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確如我想的那般沒有為難我,只是等著與我一決高下。其實我我覺得很可笑,她與我如今爭的不是才學技藝而是感情人心。
感情這東西,需要爭嗎?
“李公公,小翠怎么樣了?”我想倘若連我都未有事,小翠也一定平安無事的。
“她挨了打,只怕還需要靜養一段時間。”李公公躬身說道。
“那就好!”我終是放下了心中一塊大石。
“太后駕到!”屋外一聲尖利通傳聲打破了我的沉思,我急忙欲下床迎接,可腿卻疼得無法挪動絲毫。
太后從屋外快步而入,形色匆匆。“傾城,快別動!”太后正色將我按于床頭,“好些了嗎,好端端的怎么會失火了?”太后擔憂的問道,眉頭凝重。
我瞧了一眼她身后長身玉立的四王爺,低眉不語。
一陣噤聲。
“怎么了,為什么不說話?”她甚是好奇地打量著神色有些尷尬地我道,轉而眼眸一轉,“風兒,你說說看?”
四王爺一怔,不安地瞟了我一眼,“或許是烈日炙烤,孤閣又年久失修,自燃而至。”
“什么?”太后聽聞一陣訝異,“自燃?”
我也是不敢說話,生怕太后知曉我欲輕生,擔驚受怕。
“那你以后就住這朝陽閣好了。”太后慈愛地雙手撫摸上我的手,一陣驚異,慌忙扯住我的手心,一陣翻看。繼而怒喝道:“你的手怎么變得這么粗糙,是誰讓你做粗活了?”她的眼中飽含熱淚,疼愛而驚慌。
我一時也忍不住熱淚長流:“沒有,是我自己要做的。”
“你這個傻孩子,你這是何苦呢?”她一陣疼惜。
“反正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我哀嘆一句,伸出雙手笑道,“這雙手,已經沒有用處了……”
“胡說!來人啊,傳太醫!哀家是特地來看你,你瞧上次是中毒,這次是失火被困,渾身上下是傷痕累累,這如何讓人放心啊?”太后合著我的手道,“以后不要這么折騰自己了,就當是為了哀家!”
“太后……”心頭一陣暖流,忍不住感動落淚。
太醫為我號脈診治,神色凝重詭異,似乎極為不妥。
“太醫,我還能活多久?”我不知為何心中慌張,悶頭一句問出,驚了太后和四王爺。
“王妃,言重了!”太醫恭敬道:“只是王妃體內有余毒未清,再加上長期愁思郁結,元氣大傷,恐有早衰之趨勢。”
“早衰?”太后聽聞一愣,“可有方法醫治?”
“這……”太醫似乎很少為難,我的心一沉。
“快說!”四王爺冷眸如電,憂愁迷茫。
“下官不敢說……”太醫支支吾吾地猶豫不決。
我將信將疑地為自己把脈,脈象平穩,似乎并非他所說這般……
“你說吧!”我心中平和也不畏懼。
“心病還需心藥醫啊!下官實在是無能為力。”太醫一語驚醒夢中人,所謂心病難醫,卻是如此。
“你……”四王爺箭步上前惡狠狠提起太醫胸前衣襟,“你再說一遍!若是治不好,就斬了你全家!”太醫哆哆嗦嗦地癱軟在地,不住求饒,“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王爺,別為難太醫了!生死有命,不可強求。”我急忙喝止道,“太醫,你出去吧!”
“謝王妃!謝王妃!”我望著太醫狼狽的身影,心中不禁疑惑不解。轉而望向太后盈盈淺笑,心中不時明了了幾分。
“傾城,都是我害了你。”四王爺上前撫上我的臉頰,一陣自責難受。
“王爺!”我不好意思地抓住他的手,“太后還在呢!”他一轉眸,神色凄然。
“哀家先走了,你們好好聊!哎……”太后嘴角笑意甚濃,繼而緩步而去,優雅端莊。
“傾城,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他猛然將我摟入他的懷中,將他冷峻的臉龐貼上我有些發燙的臉頰之上,親昵地婆娑,繼而柔情地吻……
太后是想讓我看看四王爺對我的情嗎?
“王爺!”藍玉一聲叫喚,他一愣,轉而不自覺地松開了摟緊我的雙手。
我也一愣,悄悄靠回床榻,神色頗為不安。
“王爺,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我們去賞菊吧,聽說這幾天菊花開得可好了!”她嬌柔的笑靨,盡是風情無限!蔥白玉手,已經緊緊地挽住了他的胳膊,神色得意不已。
“藍玉……”四王爺似乎還想說什么,只可惜被藍玉打斷,“洞房花燭夜你可是答應過我的,要陪我春迎百花,夏賞荷塘,秋望藝菊,冬凝寒梅的,難道你忘記了嗎?”她嬌嗔地嘟噥道,俏皮可愛,清純佳人。
我心中泠然,自嘲一句:“你們去吧,我想休息了!”徑自側身躺下,左眼了眼淚流進了右眼,冰涼如劍,寒氣逼人。
洞房花燭夜……
“快走吧!”藍玉乖張地拉著四王爺離開,甚是得意。
“李公公!”我輕喚一聲,心中悲愴。
“王妃,有什么吩咐?”李公公洗耳恭聽,躬身問道。
“再請太醫過來一趟!”我淡淡地一句,若有所思。
“太醫,我的身子究竟如何?”我知道剛才他定是奉了太后的懿旨才那么說的,只是我的心里還是隱約有些擔憂。
“王妃,您也是學醫之人,應該明白心病難醫的道理。您長期憂思恐怕有損身心,下官勸您凡事放寬心才是。”太醫誠懇而言。
“這個我明白,你下去吧!”我沉吟一番,默默地閉目,任由心傷肆虐。
他們是我的親人,讓我如何不去憂思?
突然房頂一陣窸窣響動,詭異無端。
有人?
我急忙閉目養神,不敢稍作響動。突然窗戶敞開,繼而有人魚貫而入,如入無人之境。我不敢動彈,仔細聽著屋內的動靜,不知是何人敢光天化日之下擅闖四王府!
聞聲,來人已近至身側,突然有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我微張開雙眸,小心翼翼地瞅了瞅此人,一身黑色夜行衣頭戴黑色斗笠遮住了面容。
心中一驚,刺客!
“唔……”還不待我開口,來人已捂住我的嘴,他冰冷的手指劃過我滾燙焦急的臉頰,有一種沒來由的似曾相識!
他一回神,猛然擊中我的昏睡穴,腦中飛快的旋轉繼而失去知覺。
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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