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韓諾你嚇死我了。”何晴拉著韓諾的手說道。
慕容謹不愛聽這話,嚇死她了,難道自己是毒蛇猛獸不成,大不了自己吃點虧娶她當老婆算了。
“安啦,沒事。謹的肩膀實在承擔了太多的責任,百姓的冷暖,社稷的安危,江湖的恩怨,他從來就沒有為自己活過。有人說喜歡他,又了解他多少呢?。”韓諾的言詞平淡,銳利的目光藐視著武凌兒。“武凌兒,你都看到了。謹他不是物品,讓人隨便搶來奪去。如果你非得認為是我不擇手段逼迫謹離開你,隨便。不過,有怨有恨都盡管沖我來,別再糾纏謹了,他真的很辛苦,很累。”韓諾對她很禮貌,說到后面已是自己一片心聲。
‘啪啪’武凌兒沖過來賞他們每人一巴掌,清脆的耳光打在多少人心頭,他們兩人在人們心中的地位神圣而不可侵犯。“奸夫淫婦。”
“韓諾!”慕容謹心疼的驚叫,一把拉過她護在身側,手指輕撫她微紅的臉頰,兩人的互動如此愛昧,看熱鬧的的人眼眸都深了幾分,但并不多言。
在武凌兒揮手的一瞬間,艾萌兩巴掌也抽在她臉上。“武凌兒,你瘋夠沒有,我已經忍你很久了。諾姐對你如此客氣,你竟敢動手打人!平日諾姐是怎么待你們的,不是她醫術高明你能有今天?你一口一個魔女,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的是你。”艾萌一向溫和恬靜,從不出手傷及毫無自保能力之人,但此刻面對似是中邪一般的武家兄妹,她實在忍無可忍。
“你站在什么立場,又以什么身份來指責謹,他對你做過什么過份的事情嗎?”厲飛揚從后面走出來,依舊是慵懶的笑容,邪肆的目光,讓人敬畏。
“我……”
厲飛揚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的話更多是說給在場的人聽,這個女人連被他指責的資格都不夠。“之前你舅舅派人來求我們幫忙,讓你對謹死了癡心妄想那條心,所以你們才會看到那天早上的一幕。他是官場混一輩子的人,看人看事都比你清楚,你不可能跟謹站在一起。誰料你的反應卻不在我們的意料之內,所以謹才決定把事情親自跟你說明白,現在我真的很懷疑,你們接近謹的真實目的?你們是為得到某樣東西?還是想毀掉謹?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陰魂不散的糾纏著他。他只欠你一條命,你若覺得當初救他后悔了,現在就可以拿回去!”厲飛揚抽出身邊一名護院身上的佩劍,扔到她面前。
前來參加星盟成立慶典的人靜靜的聽著,他們都是精明人,來這里只是做生意。然厲飛揚的一番話,讓他們都感覺出,事情復雜的端倪。
“你胡說,我舅舅怎么可能會這么做。”武源一個字都不相信。
“我厲飛揚雖然在江湖上的名聲不十分好,但有一點所有人都不會懷疑,小爺從不說假話。”厲飛揚雖然性情古怪,卻極講誠信。他也非大奸大惡之人,死在他手里的都是無惡不作之徒。
“騙你,你覺得有意思嗎?你有什么值得我們去騙你?你以為我的房間是什么人想進就進的嗎?剛剛前來鬧事的捕頭,他不知道謹在這里,難道劉尹文也不知道嗎?你們一家人到底是唱的哪一出,我可真是不明白了?欲擒故縱,那讓謹名聲掃地對你們有什么好處?挾怨報復,無異于以下反上自尋死路?還是你們根本就是水晶宮的人。”韓諾最后的一句話出于無心,卻讓人群中的那個人大吃一驚,魂驚天外。
很多人也都被最后一句話震懾住,但有些人的注意力停在‘韓諾的房間’,她的房間里發生過什么嗎,她跟慕容謹之間真的清白嗎,不過這些人的想法只能在心里想想,不小心溜出來可就是災難。
“你這個狐貍精,憑什么詆毀我,我對謹的感情沒有任何的陰謀。”武凌兒哭紅了雙眼,哭碎了一顆心,但又能怪誰呢?
“一切都是你自己認為的,白日夢該醒了。你只知道自己做的事,你可知道別人都做過什么?你不會知道,要不是我親眼所見,我也不會知道。你說喜歡謹哥哥,在他中毒致深生命垂危的時候,你在哪兒;每天翻看醫書到深夜的是諾姐,冒著嚴寒獨闖深山采藥的是諾姐,以身試藥的是諾姐;怕他毒性發作痛苦難當時傷害自己,而守在床邊的是諾姐;他心中苦悶,逗他開心的是諾姐;他胃口不好,挖空心思做點心的是諾姐;被人追殺,保護他安全的是諾姐;在認識你之前要不是諾姐他早死于非命,最后還是諾姐冒著生命危險,用自己一身的鮮血治愈他的傷。將近一年的時間諾姐衣不解帶,為謹哥哥的傷費盡心思 ,自己不知倒下過多少次,你可聽諾姐說過半句要他感激的話,諾姐可有一句抱怨,諾姐可要求過什么?我請問武大小姐,你那時在哪里?”艾萌越說越氣憤,慕容謹遭受的苦,韓諾的努力付出,她全都看在眼中,刻在心里,她是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們之間經歷過多少磨難的人,也是真心希望這段感情開花結果的人。
“就因為她做的比我多,所以你才這樣對我嗎?你說話!”武凌兒欲上前抓他的袖子被韓諾擋回去,她只是認定自己的想法,完全把大家的解釋當成耳邊風,也或許她已經失去思考的能力。
艾萌的一番話后,一旁看熱鬧的人也都不再同情她,反而慕容謹的形象在人們心中更加高大起來,無不同情他惹到這樣皮膏藥一般的女人。
“你是故意聽不明白還是真的不明白?你之前的溫柔善良,寬容瀟灑全是裝出來的嗎?你到底看上謹什么,是他年輕俊朗,玉樹臨風的相貌?或是他高超卓絕,出神入畫的武功?或是他雪上人唯一謫傳弟子的崇高江湖地位?還是他的高官厚祿讓你可以坐享榮華?如果是這樣,你該醒了,他除了外表能滿足你的虛榮心外,其余的什么也給不了你。”厲飛揚看一眼慕容謹,又接著說:“謹因中毒至深,傷及全身筋脈,五臟六腑,已至武功全失,就算水晶宮不視他如眼中釘,隨時也可能病情復發而喪命。”
“不,不,不可能。”武凌兒拼命搖頭。
“唉,武大小姐,咱們相識一場,縱然成不了知己也不會害你。我不知道你今日為何來此鬧我的場子,既然事以至此,又關系到謹的名譽,我就將真相告訴你。”韓諾像一位老友一樣,語重心長的對她說道。
“什么真相?”
“謹,是皇帝欽點的駙馬,你要跟公主搶男人嗎?”女人戀愛的時候智商基本為0,講再多道理都是徒勞,還不如推給她惹不起的主來得省心。
“你騙人,我一個字都不信。”武凌兒拼命的搖頭,似搏浪鼓一樣。
“騙你,你是不是覺得我韓諾整天吃飽了沒事干專跟你過不去,不好意思我向來對無利可圖的事不感興趣。用你智慧的大腦好好想一想,疼愛你的舅舅為何要出手阻攔這件事,因為他知道厲害關系,不想看到你受到傷害。唉,這世上生在福中不知福的人可真多,要是當初我的父母肯把十分之一關切的目光放在我身上,我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步田地,混了個冷面魔女的稱號,別讓老人家難做啦。”韓諾如同老友一般耐心的規勸,語眾心長的話直說到為人父母者的心坎里,暖乎乎的。在一旁的何晴瞪圓了雙眼,簡單不敢相信這話出自韓諾之口,而厲飛揚和慕容謹兩人的眸子更深幾分,紛紛猜測著她的過去。
“謹,這不是真的,這一切都是韓諾這個狐貍精編造出來的謊言,對不對,她想騙我放手,對不對?”乞求的看著慕容謹,她只相信他的話,噙著淚水的眼楚楚可憐。
“她說的沒錯,就算沒有這些,我也給不了你想要的生活,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需要一個溫柔體貼的丈夫時刻陪在身邊,而我注定要在血雨腥風中撕殺。”不想傷害她,但如果他此刻不忍心說,最后傷她傷得更深,也許這就是傷人不見血的利刃最惡毒之處。
“怎么會這樣,不,不。”武凌兒沖開人群奔入黑夜,武源隨后追出。
一場歡樂的慶典被飛來的插曲打亂氣氛,再進行下去也是索然無味,韓諾稍作總結,眾人皆各自回去休息。
插曲總歸是插曲,經年之后便不會有人在記起。此刻,回到時空小駐的幾個人心中卻都有這同一個疑慮,這倆姐弟為何在偏偏在今日大鬧風情園呢?真的只是為愛癡狂?她愛慕容謹有那么深?
夜深了,四周一片安靜。
韓諾的房間里還點著燈火,窗紙上映著她的身影。
厲飛揚直接推門進來。“進女生的房間都不敲門,沒禮貌。”
“你除了長相,還有哪里像女人啊。”說著厲飛揚坐下,接過韓諾手里的酒壺。“怎么一個人半夜喝悶酒,你不是不喜歡喝酒嗎?”說著,兩人舉杯雙雙一飲而盡。
“睡不著,喝醉了,我就能睡著了。”今晚韓諾喝了許多酒,臉頰飄起紅云。
“為什么睡不著,謹的麻煩你不都已經幫他解決了嗎?”
“他的事情解決了,但我自己的事情還沒有解決。”今晚武凌兒的癡情秀,讓她回憶起很多塵封的往事,擾亂了梳理好的心神。
“你,什么事?該不會你真的喜歡上謹了吧?”最好不要是這樣,自己的心自己最了解,自己可不想搶兄弟的女人。但若是如此,有必要借酒消愁嗎?謹應該更喜歡她才對。
“不是。”
“哦,那有沒有我能效勞的地方?”
“有。”韓諾的舌頭已有些笨重。
“什么,能幫的我一定幫?”
“就是……”
“就是什么?”厲飛揚扶住她就要撞到桌上的頭。
“讓我忘記過去,忘了……”
“忘記什么,你有不堪回首的往事嗎?自己配點藥吃不就得了。”
“沒有用。”說完,韓諾輕聲打起鼾聲,已經睡著了。厲飛揚滿心疑問無處解答,只好將她安頓妥當,拎著剩下的酒出門。忘記過去,她有怎么的過去呢,要忘記的是那個‘曾經’,可能嗎?如果遭到糾纏的人是自己,她會像維護慕容謹一樣維護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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