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時隔三天之后,所有人第一次看到容華的準確情況。
因為木板被拿開的原因,她的雙手還維持著固定的姿勢朝兩邊張開,因為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短襯,所以大家的目光能夠直擊容華露出的手臂和脖頸。
可是,這是一雙正常的手臂和脖子么?
原本潔白的皮膚早已經(jīng)變成了暗紅色,上頭還清清楚楚地布滿著嶙峋的裂口,看上去慘不忍睹。
可是最嚴重的,一定不會是在這里。所有人都心顫地看著緊緊貼著容華背脊的衣衫,因為被打濕,又是白色的原因,所以能夠隱隱約約瞧見一些里面的情況。
王能眉頭緊皺,朝著浴桶接近了一大步,隨即伸出手,輕輕拉了些容華領口的衣衫起來,一雙清明的眼嚴肅的瞧著里面的具體情況,通過帶起布料的手感和視覺,王能已經(jīng)能夠確定一二,可是這種確定,讓他越發(fā)心頭震撼。
“男子都出去,女人留下。這外衣,不能穿著了,若是我沒看錯,這小妮子同藥水有過直接接觸的皮膚,都已經(jīng)被強烈的藥力撐爆撕裂,然后完全皮肉分離了。”王能越說越覺得不可思議,一雙眼睛甚至越瞪越大,“另外,去準備一把剪刀。”
安靜的房間之內,除了王能一個男人之外,全部都只剩下了女人,對容華格外看重的眾人,在被要求離開房間之時無一人有反駁意見,門外被賭場的男性員工圍滿了一圈,可是卻還是安靜無比,甚至,每一個人都是在屏住呼吸,聽里面的情況。
“……小心點,抬平……”
“是的,就這樣,你去端盆清水來,給她擦擦,避免感染。”
“這些藥你來涂吧,任何地方都不要放過,這傷還真的,雖然不及要害,可是卻也是極度之痛的。”
“……你去將幾處嚴重的傷口包裝一下,不要沾水了。”
“動作輕點,不要翻身,注意消毒。”
“……好了,你開門讓他們進來吧。”
最后一句簡直是門外所有人的救贖,當門打開的時候,他們幾乎所有人都重重吐出了一口氣,可是當看到開門的人,那眼睛,幾乎腫得不成樣了,他們又突然有些畏懼和膽怯了。
“老大的背和下半身,就沒有完整的了,上頭的皮全掉了,只剩下鮮血淋漓的血肉。”開門的是一個大約三十多睡的獨眼婦女,她哽咽道。
“……無論怎么說,活著就好。”陳然的聲音也有些變了,落下這話,他動作加快,飛快朝內走去,然后終于看到了那個牽著賭坊所有成員心的人。
她躺在床上,幾乎被包成了一個粽子,雖然看不到里面了,可是足夠讓人心驚。已經(jīng)有人開始抽泣了。
陳然的鼻涕都流了出來,但是他卻是握緊了手掌,他在心底道:‘老大,你且放心,這容華賭場就是我的家,家里面的員工都是我的兄弟姐妹,我也會以自己的方式強大起來,將他們保護在手心,而不是任人宰割!’
望著這一雙雙紅著眼瞧著,卻不敢多踏半步的人們,王能心中嘆了一口氣,他慢慢收拾著藥箱:“情況你們要看好,如果有發(fā)燒等癥狀一定要及時通知我,還有,這藥得按時換,不要超過三個時辰。”
王能說著已經(jīng)站起了神,他又忍不住瞧了一眼容華,然后目光掃視一圈,最后落到陳然身上:“這陳二少,我也不是想斥責你,只不過這夏侯家的小姐無論經(jīng)商方面有多出眾,可是終究年齡還是小了,這分辨是非對錯、抉擇的時候難免會出現(xiàn)一些錯誤,就比如這一次,這樣的事情哪里是能隨便做的?你既然是她的左膀右臂,那就應該提醒她少受了他人的唆使誘惑,以免傷了自身吶!”
王能很聰明,人老了,看事也明白太多,這世間炎涼他什么沒看過,在他看來,肯定是哪一個員工說了些不該說的話,以至于造成如今這結局:“你說,這結果,若是讓城主知道了,那豈不是……哎!”也是容華的狀況實在是太觸目驚心了一點,才讓他這一把年紀了還忍不住開口去多言別人的事情。
陳然聽著王能的話,認真點了點頭,這道理是沒錯,可是……“王醫(yī)師,你的意思,我們在場的人都明白,可是我們任何一個,都絕對不會害老大,更不會建議她使用這種方法,老大對這些人都有知遇之恩、再造之恩,我們是兄弟姐妹,絕對不會對自己的親人玩什么心思花樣。”
王能皺了皺眉:“難不成,你是想說,這還是那女娃自己的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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