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飛揚的傷在韓諾精心調治下,漸漸好轉,韓諾這個無神論者也不得不感謝上蒼庇佑,若是山崖之下是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恐怕只有等死的份。現在想想真是后怕,當時瞬間跳崖的勇氣不知從何而來?時間倒流,背后拿鞭子抽也不會再賭一次,沖動的后果不會每一次都如此幸運。尊嚴無價,因此世上多了那么多沖動的懲罰,和那么多悲壯的故事。
谷底的生活悠閑自在,除了為填飽肚子而勞作,韓諾不時會開小型個人‘演唱會’,黃鶯出谷般悅耳聲線,動聽的妙音時常引來自然界精靈的朝賀。兩個人又恢復不開口則可,一開口必斗嘴的往日作風,誰都不讓誰。好像一對磁場混亂的磁石,既相互吸引又互相排斥,天生一對矛盾結合體。
厲飛揚仰頭望天,無奈的掏了掏耳朵,谷中氣候怪異無常,由其是那呼嘯的風聲,比殺豬宰羊還要難聽上數十倍。他到不是怕這些,只是每天聽來耳膜深受其害。
“喂,你在找什么,等等我。”厲飛揚傷勢未愈,拄著拐杖緊跟在韓諾身后,穿叢林,爬山坡,很吃力,樣子也有幾分開滑稽,但還是寸步不離。
“誰叫你跟著。”韓諾還是停下了腳步。
“廢話,不跟著你被野獸吃掉我哪兒找人去。”厲飛揚的話有些變味,韓諾聽出了其中的關心。嘴上不說,心里還是暖暖的,
“托您的福,野獸都跑了。”韓諾向四周觀看,每一棵樹,一株草,一朵花都不放過,似乎在找寶貝似的。
“也是,這里僅有的野獸都是母的,見到我這樣的天仙美男都害羞的躲起來嘍。”他確實很美,不似慕容謹的正氣凜然,骨子里透著幾分邪氣,正是這邪氣讓他更有魅力。
“見過自戀的沒見過你這么自戀的。”
厲飛揚心中暗道,見過臉大的沒見過你這么臉大的。“彼此彼此,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在找什么?”每天一寸土地,一個山洞的找,真搞不懂她的目的,就算是找出去的路最笨的方法也應該是挖山洞啊!
“當然是寶貝。”
“這里能有什么寶貝?”厲飛揚看著她,臉上寫滿了‘你想寶貝想瘋了’的神情。
“根據經驗,跳崖的人不死一定都會有奇遇,最不計也得有些寶貝可拿。”韓諾典型武俠小說看多的孩子,不過她說找寶貝不假,更主要的目的是找出去的方法。
“你跳過多少次山崖?”厲飛揚驚訝的問,這也會有經驗可尋?
“笨,經驗經驗,當然是總結別人的經驗。”韓諾才沒那那種自虐傾向。
“死了還怎么總結經驗?”
“我說你大腦沒油了是不是,沒看過電視劇,總看過小說吧。”
“哦,可是我就沒看過啊。”厲飛揚搔搔后腦勺。
“走了,到上面看看。”說著自己先往高坡處爬去。
幾天未下雨,谷中有些酷熱,草木的清香也漸漸的轉為濃烈的植物香。爬上坡頂,眼前出現三個洞穴,中間大兩側小。山洞前一片草地格外茂盛,濃密的野草足有齊腰深,像個天然的軟床躺上去一定舒服,這又一次證明了這里得天獨厚的氣候條件。
然而一丈見方的‘草床’上,有一片被明顯壓過的痕跡。“怎么回事,上而還有血跡。”韓諾用手指著早已干涸的血漬,警覺的觀察四周。
“像是從上而掉下來的東西。”厲飛揚江湖經全豐富,看了看野草壓踏程度如此判斷。難道有人會向自己一樣寧折不屈,跳崖明志。天下不能有這么巧的事!掉下來的應當是受傷的野獸之類。
“奇怪,爬到洞里去了。”韓諾順著痕跡一直追尋到那個大洞口。
厲飛揚聞聽也注意到這一點,微微皺眉,有種不安的感覺。“我去看看。”撇開拐杖用輕功飄到洞口,無論是人是獸都要探個明白。左手扣好一枚金鏢以防萬一,高抬腿輕落步向內探尋,韓諾手握‘極光’也緊隨其后。
向洞中前行二十步,光線越來越暗。這個山洞比其它洞要大許多,兩人繼續小心前行。又走十幾步,隱約見一側石壁下倒著一個人,一動不動。
“誰。”厲飛揚大聲喝問,手中的鏢換成石子打出去,正好落在此人肩頭上卻毫無反應。
韓諾對血腥有著極敏銳的感覺,直覺告訴她這個人已經奄奄一息。“他快不行了。”鼻息微弱的幾乎探尋不到,只是身體尚存的溫度告訴她人還活著,韓諾取出五粒護心丹塞到他嘴里。
“傷的這么慘。”厲飛揚久厲江湖,卻也不忍心看眼前的男子。光線雖暗,也能看清此人是個二十歲左右的美男子,而且是人間極品,他完全以男人的眼光欣賞。但此刻,周身上下一片血肉模糊,慘不忍睹。四肢筋脈已斷,活著也是個廢人。
幸好遇見了韓諾,說不定還有一線希望,不知何人與他何恨下得如此狠手!
“同是天涯淪落人,先帶回去。”撿起地上的包裹扔給厲飛揚,自己背起重傷男子回自己的山洞,經過韓諾一番整理那里比較適合養傷。美男很輕,起馬比厲飛揚輕許多,對有武功基礎的韓諾來說并不算吃力。
厲飛揚打來清水做韓諾助手替他清洗傷口,韓諾在一邊準備應用的工具。厲飛揚這樣做也有自己的私心,他不想讓韓諾去觸碰這個男人的身體。兩人都不說話,厲飛揚因知道此時韓諾不喜歡被打擾而不說話,另外他在回憶男子的身份,似曾相識。而韓諾在認真思考救治之法,故而不說話。有人想讓他死,她就偏讓他活著,而且比原來活的更好,美男子的慘況已經觸動了韓諾心中的柔軟。
準備好手術工具,開始又一臺艱難的手術,昔日的手術臺,也挺懷念的。美男除了筋脈盡毀,身上更是刀傷累累,失血過多已經陷入深度暈迷十分危險。在他體內韓諾發現兩種毒,一種很淡似被內力壓制著無法發作,而另一種是現代工業中會出現的鉛,正是此毒使他命懸一線間。當務之急要先將他斷裂的筋脈接好,能遇到韓諾他真是運氣不錯,有中五百萬元大獎的潛力。
韓諾每一刀,每一針都小心翼翼,真正的手術容不得半點馬虎,自己的一個大意就會導致病人一生的痛苦。她從小受這樣的教育,雖然她任性的從沒有如此做過。
厲飛揚細心的為她擦汗,傳遞工具,動作十分熟練。經過兩個時辰的不懈努力,手術喧告成功。韓諾又完成一次挑戰,給自己記上一筆,日后好去蕭林那炫耀一番。最后,韓諾很大方的獻出自己400CC的血讓他喝下,這還真是個簡單的解毒方法。韓諾不是偷懶,也并非無法解毒,只是美男中毒時間太長,身體各處器官受損嚴重,二十歲的內相當于八十歲老人的身體,比當初慕容謹有過之而無不及,解了毒也命不長久,這種方法最好不過。
收拾完一切,夜晚來臨,銀月替嬌陽的班出來占崗,谷中一片清涼。“你看著他,我先睡了。”韓諾說完在石壁下選個舒適的地方徑自睡去,有兩個大男人在她也不再怕黑。
厲飛揚不滿這樣的安排,不過若讓韓諾守著這個家伙,他寧愿自己吃虧受累。這個男人絕對是個威脅,而且是強大的對手。
次日天明,陽光射進洞穴,韓諾在鳥兒的歌聲中醒來。難得一夜無夢,睡了個安穩覺。起身伸個懶腰,用‘飛人’沖刺的速度奔到河邊把自己梳洗干凈,又以光速回來。她已經聞到食物的香味,昨晚就沒吃東西,五臟廟里早已互相殘殺起來。
“昨晚睡得可好。”厲飛揚遞過一只山雞腿,他可是一夜未合眼。
韓諾點頭,總覺得厲飛揚怪怪的。若她知道這家伙趁她睡著,點她睡穴不知會不會還只是顧及手中的雞腿。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厲飛揚對她瘋狂的吃相無語。
直到又消滅掉兩個桃子,才開金口。“你不吃東西,老盯著他干什么?他還有吸引同性的本事?”韓諾不明白厲飛揚一直盯著地上的美男發呆是怎么回事,就算他再好看又怎么可能迷住厲飛揚那么自戀的人。
“我好像見過他,但是想不起來。”他懷疑自己什么時候腦子也出了問題。
“你一定是最近受太多刺激腦子銹住了,看他的樣子非富即貴,背景一定不簡單。被人害的這么慘,三種可能。一是權,二是錢,三是情,想知道他是誰看看不就知道了。”說著韓諾拿過一旁放著的包袱,像自己的東西一樣,從容的打開。
厲飛揚搖搖頭,自己這個君子被個女子數落,真是無奈加窩囊,不禁笑自己什么時候變得如此死腦筋了,真是死于安逸呀。
“這什么?”包袱中兩套衣服,一把銀票,和一塊不認識的牌子,韓諾對這些東西比較無能。
厲飛揚接在手中,一眼就認出來,真是差距呀。“風王令,他就是西凌四皇子風王凌風。”
“凌風,西凌第一美男子。”重新打量眼前人,五官精致富有立體感,猶如一件精美的藝術品。皮膚白皙透著光華,一般女子也要望塵莫及。陰柔中帶著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此時雖面容蒼白卻遮不住他身上的貴氣。眉梢帶著淡淡的憂傷,卻又自然得讓人忽略。整個人看起來,自然得讓人覺得虛無,淡然得不食人間煙火。“傷的這么重還能想辦法保護自己,此人絕非池中之物。”在他們發現之前,凌風一定醒來過。
“你會看相!”厲飛揚尚未聽說過她還有這種本事,當然他也不相信這些。
“直覺。”看出厲飛揚眼中的不屑,韓諾又道:“不要小瞧女人的第六感,由其是我。”
厲飛揚不跟她計較這些無關痛癢的問題。“他怎么會在這兒?”西凌的王子怎么會私自出現在異國,而且還身負重傷,傳揚出去兩國之間的和平會陷入空前危機。
“等著問他好了。”韓諾向來不喜歡為無關自己利益的事情浪費腦細胞,對厲飛揚所惑,也有相同的疑問,白奇明明說他呆在西凌,為何會突然出現在此地?
唉,不管怎么樣,這兒又不是自己的國家,打起來也不關她的事。不過,想想怪老頭的話,韓諾又不這么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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