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君千里,終須一別。
倦初和清合皆是含笑的同莫忘揮揮手做別,他們本就不是什么傷春悲秋的人,十幾年的分別換來數日的團聚已經是上天恩賜了,所以他們是幸福著的。
回程是兩匹馬兒悠閑的在前面走著哦,堆滿白雪的路上,傳來些許涼意,春月曉月無心在后面跟著,隨行的是一批王府的護衛。
“好多年沒有這樣愜意的騎馬了,想起以往的冬季是多么的可怕啊。”
“是挺可怕的,不過下雪很美,梅花也很美,現在我還想起掬月閣的梅花飄香”清合笑著看向倦初。
“說道掬月閣,合兒,只有梅花是不是太冷清了些,還在在遠中種些別的花吧”倦初一臉的意味深長。
“是啊!太冷清了……”她悠悠的開口,她在等待著。
倦初看著她的表情有絲了然,隨即轉過話題目視前方,聲音悠悠的傳來“合兒,我聽王爺說,派出了好多的暗衛去尋找齊王的下落,都沒有結果,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在怎么的一個活端端的人,還帶著一批侍衛,不會這般了無音信啊?”
“姐姐說的對,這里面是有些古怪”清合皺眉,沒有其他多余的情緒,她也曾派人去查訪過不為別的只是想知道他會不會有什么動作,可是沒有一點消息,不是死了或者隱世了,而是消失了,平白的就消失了,這太不尋常了。
“唉,世間很多事情都是那么的身不由自,姐姐,有時候我真想回到小時候,你看那時多好,有爹爹照拂著什么都不用想去煩惱,多好!”清合目光飄渺著。
“又在說傻話了”淡淡的打趣聲,倦初滿眼心疼的看著她“是累了吧?”
一聲累了,叫清合心里一陣暖意,自小及只有姐姐是最懂她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她在想什么?
“姐姐我們來賽馬如何?”清合大聲說道看著倦初,拋開那些煩惱的事情她現在同冥夜塵過的很好!好久沒有痛痛快快側馬奔馳了。
“好啊!”倦初答道,兩人心有靈犀般,一夾馬肚,手揚馬鞭,在寬廣的雪地里狂奔,濺起雪花無數,春月曉月無心等人一愣,隨即齊齊揚鞭緊緊跟隨。
側馬奔騰,人生當歌,好一番淋漓暢快啊!
這以后的日子,清合果然料想的不錯,皇城軍在冥夜塵的接管下還是出了幺蛾子,冥夜塵這幾天早出晚歸的忙得腳不沾地,除了晚上與她耳鬢廝磨,纏纏綿綿。白天根本見不到他的人影,仿佛又回到了消失后在家里等待著爹爹帶回來軍報,好消息呢就會樂上幾天,如果是不好的就會愁眉緊鎖。
冥夜塵這般的以身拼搏,那一刀一劍,流汗流血,全是為了他人的安危在弒殺著,可曾想過他自己?
俗話說在其位謀其事,他算做到了,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之勢。
坐在臺階上望著天上的灰色朦朧,淡淡的笑了,似想到了什么一樣,起身來到屋中立即修書一封,春月曉月一進來“把它交給紫月,寒月,照著這上面的來做。”
“是!”
披上斗篷就帶著無心去了明寶樓,下了馬車,明寶樓的掌柜的就迎了出來俯身拜道“王妃,九夫人說有事找你,已經在后院等候了。”
“嗯,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剛進入后院內就聞到一股幽香傳來,水池邊,一道黑色身影臨水而立,衣闕飄飄,挺立如松,發絲在空氣中飛舞著,無盡的灑脫。
“九娘”清合輕輕一笑,示意無心離開,來到九夫人身邊。
“合兒來了,身體可大好了?”九夫人一臉疼愛的看著她,一臉的幸福模樣,越發的嫵媚了,看來她過得很好,她就放心了。
清合攙住九夫人的手,“九娘放心,合兒一切都好!”對于這個娘她是無比的親昵的,畢竟是她一手將她調教出來的,自是比其他娘親多了那么一份尊敬。兩道身影交輝相應在水中映出和諧的影子來。
“跟娘到亭子里去坐坐!”說完拉起清合朝著水池另一邊的暖亭走過去。
待坐定,透過薄薄的輕紗依舊可以看清楚外面的銀白,只是多了一絲朦朧之意,卻越發的美麗了。
“合兒,你的大仇已經報得差不多,現在只剩下冥家了,你是怎么想的?”九人夫看著清合的眼睛,問出心中的疑惑,很平靜。
清合轉過頭看向不知處,眸光沒有一絲焦距,秀眉也微微的蹙起,九娘的問話,就如同一粒小小的石子砸進平靜無波的湖面,頓時蕩起圈圈漣漪,不斷的擴大,不再平靜。
“九娘,我,很為難!”看了九夫人一眼緩緩道來“還在皇城的那時候我就已經想好了,如果順利出去了,我就放棄仇恨,可是每每一看見他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而我的父親卻喊冤連尸骨都沒有保全,我就恨,我說服不了我自己看到他還能穩如泰山,總是想到他是如何殺死我爹爹的場景,九娘我是不是太執著了,有些事情該放下的,我卻死死的抓在手里。”
“仇恨在你心里埋藏了那么就要你一下子就放下是有些困難,可是娘想知道的是,你在困惑什么?是怕你殺了他爹冥夜塵會恨你,就此成為仇人,還是因為冥夜塵而來要求自己原諒他?”
清合沉默了許久才悠悠的開口“或者都有吧,九娘我是不是很傻,當初明明就知道他是在故意誘惑我自己愛上他,后來又放開了我的手,還利用了我,我卻還是深深的陷了進去。”
“這怎么說是傻呢”九夫人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愛就是愛了,沒有什么傻不傻的說法,感情這種事情來了,你擋都擋不住,不是你全靠著意志力就可以推開的,我當初就是擔心你會陷進去,可以終究還是發生了……不過經歷這么多的事情來,我也看到了,冥夜塵他的確很愛你,其實我也是多么的希望你可以放下肩上的擔子,好好的快樂生活!”
“九娘,你的意思是我該放下是嗎?”清合的聲音里充滿了迷惑。
“九娘不會要求你一定要怎么樣?只是希望你可以用另外一種方式思考問題,或許你就不會又那么多的迷茫了,九娘是真心的希望你能幸福,畢竟能夠擁有一份真摯的愛是多么的不容易。”九夫人一番語重心長的說著。
“嗯,九娘,我想我知道該怎么做了。”清合說的一臉的輕松。
“不管你有什么樣的做法,玉家和夏家永遠是你有力的后盾,我們隨時歡迎你回來”九夫人一臉心疼的拉住她的手。
“九娘……”
“傻孩子。”
清合神色黯然了“九娘,我總覺得我們以后會分開,我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覺,但是這種感覺還很強烈!”
“合兒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發生?”
“沒有啊。”
九夫人嘆了一口氣“合兒,夫妻之間貴在信任,若是你不相信他,他也不相信你,這樣子的還叫什么夫妻,那分開只是時間遲早的問題,如果他真的是你的幸福,你就要努力的信任他,只要彼此信任還有什么事情是解決不了的。”
聲音如溫泉般的涌進清合的心田,她笑了,很美!看著九夫人的眼睛“九娘,早上的時候,我給星城下了命令西方的運輸停止運行,直到我從新下令為止,我還讓寒月親自帶人前往瓊州暗中協助冥夜塵,只要是冥家軍可以全部免費快捷托遠。”看見九夫人眼中的不解。
“皇城軍已有動亂,冥夜塵忙著控制局面,很多地方就顧慮不上,就算有心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現在,西邊祿王將是最大的隱患,只有星城停運才能把他們攔著楚河另一邊,等到冥夜塵控制好這邊的局面,祿王也就失去了最佳進入圣京的機會了。”
楚河可是西邊東通的唯一渠道,祿王想要來到圣京就必須渡過楚河,而楚河一直是星城在控制經營,她給它停運了看他怎么入京,若是他心急已經來了,那就再也沒有會去的路了,她就是要困死他。
“你這丫頭,都這么的幫著冥王想了,心里還在疑惑什么,你都不是做了決定了嘛。”九夫人一臉好笑的看著她滿眼的寵溺。
“九娘又來打趣我了……”
“呵呵呵,好了,你想明白了我也就放心了,對了,找個時間回家一趟你的娘親們可想你了,等過幾天我們就去嶺南去玩,估計要個半年的時間。”
“啊,這么久啊!”
“呵呵,好久沒有出去好好的玩一番了,要不是你的事情完結了,我們也才放心下來,玉家的生意一直是你在張羅,百合宮你自己決定,至于星城,你可以交給紫月寒月,他們有能力,總之不要讓自己太累了。”
“我,舍不得你們!”清合皺緊的眉頭看著九夫人。
“合兒,這又不是生離死別,不用太傷感,還會見面的,沒出息的丫頭”九夫人寵溺的拍拍她的腦袋,殊不知這次離別或許真的是生離死別,這是后話。
果然不出清合所料,皇城軍叛變,祿王在清合下達命令之前就帶著一小隊人馬悄悄的潛進了圣京,清合看著手中的消息勾唇一笑,關門打狗,我定叫你來得去不得。
殘陽似血,沉默的皇城在殘陽的余光中一點點的歸于沉靜。
一座外表上去簡陋的別院門口,半明半暗之際,一輛普通的馬車緩緩行來,后面跟著一隊黑衣侍衛,炯炯有神。馬車停下,簾子掀開,走出一名身著便裝的中年男子,眼神清潤,卻飽含犀利,面容和藹,在談笑間皆是陰謀算計。他就是當朝權臣祁陽。
看著眼前的別院,目光一閃,吩咐好侍衛在外等候,帶著兩個人上了臺階與守門人交流著。
不一會里面就出來了幾名侍衛,紛紛朝著祁陽一拜“參見相爺,王爺早已等候多時了。”
“起來吧,帶我去見你們王爺!”淡淡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是”一名侍衛就帶著祁陽朝院中走去。
祁陽一路走過,那些經過的下人紛紛朝他行禮,可見這個當朝權臣是這別院里的常客。
“王爺,相爺來了!”那名侍衛恭敬的朝門里報告著。
“請進來。”
余暉映入室內,一片昏昏然然的,祿王一派慵懶的仰靠在紅木軟榻上,目光冰冷沒有看來人只是深深的鎖住手中不停轉動的酒杯,仿佛那是他生命中的女神,一刻目光都不愿意離開。
“王爺!”祁陽喊了一聲躬身行禮。
“丞相今天來是求得本王的庇護的嗎?還是丞相過來打探情報了還在冥夜塵哪里去邀功的,嗯?”祿王冷冷冰冰的聲音傳來。
祁陽不知道如何回話了,連著祿王的臉都看不真切,只感覺一股寒冷徹骨的視線一瞬不瞬的落在他身上。
“王爺現在不是談論這個的時候,下官知道對于福王一事是下官的疏忽,王爺要怎么處罰,下官絕無怨言,只是現在王爺真的不應該在圣京啊,楚河的來往運輸已經斷了,你知道嗎?”祁陽擰緊了眉頭,福王的事他也是痛心疾首的,輔佐他十幾年,從那么小的一個孩子開始起,這其中的心血不是外人可以理解的,權力?生在帝王家要是不爭那就會成為別人的墊腳石,最終的結局就會像翼太子那樣,但是卻因為自己的一個疏忽,害了他一生,現在唯一能救他出來的就只有祿王殿下了。可是現在他居然跑到圣京來了,還讓人斷了后路,這怎能叫他不著急。
“是嗎?意料中的事情,看來冥夜塵真是好能耐啊,連星城都能拉攏,你說我們還有勝算嗎?丞相大人!”
“王爺你怎么還是這么平靜啊,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你趕快趁著他們沒有發現你的情況下,離開圣京這個是非之地,回到西方自己的封地,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祁陽雙目冒著火光,可見他語氣中的焦急和勸蕭君祿放棄。想到他之前是多么的期盼祿王回來,可是現在盼來了,又不得不叫他放棄,這是怎樣的不甘心啊。
“愚蠢!”蕭君祿將手中的酒杯在桌子上重重一落‘啪嚓’的一聲酒杯頓時四分五裂,盯著祁陽,半側著臉,陰森幽暗,冰冷的眼神含著一絲毀滅的狠絕。
“丞相難道不覺得我們給他來個釜底抽薪,是最好的毀滅嗎?”
“王爺!”祁陽微喝一聲,那是焦急與害怕“王爺聽臣一句勸,現在的圣京真的不是你該待了地方,現在冥王的勢力強大,我們根本就是寡不敵眾,若是在出什么狀況那福王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祿王濃眉緊鎖,眸光閃過犀利的火光和惱意,似要在祁陽的臉上灼燒出一個洞來,祁陽被徹底的嚇住了,祿王的可怕他是知道的,那就是一個毒蛇一樣的人,稍微惹到他,他定叫你生不如死。
兩人的目光在昏暗中相碰,氣息瞬間緊繃了起來。
“皇城軍已經被冥夜塵逐步控制住了,星城都被他拉攏住了,楚河已是在冥夜塵的控制之下,一認為本王還有回得去的能力嗎?”
“有,一定有辦法的”
“哼,還有什么辦法,難道要本王飛過波濤洶涌的楚河”蕭君祿惱怒的看著他。
“王爺,難道你要放棄了嗎?這么多年來你為福王所做的一切,你真的甘心嗎?”他對福王是什么心態他不是不知道,但是為了大業,這樣的人福王是會加以利用的,奮起一搏不就等于徹底敗落嗎?他不信,他會如此不顧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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