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香火上澆油：“哎呀，三娘，公公這是心疼女兒，只許你心疼呀，你看夢兮多乖巧。”

老侯爺看的確沒什么大礙，心里笑著想，這些女人們哪。對寧氏道：“既然夢兮沒用著什么銀錢，你就把香兒的月例銀子發給她吧，望寒不在，該多照應著些。”

司馬香被這一席話說的感動不已，好男人，絕世好男人啊，溫和謙遜儒雅有禮和藹可親，這樣的男人，難怪寧氏這樣的大家閨秀，愿意進門做小，真是魅力非凡。

她早已經忘記，老侯爺上次打江望寒的那個狠勁兒。只記得與司馬仙嘉爭吵的時候，是老侯爺解圍；自己被薛氏呵斥的時候，老侯爺讓她申辯，并且聽進了她的意見；寧氏為難她的時候，老侯爺發話做主。

這就是天大的靠山呀。

想歸想，卻不能討好的太明顯，司馬香不接話，拿眼睛去看寧氏。

寧氏心里早已經罵了她千萬遍，恨不能一巴掌扇到十萬八千里以外去，這個礙眼的窮酸女。嘴上卻堆著笑道：“靜秋正有此意呢，只是銀子是直接從賬房支過來的，一時沒有準備，明兒個我呀，親自給香兒送過去。”

老爺好容易來一趟，這種內宅事情也向來不管，既然開口做主，不能不給這個面子，還得處處討巧賣乖，寧氏話說的圓滑，老侯爺會心一笑，眼里就多了些寵溺，為她的溫順和乖巧。

司馬香看在眼里，不愿拆穿，事情已經解決，便好聲好氣說了些好聽的話，陪了些笑臉。

老侯爺看起來心情不錯，跟司馬香嘮嗑，問她在侯府是否還習慣，可想家等，說著說著，突然說了一句：“你爹爹最近很是不錯，頗得兵部尚書器重。”

司馬香急忙感謝老侯爺關心，打著哈哈應酬著，卻聽寧氏滿不在乎嘟囔了一句：“有什么了不起的，老爺也太抬舉他了。”

老侯爺笑著道：“我知道你替你侄兒不平，可他還年輕嘛，司馬威是兵部的老人了。”

司馬香聽這話里，似乎有許多旁枝末節，又不敢細問，只得敷衍幾句出來了。

旺兒將今兒個的東西已經送來，偷得空與莫莫幫手。司馬香實在找不到人，只得捋下手上一個金絞絲的鐲子遞給他，讓他今天務必出府，打聽到底司馬威有什么大變動。

若是平常的升遷和器重，她才不關心，可與寧氏有關系，她不敢掉以輕心。旺兒推辭不了，答應著出去了。

到了下午，旺兒回來，說打聽到了，司馬威在兵部從管兵器，調到了管糧草，雖說沒有升官，但從冷職位變成了肥缺，多少人眼巴巴的想上，都沒有上來，據說兵部尚書很是器重司馬威。

這個消息聊勝于無，司馬香面有失落，跟寧氏家的關系不大，還是未能弄清楚原委。旺兒見她面色不對，急忙道：“小的無能，只能打聽到這些，若是二少奶奶想知道細節，可以去問問大少爺，他是在朝廷里供職的。”

江望濤，司馬香跟他幾乎沒有交集，除了必要的全家到齊的場合，基本上很難看到她。一來寒江苑偏僻，而他的院子恰恰在侯府的另外一邊，二來柳心嬈似乎也沒給過司馬香好臉色，雖說面子上過得去，但能感受到，那是客氣的生疏。

司馬香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去問個清楚。本來寧氏針對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之前總覺得是救了劉媽媽，忤逆了她，惹她不快，可這芝麻綠豆大的小事，也不該記恨到現在。

叫著莫莫，走了許久，院子里的管事嬤嬤看著司馬香造訪，奇怪的跟什么似的，急忙說大少奶奶去了樓氏的院里陪伴，江望濤要到晚上才回來。

司馬香只得先回去，幾個人又是挑挑揀揀，忙活了一天，聽說寧氏服了軟，明兒個親自過來送月例銀子，一個個高興地不得了。

似乎了解到司馬香在府里的困窘，到了晚上，老侯爺親自下令，給司馬香二房正室的名分，享用江望寒正妻的待遇，薛氏急忙趕來巴結。

日子好過了許多。

不知道誰提醒，讓老侯爺想起了盼兮的婚事。自從盼兮點頭后，那邊也一直催促，要盡快定下來。老侯爺便答允了，說是改一改府里的霉運，說媒、問名、納吉……許多流程都開始走了。

下人們管理這一塊，歸給了司馬香，樓正明更是三天兩頭往寒江苑里面跑，匯報工作，府里下人的調度，他是協管。

司馬香看見他就想一刀宰了他，不知道他哪里來的狗膽。

秋菊提醒說：“怕是上次得罪了您，現在將功補過呢。”

司馬香恨恨道：“就是死一萬次，這過也補不了。”明里暗里總找些茬去刁難他，偏生樓正明一副謙卑有禮的樣子，讓她的拳頭如同打在棉花上，軟綿綿的沒有力量。

秋菊知道其中原委，讓司馬香也別跟他一般見識：“二少奶奶不覺得他的做派很像大少爺？”

司馬香撇撇嘴：“大哥那是純粹的君子做派，坦蕩蕩的彬彬有禮，紳士風度。”而樓正明，不過是一肚子奸淫勾當的猥瑣小人。

不過在秋菊的提醒下，司馬香的確發現，樓正明許多舉動和展現出來的言行與江望濤略有幾分相像，想來都是樓氏那邊的人，樓正明東施效顰，一個下人，偏要去學真正大少爺的舉止做派，必然是畫虎不成反類犬的。

再看樓正明裝出來的腔調，愈發惡心討厭，但不明著說，只用那種讓人耐人尋味，含著三分嘲笑七分明白的眼光多看看他，樓正明反而如坐針氈，渾身起雞皮疙瘩，不由得心中憤憤，且等江望寒回來休了她，再看這小娘子如何強硬。

卻不料被司馬香逮著把柄，打發去做了個掃地小廝。現在老侯爺喜歡司馬香，樓氏也不敢怎么樣。

寧氏卻流產了，聽說是走路摔跤了。

司馬香趕到的時候，柳心嬈坐在右邊太師椅上，請司馬香在左邊下首坐下了，這才指著堂上跪著的一個人道：“這個賤奴才，妹妹可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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