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睿澤明顯感覺到了不對勁,坐在車子后面的兩個小家伙氣氛詭異,不同往常。自從凌笑來了后,兒子還是第一次出現這種狀況,小臉繃得死緊,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讓人生畏。再看凌笑,剛剛上車前還好好的,誰知道發了個短信后就成了這幅模樣,依靠在車里,盯著手機發呆,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完全的魂不守舍,平時的灑脫活潑勁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都。
“凌笑,出了什么事?”霍睿澤一邊平穩的開著車子,一邊打破沉默。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凌笑還在剛剛的震驚中沒有回過神了,沒有聽到霍睿澤的詢問,還在盯著手機上的那行字發呆:我在圖書館看書呢。發信人是無痕哥哥。酸澀的感覺溢滿胸口,凌笑笑第一次覺得心里頭像是被插了一把尖刀,連呼吸都扯的傷口異常疼痛。
就在自己剛剛上車的時候,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那個背影太過熟悉了,以至于化成灰她都認得,她的無痕哥哥站在學校門口,這樣的偶遇對于有任務在身多日不能與之相見的凌笑笑來說莫過于天大的美事。她近乎貪婪的看著那個背影,可是那種喜悅還沒來得及過去,就被接下來的一幕擊得支離破碎。她看到她的美女老師朝著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個身影飛奔而去,兩個人親昵的摟在一起,美女老師更是把香吻印在無痕哥哥的臉頰。
凌笑笑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她飛快的給無痕哥哥發了個短信問:你在忙什么?她的心脆弱的不敢問他在哪里,生怕對方說出自己不想看到的答案。可笑的是,又有什么區別呢,真話與謊言讓她同樣畏懼。她的無痕哥哥欺騙了她!那個曾經承諾永遠不會欺騙他的無痕哥哥對她說謊了!心碎成一片一片,可不可以不要這么痛!
察覺到凌笑笑不對的霍東陽轉過臉來也大吃一驚,不是剛剛還在和郝彤彤他們調笑的眉飛色舞的,怎么一轉眼就成現在這幅鬼樣子了?神色哀戚,臉色蒼白的跟小鬼一樣,那小扇子一般的睫毛低垂著,遮住了往日那雙慧黠的大眼,看不清此時的神色;修長嫩白的手指緊緊的捏著手機,像是要把它捏碎,整個人靠在車座里不言不語,散發出一種說不出的孤單,平添一份楚楚可憐。
霍東陽搶過凌笑笑的手機,看到上面那幾個字,不禁開始嫉妒上面的那個無痕哥哥了,到底是個什么人物,就我在圖書館看書呢這么幾個字就讓平時沒個正形的凌笑一反常態,這個人本事可真不是一般的大。什么時候自己在凌笑的心里也能這么重要就好了。
手機被搶,凌笑笑出于本能的反應捉住霍東陽拿走手機的那只手用力一掰,只聽霍東陽一聲慘叫:“痛啊!你下手能不能輕點!”手機脫手,掉入凌笑笑另一只手中。
凌笑笑被霍東陽這突然的一聲大叫嚇了一跳,意識到自己的失手,趕緊松開了鉗制,道歉的話剛要說出口,卻對上霍東陽狡黠的眸子,意識到自己上當受騙了!生氣的一把揪住霍東陽胸前的衣服欺近他兇神惡煞的說:“以后別隨便碰我的手機,你爸爸沒告訴你不能未經主人同意而拿別人東西嗎?不告而取是為偷,知不知道?”
霍東陽懵了。雖然這段時間他和凌笑偶爾也有勾肩搭背的時候,但是卻從來沒有這么近距離的面對面靠近過,嗅覺被滿腔的薄荷香味侵襲著,眼中滿滿的全是那一張一合的嫣紅色唇瓣,車子就在這時突然停下,原本躬著身子沒有坐穩的凌笑笑出于慣性往前一倒,四片唇便神奇的貼在了一起,四只眼睛震驚的睜大,徹底呆住忘記了反應。
霍睿澤狡猾的瞄了眼后視鏡,輕咳一聲:“到家了,都下車吧!”唉!現在的孩子都早熟,兒子更是繼承了自己的優良基因。早戀的孩子傷不起啊!
凌笑笑首先反應過來,一把大力的推開霍東陽,嫌惡的用手背擦擦嘴巴說:“我最討厭別人欺騙我!”說完打開車門下車,砰地一聲甩上車門,氣呼呼的跑進屋里。
靠!被嫌棄了!不得不說凌笑笑剛剛擦嘴的動作極大的傷害了霍東陽幼小的心靈,完全沒有意識到兩個男生吻在一起有什么不對。看著一切的始作俑者,想起凌笑先前的話,霍東陽氣憤的說:“子不教父之過,都怪你沒把我教好!”說完也學凌笑甩門而去!
霍睿澤目送著這一對別扭的小冤家扼腕嘆息:兒子,總有一天你會感激你老爸今天做的這一切!凌笑笑這個兒媳婦,爸爸先幫你定下了。
凌笑笑跑進屋子里,連招呼都沒跟在客廳里等著他們放學回家的陸老爺子打一個就匆匆上樓,陸老爺子一臉等待的喜悅就這樣僵在臉上。
隨后進門的霍東陽喊了一聲外公后,掃視一眼客廳沒有自己要找的人,背著書包匆匆上樓。
敏銳的陸老爺子感覺到兩個孩子神情不對勁,逮住了最后進門的霍睿澤問:“這倆寶貝疙瘩這是怎么了今天?”
“我哪知道?剛剛一路上都在鬧別扭呢。”霍睿澤狀似無意的瞅了眼凌笑笑微動的房門說。有些事非禮勿視,看到了也要假裝沒看到。
隱在門后的凌笑笑平復了下心情,拉開門走了出來,剛剛沖進房間去將臉埋進水里,讓眼淚痛痛快快的宣泄了一會,又仔仔細細的刷刷牙,用力的擦擦嘴巴,發泄完了便覺得好受多了。
陸老爺子見凌笑笑下樓來了,趕緊的招呼:“笑小子,是不是東陽那小子在學校惹你生氣了?告訴爺爺,我替你教訓他!”
“外公!你想替人出頭也得講講道理吧!我哪有欺負他!”他不欺負我就算好的了!這一句霍東陽在心里沒說出來。換好衣服出來的霍東陽一聽陸老爺子的話,趕緊的替自己辯解。唉!誰讓凌笑一來自己在這個家的地位直線下降呢。
霍東陽一邊下樓一邊拿眼偷瞧著凌笑,見他已經換了一身衣服,臉上帶了一副金邊的平光眼鏡,淡藍色的襯衫加一件灰色小馬甲,下身一件灰色小西褲,腳上蹬一雙黑色手工小皮鞋,坐在外公身邊手里有一搭沒一搭的把玩著一張黑色鑲金的卡片,原本儒雅的氣質帶著一點點痞氣的動作,混搭的說不出的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