開開合合了好幾次,最后終無奈地嘆息,垂下的鷹眸內(nèi),有一絲冷然的絕情快速劃過。
“董叔的事你一個(gè)小孩子別多管,吃早餐吧,吃完董叔送你去學(xué)校。”
男人啊,冷血起來真可怕,宣心兒恐怕是要哭很久了。
一個(gè)自己最愛的人說你不要多管他的閑事,換作是我,我心里也絕對不好受。
“董叔……我不餓,你們吃吧,我……我先上去換衣服。”宣心兒顫抖地把話說得支離破碎,在嚎嚎大哭崩潰之前,她咬著唇哽咽奔上了樓。
“董少翼,你真殘忍,她不過是個(gè)愛你的小女孩。”等宣心兒上樓后,我搖著頭,很譏諷地看著他。
一個(gè)小女孩而已,他需要這么冷血嗎?
“莫清純,這不是也是你希望看到的嗎?”他放下手中的刀叉,立刻站起了身,神色變得比任何時(shí)候還要冷漠。
“心兒還小,我不適合她,她將來會找到愛她的男人,但那個(gè)男人不會是我。”
他這是在跟我宣揚(yáng)他的情操很高尚嗎?
我不屑冷笑嗤之。
他跟宣心兒之間又沒有血緣關(guān)系,這世上大叔與蘿莉配也多了去了,來一段洛麗塔式的愛情不是也挺好的嗎?
“董少翼你的意思是讓我以后在宣心兒面前三緘其口,默認(rèn)我和你有曖昧關(guān)系是嗎?”
相對的,我也不傻,他隱藏在話背后的意思我猜得出。
他要利用我讓宣心兒對他徹底死心,那我又何不將計(jì)就計(jì)利用他一次呢?
這是一個(gè)雙贏的局面,誰都不會吃虧。
我也站了起來,仰高頭倨傲地與他瞪視著。
“如果我說是,你會答應(yīng)嗎,莫清純?”他隔著一張飯桌,把他的左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沉黑的鷹眸中,隱隱跳動著期待的火光。
我當(dāng)然會答應(yīng),這么大好的機(jī)會放在我的眼前,我不會白白錯(cuò)失掉。
“董少翼,我好像找不出什么拒絕你的理由,不是嗎?”我媚笑地把他的左手從我的肩膀上掰了下來,與他十指緊緊相扣著。
“那么,預(yù)祝我們兩個(gè)合作愉快,董大少!”
他的目的很清楚,我的目的相信他也很清楚,互惠互利,這很好。
他定定地看著我不說話,只是很快抽回了他溫暖的大手,朝我微微一頷首,算是答應(yīng)了。
見此,我繞過礙事的飯桌走到了他的面前,在注視了他有兩秒鐘之余,我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吻了他。
既然要裝,就要裝得像一點(diǎn),沒有一點(diǎn)曖昧的話,不是要穿幫了嗎?
他并沒有推開我,只是稍微愣了愣,薄唇微開,任由我吻著。
我更加熱情地吻著他,想激起他男性的本能,更希望看到他能主動回吻我。
可令我挫敗的是,他一點(diǎn)回應(yīng)都沒給我,愣是像個(gè)木頭人一樣任由我吻著。
最后是我受不了主動推開了他,冷著臉從他身邊走開,卻發(fā)現(xiàn)宣心兒不知什么時(shí)候早就在樓梯口站著,一副心碎欲絕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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