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被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哪個佛教信徒罵自己呢,扭頭一看原來是是一個錦衣華服的大胖子在教訓幾個仆役打扮的人,只聽他大聲吼道:“這么重要的東西你們都敢給二爺我弄丟,趕緊給我找,找不到小心你們的皮!”宋朝是文人的世界,所謂的家奴仆役是不可以任意處死的,但打個半死還是可以的。仆役們急急忙忙去找,胖子拉住一個仆役耳語了幾句,那人快步離去了。但很快那個仆役帶著官差來了,就像后世的警察總給人姍姍來遲的感覺。
中國人喜歡熱鬧,這是自古不變的定理,看官差來了齊齊圍了上去,包括王耀和那幾個書生,只聽旁邊一中年人說:“這胖子是誰啊?”一個瘦子一臉鄙視的說:“老兄外地來的吧?”那中年人點了點頭,瘦子一臉神氣的說:“這是我們錢塘沈二爺!”旁邊有又一人說:“可是錢塘沈家的沈二爺?”瘦子好像與有榮焉似的說道:“那是,除了他還能有誰呀?”其他人也就跟著嗡嗡的議論了起來,無他,因為沈氏是錢塘現(xiàn)存最老最大的氏族,除了在朝堂很有實力外,在商業(yè)上也很有勢力,尤其是錢塘縣,可謂一手遮天。當然人們討論的不是那胖子的家世,而是沈二爺?shù)降讈G了什么寶物,如果僥幸拾到,嘿嘿!所以當官差問道這個問題時人們都安靜了下來,別看沈二爺看著像草包,但其實很聰明,他想,說不定那賊就在附近還沒來得及打開那個盒子,讓我來迷惑他一下,所以說道:“就是一普通的木盒,里面是收集的一些觀音土,準備帶回家供奉的。”觀音土在中國古代可是個好東西,可以包治百病,包括肚子餓,還可以辟邪,如果是送子觀音腳下的還可以幫人懷孕外加生兒子。聽他這么說人們有些意興闌珊了。但也有聰明的覺察出了沈二爺這樣說是為了麻痹別人,所以就開始和自己的朋友探討起來了。
他們說的熱鬧,卻讓真正辦案的王捕頭覺得煩了,于是大聲喊道:“安靜,請諸位安靜一下。”王捕頭在錢塘辦案近二十年,頗有威信,人群就逐漸的安靜了下來,王捕頭趁機說道:“剛才沈二爺說的話的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沒錯,沈二爺?shù)臇|西丟了,所以現(xiàn)在想請大家?guī)兔φ艺遥业胶罂h衙和沈二爺都會有賞,當然如果找不到那就可能是被偷了,如果那樣的話大家都會有嫌疑,到那時為了證明各位的清白,想下山就得檢查了,希望有人能找到!”他特意把“找到”兩個子說的很重,意思不言而喻,說完就讓人封鎖了路口,找了一會兒,突然聽到一個驚喜的聲音:“我找到了,我找到了,沈二爺,是不是這個!”接著就看到一瘦小青年抱著半尺大小的人木盒子跑了過來,沈二爺一看正是他丟的盒子,驚喜莫名之下都不知道到說什么了,可當他接過盒子,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因為盒子太輕了,輕的讓他都有了輕生的沖動,他慢慢的打開了盒子,他發(fā)現(xiàn)他真的變聰明了,盒子的確是空的。
王捕頭看著沈二爺呆住了,就走過去問:“二爺,你怎么了?”“空的,里面是空的,怎么辦,怎么辦?”王捕頭當然知道里面并沒有裝過觀音土,當下說道:“二爺,既然盒子在這兒,那么犯人肯定也在這兒,他一定是把盒子里的東西藏到包袱或身上了,只要搜一下不就行了嗎?”沈二爺一聽,頓時豁然開朗,把盒子往后一扔,頗有氣勢的說:“搜,一個也別落下的搜!”王捕頭點了點頭,轉身對著眾人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確定是有人偷走了沈二爺?shù)臇|西了,否則盒子里面的東西不會憑空消失,而那個賊一定在你們之中,逼不得已在下只好檢查一下大家了。”剛說問,就有人問:“怎么檢查阿?”王捕頭一看說話的是個書生,就感到一陣頭疼,畢竟宋朝最不好惹的就是書生,但他撇了眼目露狠光的沈二爺,只好硬著頭皮說道:“自然檢查行李了!”旁邊的沈二爺本來想讓他順便搜搜身,可又一想,那東西有半尺高兩個拳頭的那么胖,應該藏不到身上,所以就沒說出來,這也讓王捕頭松了口氣。書生們雖然高傲,但為示清白還是讓官差檢查了一下,自然什么也沒查出來。
王耀在檢查完自己后注意到了一個孕婦,確切的說是一個假孕婦,因為王耀前世是醫(yī)生,經(jīng)常接觸孕婦,并且通過在大學時同宿舍的狼友對自己的授業(yè)解惑,讓他只用眼看就能分辨出到底是大姑娘還是已做他人婦了。而那個假孕婦顯然還是個姑娘,既然不是孕婦,那就只有胖子能有那么大肚子,王耀通過仔細觀察發(fā)現(xiàn)從背后看她的身材非常好,而胖子絕對不可能只胖肚子,最起碼不會肚子那么鼓而胳膊腿脖子那么瘦,所以他得出了結論,那肚子里邊有東西,但不是孩子!他正在暗暗點頭,佩服自己的聰明才智,旁邊的王令拍了他一下,問道:“王兄你怎么了?”其實他想問你為什么總盯著人家孕婦看啊,王耀這才回過神來,裝作若無其事的說:“小弟母親早逝,所以看到孕婦頓時覺得母親十月懷胎把我生下來,而我卻沒有機會盡孝,是在枉為人子也!”說著說著,想起了后世的父母,就真的掉下了幾滴男兒淚,王樂嘆了口氣,深有同感的說:“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原來王老弟與我同病相啊,走,喝酒去。”說完拉著王耀回到了席位上,其他書生也陸續(xù)回來了,幾人繼續(xù)飲酒坐樂。
喝了半天,一個叫張云的書生說:“諸位可聽說過孫晚晴孫姑娘?”另一個說道:“蘇州三才女之一嘛,怎么會沒聽過呢,她怎么了?”張云有點惋惜的說:“她要嫁人了!”“哦。”一群人有些不信,但也有知道點情況的,只聽一個叫沈平的說的:“到也有可能,前些年她不是和揚州知府的公子定了親嗎?”“揚州知府的公子,是吳中八才之一的陳松陳公子嗎?”張云點點頭,說:“沒錯,就是他,真是艷福不淺啊。”突然又對王令說:“王兄,你也是吳中八子之一,難道沒有通知你嗎?”王令一笑,眼中閃過一絲蔑視,說道:“承蒙各位兄臺抬愛,賜了個虛號,但我們之間并沒什么交情。”這時又一個書生說:“不過聽說孫婉兒先前曾與別人定過婚,但后來孫家毀婚了?”眾人好奇心頓起,開始討論了起來,王耀也假模假樣的說了幾句,他不會告訴他們那個被退婚的人就是他。孫婉兒的祖上也在北方,南遷時病倒在了路上,是王耀的父親王路救了他,后來兩家比鄰而居,合伙做了些生意,后來王路用賺的錢在鄉(xiāng)下買了些田地后,就開始閉門讀書并最終過關斬將中了舉人,而孫方的生意也越做越大,成了成功的商人,但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王耀十二歲時王路去世了,之后孫家來索要婚書,與他母親周氏發(fā)生爭執(zhí),導致周氏心病發(fā)作,最終離世。想到這里神色有些黯然,然而卻讓張云誤會他也是在為孫婉兒下嫁感到惋惜,因此特意過去和他喝了兩杯。
時間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就溜走了,看著天快黑了,王耀與眾人告辭,領著小蓉準備回家,走了幾步被東西辦了一下,低頭一看是沈二爺當時丟棄的盒子,看著挺古樸,就讓小蓉拿著帶回去了。吃了晚飯,正準備看自己搜集的幾本醫(yī)書,小蓉突然一邊喊一邊跑了過來:“少爺這個盒子的內(nèi)壁好像有字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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