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王爺……”太監一見來人匆匆忙忙跪地磕頭,惶惶不安。
“滾!”只簡單的一個字就透滿了他的瘋狂的怒火和濃重的殺氣!
“是!是!是!”太監唯唯諾諾地迅速退出陰暗恐怖的囚室。
他扶起一旁衣衫不整的我,將自己的外衣脫下披在我的身前。我惶恐不安地望著這個猶如天神一般的男人。
“跟我走!”他平靜如常的的三個字,于我卻是如此的催人淚下!
“我不能跟你走!”我猛然甩開他搭在我肩上的手,望了一眼備受摧殘的爹,血跡斑斑地囚衣上是他這一生的痛苦和眼淚。還有倒在一旁,瑟瑟發抖的菲兒,她還只是個十一歲的孩子我不能讓她去承受這非人的折磨,不可以!
他們是我的親人,我不能背棄他們!我要與他們共赴黃泉!
“為什么?”他孤高自傲的眼神里似乎有幾絲挫敗之意。
“四王爺,我求你救救我爹和妹妹吧!”我跪倒在他跟前,哀聲乞求,只是他冷酷的容顏中卻沒有半絲的柔軟和憐憫。
“通敵叛國之人,死有余辜!”他目光冰冷直射著爹,神情銳利而憤怒。
“不是的,我爹是冤枉的!”我緊緊一把拽著他的衣角,“告訴皇上,我們是被冤枉的!求你了,四王爺!”我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只能嗚嗚奄奄地跪在他面前抖動著雙肩獨自啜泣,無助而無能。
“是嗎?”他不屑的眼神中滿是鄙夷和孤傲。
“真的!我們是冤枉的!求你了,求你……”對上他冷酷的眼,心中不由一陣陣的寒冷?!澳悴恍??”他的眸中沒有半點的溫度。
“當然不信!”他斬釘截鐵地一句話,如千刀萬剮般將我砍得體無完膚。
“為什么?”我不明所以。
“人證物證俱在,如何讓人相信你們是冤枉的?”他目光如電,深邃的眼眸盯了我許久。
“什么人證,什么物證?”我回頭不可置信地望了一眼爹,我不相信我最敬愛的爹竟然會是這種人!我不信!
“這一切就都要問你爹了!如果父皇沒有十足的把握,如何會下令對朝廷重臣抄家滅門呢?”他目光冰冷地望著遠處的爹,身上還隱隱傳來陣陣寒意。
“四王爺!老臣是遭奸人陷害啊!老臣忠心,天地可鑒,日月可表??!”爹眸中帶淚,一腔悲憤?!袄铣歼@一生,無愧于心!”爹一番義正言辭,讓我也跟著熱血沸騰起來。我堅信爹是被冤枉的!
“來人啊!把丞相解下來!”四王爺冷得如寒冰一般,目似劍光,讓人不敢逼視。
“爹!”我想疾步上前扶住爹,不想由于跪地時間太長膝蓋一時麻木不堪。我勉強著撐地站了起來,只是腳不能用力,一個踉蹌往前倒去。
四王爺眼疾手快扶著我的手臂,用力一扯我才沒有失去平衡。
“呃……”手腕處一陣疼痛襲來,我忍不住悶哼了一聲。雪白手腕上的道道血痕,猙獰恐怖地暴露在昏黃的光下,詭異而安寧。
他雙眼如潭,目光如電,凌厲的目光從手腕上掃過。
我連忙掙脫他的手,上前去扶著我滄桑年邁的爹。
“四王爺!老夫死不足惜,可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傾城,求你帶她走吧!老夫給你磕頭了!”爹給四王爺砰砰地磕頭聲,震耳欲聾。
“爹!我不走,要死我們一起死!”我見他額頭都已磕地紅腫,忍不住出聲喊道。
“傾城聽爹的話,快走!”爹老淚縱橫,推開一旁的我。
“爹!我不會丟下你們的!”我望了一眼一旁的菲兒凄楚的俏臉,眼淚總是那么無聲無息的來襲。
“姐姐,你快走吧!”一直沉默不語的菲兒竟然開口對我笑道,“菲兒會祝福你的!”她嘴角兩個可愛的梨渦,帶著淺淺的哀傷卻是那么凄美婉然。
“菲兒!”我不置可否,這個十一歲的孩子如何能講出這樣的話來?!澳愠鋈チ瞬拍芟朕k法救我們??!”她天真無邪的笑容綻放在我的眼前,卻是那樣的空靈和孤寂。
“傾城,聽爹的話!”他深深悲慘的眸子里閃著絲絲的星光,“四王爺,以后傾城就托付給你了!請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求你了……”爹哭著請求。
“本王自然是記得那一紙婚書才來帶她走的?!彼耐鯛數哪抗庵袔е鴰捉z冰冷,讓人觸不到的心寒。
“快走吧!快走!”爹趕著我,就如身后還有大批大批的追兵,只怕此時不走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爹!菲兒!”我舍不得我這一生的至親在這個地獄一樣的囚室里遭受非人的迫害?!拔也蛔?!我不走!”
“姐姐,快走吧!”菲兒美麗的大眼睛毫無神采,不知是因為傷心還是絕望。
“你要是再不走就不是我的女兒了!”爹狠狠地朝我喝道。
“爹!”我多么想你再像從前一樣罵我、罰我、打我也行,可是這一生都不會再有那樣的日子了……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四王爺,快帶她走吧!”爹狠心別過頭去,不肯看我。
“走!”四王爺摟過我的雙肩帶我往前走,我一步三回頭,我舍不得……
“我一定會救你們的!一定會的!爹!菲兒!你們等著!……”聲嘶力竭之后,我仿佛聽到這里心碎的聲音,痛苦無限地在蔓延……
驀然回首間,菲兒嘴角彎起的淺笑,眸子干凈清澈,如春光下粼粼的湖水。只是這一切都只是在眼前一晃而過,她頹然倒地,與陰森冰涼的地面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菲兒!”我瘋一般地掙脫四王爺,不顧一切地沖回了囚室,這個充滿了腥甜和暴戾的死亡空間中。
“傾菲!”爹也是一愣,抱著倒在一旁的菲兒。
“爹!”我氣喘噓噓地跑到爹的面前,擔憂地望著菲兒。
“你快走!”爹一聲怒喝,抬手重擊將我打暈。我眼前一黑,身子一軟,就全然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