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一進家門,霍梓欣終于忍不住了,破口就罵。門被她使勁甩在后面,一聲巨響。
低頭看見腳上的鞋子,貌似也是那個人買給自己的,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使勁一踢,腳上的高跟鞋即刻飛了出去,不偏不倚砸在對面的墻上,反彈之后砸在地板上,發出“篤”的一聲。
霍梓欣背靠著門,慢慢滑坐下去。
自己攤上的都是什么事啊?!辛辛苦苦經營了五年的感情,五年啊!那個女人一個晚上就搞定了!
——去你的柏拉圖!去你的精神戀愛!
一輩子就看過一次現場表演,男主角竟然是自己男朋友!還有那個女的,竟然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赤條條地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成全他們!
——你大爺!搞搞清楚誰才是小三好不好!
剛才迷迷糊糊闖進一家酒吧,三下兩下也不知道灌了多少酒下去。直到那個好心的服務員幫自己叫車回來為止。
不過,以前幾乎從來沒有怎么喝過酒的霍梓欣突然發現,酒的味道還真不錯。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
這樣一想,她突然想起了幾天前自己還為了給那個賤男準備生日禮物親自跑了一趟山西拎了幾瓶地道的汾酒回來,心里的火登時就噌噌地又冒了出來。
踉蹌著拉開酒柜,找出那幾瓶酒,就想向窗外砸去。
但是酒舉到手里就開始后悔了。
“這可是老娘一個月的薪水啊!”霍梓欣咬牙切齒。“為了你個賤男,不值得!”
咬牙切齒地說完這句話,霍梓欣一仰脖子,全灌倒了自己嘴里。
之后,踉蹌著的霍梓欣將酒柜里所有酒都搬出來了,順便按下了音響的開關。
“……
你的城府有多深
我愛的有多蠢是我太笨
還是太認真幻想和你過一生
你的城府有多深
我愛的有多蠢不想再問
也無法去恨畢竟你是我最愛的人
曾經你的眼神看起來那么單純
嗯指向你干凈的靈魂
什么時候開始變得滿是傷痕
戴上假面也好如果不會疼
愛情這個世界有那么多的悖論
小心翼翼不見得就會獲得滿分……”
許嵩那極具特點的聲音在空氣里慢慢逸散開,唱的她的心一陣陣揪著地疼。
“呵,你還真是會挑時候放歌啊。”霍梓欣指著音響,傻笑著說。一邊繼續往嘴巴里倒酒,倒了半天都沒有倒出來,睜開眼一看,又空了一瓶。
“酒倒是好酒,就是量太少了。”空瓶子被隨手丟開,她又舉起一瓶。酒氣上涌,她突然就覺得很想要把心里的怨氣一股腦都發泄出來。“騰”地就站了起來:“我霍梓欣要是再傻不愣噔地相信什么愛情,我就不姓霍!”
這一聲大吼幾乎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霍梓欣虛弱地跌坐在沙發上,閉起眼睛繼續喝。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一滴晶瑩的液體在她眼角顫動了幾下,終于掉落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應該是很久吧。
只知道耳邊的音樂聲漸漸低了下去。霍梓欣就要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她真的很想就這么睡過去,什么都不用想……
就在她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一陣吵吵鬧鬧。
“是要鬧哪樣……睡覺都不讓睡了是不是……”霍梓欣嘟囔著。這個小區平時治安還是很好的,這大半夜怎么會有奇怪的吵鬧?不過霍大小姐現在可沒心情去想這個問題。她瞇上眼繼續睡了。
“確定是這里么?”一個聲音清楚地傳來。
“不會錯了。有人親眼看到小姐進去了,這么久都沒有出來。”另外一個人忙應和。
“嗯。我進去,你們守在外面,不要讓人進來。”之前那個聲音吩咐。
然后就聽到開關門的聲音。只不過是那種會發出“吱呀”聲音的木頭門。
——我家的門哪有這么古老?
霍梓欣嘟囔著。
——呵呵,肯定是個夢吧。
她還是沒有睜眼。順手拎起旁邊一只酒瓶就要往嘴巴里倒。
“你還要喝多少?”一個聲音略帶怒氣地傳來。
霍梓欣不理他。繼續喝。
“夠了!”那人伸手按住她的手臂。
霍梓欣試著抬了幾次,失敗了。
“你誰啊!管我干什么!”霍梓欣火氣還沒有下去,一甩手將酒瓶撂了出去,努力想要睜開眼想看看是誰這么不開眼。但是剛剛抬起頭,就又一次虛弱地垂下去了。
霍梓欣伸手揉揉腦袋,試圖去拿離自己最近的一壇酒。
——不是酒瓶么,什么時候變成這種陶制壇子了?
那人趕忙將那只壇子移開,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是這么喝下去,你會死的啊。”
“死就死,反正我活著也沒什么意思。”一句話沒說完,眼淚早就順著臉頰吧嗒吧嗒掉了下來。
那人眉眼里的憤怒瞬間就都化作了心疼。伸手便將她攬進了懷里。
“我為什么這么傻?我竟然還相信他們說的什么純潔的友誼!純潔?純潔到去開房了還純潔!我恨他們!我恨死他們了!”霍梓欣一邊哭一邊哽咽著說。
男人的手原本輕輕拍著她的背,聽到這里略停了一下,好看的眉皺在一起。
——這丫頭說的是什么啊?
“好了,都過去了。”霍梓欣埋怨夠了,也哭夠了,腦袋從男人懷里鉆出來,狀似瀟灑地一抹眼睛,這次終于看清了面前人的樣子。“呃,你……?”
面前的男人一襲青灰色長衫,濃密的墨色頭發用一根玉簪固定,劍眉星目,腰間還佩戴著一柄長劍。
霍梓欣愣愣地看了一會,又低頭看自己。
——呃?我的小T恤呢?我的小短裙呢?我身上的這,這是,這是什么啊?
身上是一件對襟的長裙,隱約還繡了一些暗花在上面。做工精致,小巧細膩又不失大氣,跟電視劇里那些演出服完全不是一個檔次。要說像什么的話,唔,就像是自己前些日子去看的那個蘇繡展覽上的樣品那樣。
——一定是我喝醉了,出現幻覺了,所以說酒是不能多喝的……
艱難地咽下一口吐沫,霍梓欣抬頭看看男人,尷尬一笑:“這是個冷笑話,是不是?”
——冷笑話?
男人奇怪地看著她:“這怎么是笑話呢?你忘了圣意是不可違的么?”
男人后面說的是什么,霍梓欣倒是沒聽見。她只聽見那人說“這怎么是笑話”。
——怎么是笑話?那不就是不是笑話!不是笑話,那是什么?
霍梓欣有點坐不住了。
“你,是演員吧?我不小心,闖進攝影棚了?”她四處看看,這是一個小酒館一樣的地方,根本不是自己家里。
“玉兒,你說什么呢?”那男人眉皺地越緊了。
他總覺得這丫頭哪里不對了,怎么說話做事都怪地很。
“玉,玉兒?”霍梓欣指著自己的鼻子。“你在叫我?”
“玉兒,不要鬧了,這事怨不得爹。生在我們這樣的人家,就是這樣的命。”男人嘆氣。
“你,你是我爹?”霍梓欣又指著他。
“玉兒,你是不是喝糊涂了啊?怎么連我跟爹都分不清了?我是你哥哥啊。”男人已經無奈了,轉頭看看滿地的酒壇。“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等一下。”霍梓欣打斷他,雙手揉著頭。“我覺得哪里出問題了——你是誰?這是哪兒?我是誰?我怎么來這里的?”
“我是你哥哥,顧方回。”男人一字一字地說。他知道,喝醉了酒的人,多少是有點不講道理的。“而你呢,則是我的好妹妹,顧小玉,我說的對不對?”
“呵呵,呵。”看著男人寵溺地哄著自己,霍梓欣嘴角抽搐了幾下。“我知道了,這一定是一個夢……”
嘟囔完畢,霍梓欣一頭栽了下去。
“玉兒!”方回連忙抱起她,愛憐而又無奈地將她額上的發絲攏到腦后。“唉,你究竟什么時候才能長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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