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然要去看看的,梳洗完畢,司馬香叫莫莫過來:“我記得咱們陪嫁中,有一只上好的人參,替我拿過來,去瞧瞧大娘。”
莫莫答應一聲跑過去,半響卻空著手回來。遲疑著道:“小姐,庫房沒有。”
“怎么會沒有,那是我的嫁妝,會不會放在別的地方了?”司馬香明明記得出嫁前肖氏專門討好的讓她看過禮單,那是文昌侯府過去的聘禮,隨著陪嫁過來了。
碧文訕訕笑著,上前道:“少奶奶有所不知,您那聘禮,是文昌侯府為了臉面抬過去的,您過門的第二天,便被大夫人收回去了。只留下您娘家的陪嫁。”
司馬香欲哭無淚,這么說來,金銀珠寶全部都沒有了?為什么這么久,都沒人告訴她?
質疑的眼神便看向碧文,碧文驚了一跳,反問道:“二夫人沒告訴少奶奶,這些都是從二夫人手上走的,奴婢這幾日跟艷萍走的近,她說起來,還滿是得意呢。”
司馬香頓時無語,自己這個準婆婆,倒是厲害的很,從進了門,一句問候和關愛都沒有,平時去請個安也是三言兩句就打發了,沒見對自己多好,背地里坑害的主意,倒是不少。真覺得這老婆子是不是腦子有毛病,聯合老公的大老婆,來整自己親生兒子的媳婦兒?
太他媽有趣了。
司馬香按耐住心里的怒火,不動聲色:“是啊,前段時間婆婆跟我說過,我一時著急,忘記了。即使如此,想必大娘也不缺什么,咱們這就過去吧。”
莫莫想了想道:“奴婢就不跟過去了吧,抽個空先把衣服洗了,院里還有好些活沒干呢。”司馬香愕然:“上次人借過去,還沒回來么?”
莫莫快嘴快語道:“還不是見小姐小門小戶,賞不了她們什么,撈不到好處,又不得大夫人待見,吃穿用度比不得別院,伺候了三夫人,便不想回來了。”
司馬香這才知道,為什么江望寒第一次留在院里吃飯,會發那么大的火,原來是菜色太差勁。那些下人見司馬香性子軟弱無爭,私下里誹謗中傷不說,待久了,發現沒什么油水可撈,索性回了大夫人,說院里人多事少,干脆去別處去了。
司馬香臉上微微現了怒氣,雖說從現代穿越,人人平等,她可以接受奴婢們沒有尊卑大小,不必唯唯諾諾,可這種赤果果的輕蔑和無視,還是讓她覺得窩火,自己再怎么不爭不搶,也還是個少奶奶,憑什么一個奴才都能越過她,直接去攀高枝,走的時候,連招呼都不打,真當她是個窩囊廢?
若是不問,司馬香竟沒發現,她的寒江苑,連同她的人一樣,在侯府早就無足輕重,被蔑視踐踏,習以為常。
心里暗暗有了計較,司馬香不怒反笑:“活都別干了,留在那里吧,既然她們想看笑話,就當個笑話讓她們看。”
碧文從外間進來,使勁把一堆臟衣服丟在地上,憤憤不平,莫莫拉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別說話。自從小姐死過一回,她已經欣喜的看到了變化,小姐說的許多話,她雖然不能理解,但是卻知道,聽從,總是沒錯的。
收拾一陣,先去看樓氏,卻被看門的嬤嬤擋了回來:“二少奶奶請止步,夫人身子不好,不便人多打擾,還請輪值時再來。”司馬香想著病人喜靜,也不堅持。卻聽見屋子里笑聲一片,說些什么,聽不清楚。
回到院子里,莫莫驚喜的大叫:“你怎么在這里?”
卻是從前提點過司馬香的那個小丫頭,正賣力的洗衣服呢。司馬香點點頭,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頭答道:“奴婢賤名靈兒,上次跟著張總管去三夫人房里伺候了幾天,這幾日,三夫人嫌人多,又趕了些出來,奴婢想著是從這里出去的,就回來了。”
莫莫撇撇嘴,故意問道:“她懷著身子,金貴著呢,怎么舍得放你們走?”
靈兒想了想,不知道怎么說,許久才說:“哪就用得了那么多下人呢,又要吃飯,又要打賞。”
司馬香略微一想,便明白了,這丫鬟呀,雖然拿著府里的工錢,可也不是越多越好。一個和尚挑水吃,兩個和尚抬水吃,三個和尚沒水吃的道理,太淺顯了。
人多是非多,雖說是奴婢,可是人都會爭鋒獻媚,還得時不時籠絡一下,籠絡就要成本,寧氏雖然月例多,可不是用來養丫鬟的。
倒是對這個叫靈兒的刮目相看,算是個忠實可靠的丫頭。
到中午的時候,薛氏難得大駕光臨,慢慢悠悠走進來,劈頭就是一句話:“你怎么沒去給大姐請安,端得讓人家覺得咱們二房沒規矩!”
司馬香對薛氏一點好感也無,看著這個瘦弱的中年婦女,又覺得甚是可憐,解釋道:“我去了,被門口的嬤嬤攔住了,不讓進。”
薛氏見她不認錯,反而言辭犀利,一點沒有尊卑恭敬,有些慍怒:“沒去就沒去,何苦扯別人。”
話音未落,莫莫已經挺胸沖上去,蹲下身行了一個禮:“二夫人,我們小姐的確去了,只是那時候您正恭敬的給大夫人侍疾,沒看見罷了。您不是私自也把小姐的嫁妝送給大夫人了嗎,如此孝心,我們小姐是沒有的。”
這話說的很沖,想必莫莫忍著薛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尤其早上聽到薛氏瞞著司馬香,把她的嫁妝全盤交出去,估計心里一直憋著這口氣。
薛氏氣得直哆嗦,聞言眼神黯淡下來,低聲怒道:“你調教的好丫頭,娘也是為你好。”
司馬香臉一轉,挑起眉毛道:“那多謝娘,相公常常不在家,娘要操的心也多,何必再為媳婦兒這個不中用的操心呢。”
薛氏一時語塞,許久沒有說話,像是在想什么,許久才一跺腳,恨恨地說:“一個個都不聽話,要氣死我,要氣死我!”一甩手走了。
司馬香翻個白眼,忍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若是沒事情的時候,大家相安無事,只是一有了事情,這嫡親的婆婆,胳膊肘竟然就往外拐,只能離得越遠越好。
司馬香不想找事,可事情偏偏又來找了她。
下午還在睡午覺,碧文急匆匆跑過來:“小姐,您快去看看吧,少爺要被老爺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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