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他下的什么毒?”厲飛揚還是忍不住好奇問道,能讓堂堂不可一世的冥王放棄掙扎一定不是一般的毒,起馬不會是用在他和慕容謹身上的。
“罌粟。”
“沒聽過,是什么?”
“你沒聽過的還多著呢。”
“所以才向你學習嗎。”難得厲飛揚沒再抬杠,還一副虛心求教的態度。
“簡單點說,罌粟是一種能讓人上癮的毒,無論是英雄還是狗熊,只要沾染上了就會成為它的傀儡。”罌粟花美,有毒,在冥然大陸上懂得利用它的人并不多,韓諾也是在偶然的機會得到了幾株。
“啊,這樣一來趙星成了罌粟的傀儡,也就等于成了你的傀儡。”操控堂堂宋室的王爺,難怪不敢讓慕容謹知道呢。
“要不是他先招惹我,也不會有今天。”趙星再如何專橫跋扈本都不干韓諾的事,他千不該萬不該起下動韓諾的念頭。凡事有膽子敢招惹韓諾的,將要付出的都是對他們而言最慘重的代價。
“他只不過是搶了你幾個人,對你起了點歪心,你便奪他百萬大軍,這買賣真劃算。”沒有站在跟韓諾敵對的位置,真是最明智的選擇。
“你是為他鳴不平?”韓諾側著頭,危險的問道。
“笑話,他是死是活,關我屁事。”這時候濫發善心的人無疑是呆子,更何況他可不是愛心泛濫的人。
“記著,這百萬大軍在我手里比在他手里更有用,控制他比殺了他更有用。”趙星手里的兵將全是宋室中精英中的精英,而且全都隱在暗處,以他的性格發難只是遲早的事,到時遭殃的只是無辜的百姓,與其這樣還不如收在手中化為己用。
厲飛揚沒再多說什么,只是點點頭與韓諾并肩前行。有時忽然覺得,這個外表可愛得不能再可愛的女人恐怖得要命,她手里攥著宋室的經濟命脈,控制黑道半壁江山,現在再加上百萬雄兵,若說她沒有野心誰會信?
兩人回到風情園時,已經是午時,慕容謹正組織人四處找人,見他們平安回來懸著的心終于落地。
“諾姐,你們去哪了,急死我們了?”艾萌見到韓諾眼淚簌簌的落下來,當她返回河邊看到滿地的狼籍時,差一點瘋掉。
“放心,我沒事。”說完這四個字,韓諾抵著艾萌肩頭見周公去了,她實在是太累了。
“先扶她去休息吧。”慕容謹讓艾萌把她扶進房間,截住了厲飛揚。“飛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沒事,就是被困在一個不知名的破濫陣里面到現在才出來,回頭再詳細告訴你,我也先睡會。”韓諾早就告誡過他,不可以向慕容謹泄露一個關于‘絕地’之行的半個字,回來的路上已經編好了說辭。 瞞他,不是不信認他,而是怕他擔心。
被困在陣中,真的嗎?那河邊的殘肢是她所為,還是他的杰作?這一天一夜里,肯定還發生過其他的事情,慕容謹的眼里一抹不屬于他的狡黠神色閃過,心好像在醋缸里泡了三個月,都酸了。
他們醒來后難免受一番‘拷問’,但早已串通好的兩人證詞一致,滴水不漏,最后慕容謹也就完全相信了。韓諾倚在窗旁沉思,她很累,此刻若有個避風的港灣該多好!做夢都想離開的家而今回去一趟已成奢望,看著遠方,視線模糊。人真的是奇怪的動物,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來后悔,可惜不是什么事情都有亡羊補牢的機會。遠方的親人,你們好嗎?
世事無常,韓諾開始懷疑自己能否應對未知的一切。有時知道的事情多反而是一種負擔,一種沉重的負擔,特別是只能悶在心里無人傾訴的時候,靈魂都寂寞了。
‘打,打,我打’韓諾一個人躲在房間里打地鼠,消解心中的苦悶。這個‘智能的腦袋’現在真的只剩下記憶功能,早知道多下載幾個游戲放系統里。
手上在打游戲,腦袋里卻在高速運轉。突然,一陣悅耳的鳥鳴傳來,是金絲雀。韓諾奔到窗前取下信箋,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關上電腦拽過外套去找慕容謹。
難得韓諾沒糾住他們在一起,慕容謹一早就出了風情園,他現在武功恢復,已無可拒之人。
‘雨菀’里還是只有老管家一個人,慕容謹的朋友不知到何處云游一年也未得見一面。
武凌兒是敢愛敢恨且大膽的女孩子,拉起慕容謹的手,熟悉的溫暖隱隱有種陌生的氣息。武凌兒一肚子的話想與慕容謹說,正好他也有話說。
慕容謹抽出手,理理她被風吹亂的頭發。“算算離開這里也很長時間,很快就快過年了。”他認真欣賞一個女孩的眼神很迷人。
“怎么變得冷冰冰的。”她是聰明的女孩。
慕容謹微微一笑。“不是,這段時間發生太多的事,都是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
“也是呀,有兩個美女朝夕相伴。”話中帶著濃濃的酸味,但她依然甜甜的微笑著。
“要是你和她們在一起的日子久了,就會完全明白我的日子有多精彩。”他說的意味深長,聽的人若有所思。
“氣我,我才沒那么小心眼兒。”武凌兒相信自己的魅力不會被人比下去。
慕容謹輕輕拍著她肩頭。“不是所有女孩都有你的心襟。”
“那是,我雖不是江湖兒女,但也不見得會比人家差。”武凌兒回他一個俏皮的眼神。
“聽你舅舅的話,以后別再來找我了。”慕容謹沉默許久終于將話說出口,雖沒直接見過劉尹文,但也十分贊同他的意見。
“為什么,你不喜歡我了嗎?”武凌兒如遭晴天霹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韓諾跟他說過這句話后便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重傷之后他明白,許多事情自己是玩不起的,就算自己玩得起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得起。“如果以前讓你誤會,對不起!”見到武凌兒難過的表情,慕容謹心中有歉意,卻沒有心痛,反而覺得心里一塊石頭落地十分輕松。
如水般的女孩子,溫柔中帶著豪爽,時時打動著男人的心,慕容謹的心也為之顫動過,只是連他自己也不知何時起那感覺淡得可以忽略。鐵杵能被磨成針,水滴尚且能石穿,時間是改變最適當理由,只是這改變常發生有悄無聲息之間。
“萌萌,你說他一大早就出去了,去哪兒了,和什么人出去了?”韓諾火燒眉毛一溜兒煙跑到風情園前樓,聽說慕容謹不在風情園,連厲飛揚也不知所向,火氣上撞。
“諾姐,我這幾天忙的昏天黑地,哪還有心思管他們,你也不幫我。”艾萌手里捧著一摞賬本,滿臉委屈。
“算了算了,辛苦你啦。”韓諾光琢磨魅族的事,其他事情都推在艾萌身上,心中也過意不去。
被派出去尋找的人陸續返回,眾人恨不能將柳州城遍個底兒朝天,但還是無功而返,韓諾心急如焚在房中來回踱步。
艾萌坐在一邊眼前直冒金星,看韓諾火上房一般坐立不安也不敢多問,她可不想當代罪羔羊。
日暮時分厲飛揚推門進來,見眼前情形不明所以,一時與艾萌大眼瞪小眼。“慕容謹沒和你在一起嗎?”韓諾冷冷的問。
“沒有,我出門的時候他早就離開了,發生什么事了嗎?”見此情形,厲飛揚難得的嚴肅,變得小心翼翼。
韓諾聽了沒說話,轉身出門。“諾姐你去哪兒?”艾萌急忙問,現在已經天黑了,她若出門自己可得跟著去。
“肚子餓,做東西吃。”她的語氣平淡,似還帶幾分喜悅。
艾萌不追問,也不跟去,只等她把可口的飯菜做好一切都會過去。她清楚,這就是韓諾的習慣,只要一進廚房做上一桌子自己喜歡的菜,天塌下來的困難也會雨過天晴。
廚房里刀剁砧板,碗盆相撞之聲不絕于耳,奇怪的是每次韓諾這么折騰,一碗一碟都沒壞過。朋友雖多,與她同樣出身的卻不多,這么多年廚房是她最好的發泄方式 。
屋外繁星滿天,銀輝灑落院中,把樹影拉得很長很長。慕容謹回到風情園時身上已有三分酒氣,重傷之后他便很少飲酒,他今天心情也許不錯,也或許很糟。
“你這一整天跑哪兒去啦,知不知道風情園的人滿世界的找你,諾姐急的差點沒叫人把柳州城掘地三尺。”艾萌一口氣把話說完 ,慕容謹竟一時楞住,聽說韓諾著急心中有幾分歡喜。
“怎么,發生什么大事了嗎?”
“諾姐說這事非你不能解決,而且十萬火急,也沒和我們說是什么事。”
“要我猜的不錯,你一定去見武凌兒了吧。”厲飛揚一副深表同情的目光看著他。
“我應邀去為她過生日。”
厲飛揚不羈而笑。“是啊,你與她關系非同一般,只是你要有個心理準備,家里這個更不好對付。”
“怎么說都算朋友一場,過生日都不告訴我們一聲,下次見著了看我不挑她的理。”艾萌心中真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當然并不是因為沒有請她 。
“事情總得解決。”慕容謹坐下,將寶劍戳在一旁。
“那解決了?”兩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慕容謹點點頭,又搖搖頭。“算是吧。”
“什么意思?”厲飛揚追問。
“我已經說明白自己的心意,但是她似乎不接受。”武凌兒失魂落魄的樣子還是不能不讓慕容謹擔心。
“唉,那是她的事。”厲飛揚也長出口氣,或許是受韓諾的影響,他也十分不喜歡武凌兒。
幾人說話間,韓諾端著四大盤炒菜兩屜包子進來,蘋果臉上一對酒窩兒,眼角美滋滋的上翹著,哪里有一點焦急之態。“回來啦,一起吃飯吧。”
三人心中奇怪,這廚房有何魔力,能讓韓諾換了一個人一般。一個人突然之間兩種極端的改變,即使最親近的人也不敢相信,更何況改變的還是一個聰明伶俐的女人。
“我吃過了,你們吃吧。”他癡癡的答道。
“那隨你便,我們開飯。”
“諾姐你沒事吧!”艾萌一臉擔憂的問。
“沒事,要說有事就是肚子餓。”她笑得沒心沒肺,與之前判若兩人,有時大家都懷疑她精神是否正常。
“味道真誘人,包子長這樣真是好看。”厲飛揚感嘆道。
“灌湯包,沒見過嗎?”
“看起來很不錯,色香味俱全,晶瑩剔透。”他當然沒見過如此精致的包子,這手藝還是韓諾和大學里和一個開封的同學學習的,整整練習半年才頗得要領。
開封灌湯包已有百年歷史,風味獨特,是韓諾的獨愛。灌湯包選料講究,制作精細,以豬后腿的瘦肉為餡,精粉為皮,爆火蒸制而成。外形美觀,小巧玲瓏,皮薄餡多,灌湯流油,味道鮮美,清香利口,引發人強烈食欲。一邊吃一邊給他們講解包子的歷史,嘣提她有多自豪了。
韓諾夾兩個包子放到碗中,遞給慕容謹。“一身的酒氣,你那朋友可真是大方的很,光灌酒不給飯。雖然我這包子比不得人家的菜好看,但是實在,它好歹是飯,吃飽了不餓肚子。拿著,要是再餓出胃病來倒霉的還是我。”
“落到你這樣的大夫手里,要不是命大恐怕不知道死幾回了,謝了。你今天找我到底有什么急事?”慕容謹心中一直忐忑不安。
“就是,諾姐到底什么事我都跟著緊張一天啦?”
“先吃飯。”韓諾一向把吃看得最為重要,刀架脖子上她也同樣吃下一頭牛。
他們也不好再問,都低頭吃飯。這包子只怕是皇帝也未有口福吃到,簡直是人間的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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