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多天烏云密布,寒風呼嘯,似乎又有一場風雪將至。誰料,今日東方放晴,朝霞照著房間曖洋洋,躺在床上懶洋洋。
時空小駐里四人并沒留戀溫暖,他們早以輕裝出發。屈指算慕容謹足有兩個多月未出門一步,雖說時空小駐冬日景色亦不輸夏日,終日少見人語日子長也難免無聊 。
柳州是魚米之鄉,江南富庶之地,集市上叫買之聲不絕于耳,好不熱鬧。韓諾一襲淺藍色水紋長裙外披紫色棉袍張顯著淡漠的個性不失典雅之風,而艾萌身著淡綠衣裙渾身透著活潑生機。一會撲向首飾攤兒,一會奔向小吃鋪兒,好似早春戀花蝴蝶。
逛街向來就是女人的強項,慕容謹二人跟在其后,四人并肩而行引來路人無數矚目的目光。羨慕的、嫉妒的、鄙視的,感嘆的。韓諾可毫不在乎,她早已習慣眾星捧月的目光圍繞著自己。整條街道上都 留下她清脆的笑聲,與可愛迷人的笑臉。
“諾姐,你看這個發簪漂亮嗎?”艾萌在最大的首飾攤兒前已停留有一會時間,看看這個,摸摸那個,哪一個都愛不釋手。世上有哪個女孩子不愛珠寶首飾呢,她們天生就是應如公主般被寵著的,只學會如何叫丈夫對自己死心踏地就好,其它全是男人們的事。眼前這兩個女孩子皆具王者之氣,她們有自己的事業與生活,不會依賴任何須眉,而這樣的女孩豈不更有魅力。
韓諾接過她手中的發簪,銀質的發簪上鑲嵌著一朵淡藍色玉質茉莉,雖不名貴,但簡單別致。設計此簪的師傅匠心獨運,精美中充裕自然和諧之氣。當然并不是什么脂粉帶都會體現它的價值,只有戴在艾萌的頭才再合適不過。韓諾摸出五兩銀子扔給老板,回身親自與艾萌戴于發間。女兒家清麗脫俗,此簪自然中略帶嬌羞別致,竟是如此完美的結合。韓諾笑盈盈的說道:“這個最適合你不過,姐姐送你。看看咱們這傾國傾城的大美人,簡直迷死個人啦。”
“謝謝諾姐,姐姐才是人見人愛的大美女呢,這里的東西挺漂亮的,不選幾樣喜歡的嗎?”她眨著大眼睛,不明白韓諾為何只是看看,一樣也不買 。
“不了,這些東西太重戴不慣。哪天我設計幾樣,保證你會喜歡。”在家里,韓諾這些東西多得用箱子裝,多是前仆后繼的追求者送的,只是她還是鐘情自己動手設計的小飾物。從小在為方面她就有許多稀奇古怪的想法,自己做不了的東西,常常把店家折磨到無可奈何。
“姐姐,你好厲害,什么都會,而我什么都不會,難怪他們都那么喜歡你。”
見她目光瞥去的方向,韓諾心中立刻明白。“傻丫頭,又說熊話,這可不是我韓諾的妹妹。”
“才不是呢,熊長那么丑。”兩人笑起來。
“說什么呢,這么開心?”這時慕容謹,厲飛揚二人從一邊的茶攤兒走過來。
“說你們兩個是兩塊朽木,不可雕也。”艾萌這話說的有十足韓諾的味道。
“你們倆兒什么意思,跟我們出來丟人吶,躲那么遠,干脆回風情園等好啦。”韓諾一把拿過艾萌的劍塞到慕容謹手里,在她的理論中,男人就得幫女人拿東西,這兩位少年俠士哪經過這等‘風雨’,臉上一會紅一會白。
兩人遭到數落,相視無奈而笑,乖乖緊跟在身后,偶爾對她們相中的東西給點男人的意見,韓諾在心中暗自贊嘆,兩人不愧是名動江湖的劍俠,悟性確有過人之處。
街口拐轉處,有個十幾歲的男孩在寒風中賣糖葫蘆,個個碩大嫣紅,誘人的很,這可是韓諾的最愛。
韓諾一眼看到攤子邊的男孩,同時他也在看她,清瘦的骨格裹著破舊的單衣,松松垮垮不合身,顯然是撿兄長或是父母剩下的。一雙草鞋露出七八只腳指,手上的凍傷有的已結痂,有的仍在滴著黃紅色的血水,讓人看了很是心疼,就連韓諾也有所動容。他全身上下唯一跟窮困潦倒不沾邊的就是那張白皙的臉蛋,皮膚細嫩得儼然就是有錢人家的公子,而且那雙眸子也是格外的精明。這個賣糖葫蘆的男孩有些怪,哪里怪韓諾一時也說不上來,直接跑過去買回四串來,艾萌自然也是十分喜歡的,女孩子對酸辣的東西總是格外偏好。“二位給不給面子?”
堂堂七尺男子漢在街上吃糖葫蘆怎么說也不雅觀,但這位小姑奶奶是得罪不起的。大丈夫能屈能伸,兩人紛紛接過去,自從認識韓諾,不合規矩的事情他們還做的少嗎?雖然總是受‘欺負’,對這可人兒又都呵護得緊。
韓諾注意到的情況,慕容謹和厲飛揚兩個老江湖當然也是收在眼底,但韓諾沒有說,他們也都沒提,今天是陪倆姐妹出來散心的,只是都暗自注意起來。
韓諾絕對是個魅力十足的女人,舉手投足皆能自然的影響到身邊的每個人,尤其是男人,對她提出的要求從來無法拒絕。
江山容易改,人性也并非不可改變,只是有變好變壞的區別罷了。讓一個人改變的原因許多,最容易讓人改變的是情,親情,友情,愛情。世上因為有了情,也就多了許多因愛生恨由恨轉愛的悲歡離合 。
柳州城很大,四個人從西頭一口氣溜達到城東,雖不累卻十分口渴,午飯時間已過幾個人找個小酒館隨便叫點飯菜充饑。酒館不大十分干凈,做東西也算可口。小店位于巷口,周圍都是民房,十分安靜,來吃飯的多是周邊的街坊,與老板很熟絡。
韓諾一口氣干掉一大杯龍井茶,頓覺暢快。“痛快,一個世紀沒這么痛快過了。”和朋友在一起的日子,哪怕只是聊天也是快樂的。
“你說什么,一個世紀是什么東西?”厲飛揚沒有吃飯,正捧著一壺女兒紅舍不得放手。
“這純屬個人智商問題,怨得了誰?”韓諾舉著一只雞腿,向他示威。
他們兩個在一起不拌嘴不正常,拌嘴才屬正常,慕容謹一副乖乖寶的模樣低頭吃飯,可誰知道他在合計什么?艾萌別別楞楞的用左手掇著面條,沒幾根吃到嘴里。
碗筷‘乒乓’打架,酒館里的人都盯著他們,也有掩面偷笑的。“萌萌你干什么?”慕容謹問,被人當‘神經病’圍觀的感覺十分奇怪。
“哦,我要鍛煉用左手吃飯,諾姐說多用左手能開發創造性,我會變得更聰明。”艾萌抬頭,一本正經說道。
“她的話你也聽,我看人沒變聰明到變神經有問題了,她就是個神婆,滿嘴胡言亂語。”韓諾混了兩世,厲飛揚是第一個有膽子如此說她的人,他已把許多個第一次給占為己有了,韓諾定然不會輕易放過他。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韓諾當然不是真的沒有聽清楚,語氣里充滿威脅的味道。一雙眼眸成一條縫,嘴角掛著甜美的笑,但此刻,就算是白癡也知道定不會有好事,何況是厲飛揚。韓諾笑的越燦爛,出手就會越狠。
厲飛揚見她左手微動,有拂向自己手腕之意,急忙一個玄身轉到慕容謹身邊,避開韓諾扣著銀針的手。別人沒看到,他卻看的明,鬼知道針上有沒有那么亂七八糟的東西。避過后,輕拍胸脯,依然邪笑著說道:“好險!”
韓諾也沒有再出手,對付他的時間有的是,狠狠白他一眼,轉過頭說道:“算你躲的快!萌萌,雖然我說的話十分有科學道理,但咱在家里練習就好,你走哪練哪,不給人家當成神經病才怪。”說完遞上手帕。
沒想到艾萌毫不在乎的說:“怕什么,我活自己的人生,管別人會怎么想,不是你對我說要活的瀟灑嗎?面子值幾個錢,自個高興就好。我愛干什么干什么,反正不礙他們事!”艾萌有時說話的樣子傻傻的可愛,瞇瞇著眼睛讓你哭不得笑不得。
她是受韓諾影響最大的人,不過比韓諾多點女人味。
一個韓諾已經夠讓慕容謹,厲飛揚兩個大男人頭疼,要是艾萌也變得那么難纏,他們的日子簡直沒法過,唯有離家出走的份。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風中傳來陣陣打罵之聲,韓諾內功不到火候,聽得不是很清楚。
“是打罵聲。”慕容謹邊說邊尋聲張望,聲源逆著風向,能聽到大致內容,若不是內力深厚之人是絕不可能辦到的。
此時不是飯時,酒館中吃飯又都是熟人,店小二聽到幾人談話,便湊過來。“幾位客官莫怪,咱們這兒人口密集,貧的富的混雜在一起,每天為家里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吵架,甚至大打出手的事也時常發生,幾位別見怪才好。”店小二是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很會說話,很會做生意,也很熱心,他天生就有生意人的靈性,當個小二真是屈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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