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過了兩個月,這天肖敏敏總算做完了手里的工作。打開辦公室的門準備回家,意外的看到呂姐站在辦公室的門口,好像在等她。
“你總是加班嗎?想抓政績升遷?”看見肖敏敏出來,呂秀梅望住她說。
“不是的,我反正回家也沒有什么事,再說我剛來,好多事都不懂,總不能老去問別人,只有多用點時間研究。”
“你一個人?”
“不,我和父母還有我女兒一起住。”
“哦,明天我侄女要請你去吃飯,你把家里安排妥當。”
肖敏敏很好奇:“你侄女?她為什么要請我吃飯?”
呂秀梅不耐煩地說:“你就痛快的說來不來吧,我不喜歡虛偽矯情的人。”
“那,那好吧。”
“明天下班了一起走。你家住哪兒?我送你一程。”呂秀梅口氣緩和了許多,但是表情始終一副冷臉。
“不用了,我就住單位附近,兩個站臺就到,很方便的。”
“隨你,做虛偽的人是很累的。”呂秀梅見肖敏敏堅持,下了電梯開著自己的轎車走了。
第二天下班,果然呂秀梅還是在辦公室門口等著她。肖敏敏出來后,呂秀梅一直盯著她看,肖敏敏不禁臉紅起來:
“呂姐,是不是我的衣著不得體?”
呂秀梅說:“是有點土,隨便一點也好,只是不知道我那侄女能否受得了?走吧。”
肖敏敏坐上呂秀梅的車,經過喧鬧的城市中心,外環路,然后到了一個僻靜的類似肖敏敏曾經去過的山莊之類的地方,但是這是個頗具特色的古典的日式小棧。非常幽靜,遍布櫻花,正直春花爛漫的季節,姹紫嫣紅的櫻花競相開放,艷麗奪目,肖敏敏想如果后面再有雪山點綴的話,她一定認為到了富士山,很別致的一個地方。
這是哪兒啊?肖敏敏在想為什么呂姐的侄女會請她到這樣的地方來吃飯,這里離城市中心很遠,所以顯得這個小棧更靜謐。她隨呂秀梅穿過小棧的走廊,繞過一個亭臺軒榭的小院,一陣水流涌動的聲音傳來,肖敏敏一看,水流的聲音來自一個假山上的大瀑布。左彎右拐,來到一個布置精致、古雅的房間。一個說日語的穿和服的女孩立刻跪下來服務,呂姐毫不客氣地對她說讓她去把老板叫來。
一會兒一個聲音在門外響起來。
“是哪位顧客不滿意我這兒的服務?非得要老板我親自出面招待。”
穿和服的女孩把門打開,然后另外一個穿著華麗優雅的女人進來了。肖敏敏驚訝地看著這個人,好面熟,她肯定見過她,一時又想不起。
這個女人進來后卻像孩子般抱著呂秀梅:“老姑,你一個星期沒來看我了,我想死你了。”
呂秀梅沒了往日的尖酸,充滿憐愛地說:“想我干啥?你該想男人,快找個男人嫁了,別學老姑一樣成老處女,病了沒人疼,渴了沒人倒水喝,很悲慘的。”
“算了吧,這世上有幾個男人不是陳世美?都是些污泥,別臟了自己。這是你的救命恩人吧?我只顧著撒嬌,怠慢姑姑的救命恩人了。”她轉過臉來看肖敏敏。
突然她驚奇地大叫起來:“天啦,是你,肖敏敏,這可真是傳奇!太難以置信了!”
肖敏敏愕然地看著她,雖然覺得面熟,但就是想不起來。
“是我,是我呀,王雨露,教育學院的王雨露,你不記得我了?”
肖敏敏恍然大悟,難怪那么熟悉。但是王雨露的變換也太大了,她記得在學校的時候從來只看得到王雨露的身影,聽不見她說話,因為她膽量太小,有人和她說話就怯懦得結巴、臉紅。現在這個王雨露說話像放連珠炮。
“我想起來了。你不是去日本了嗎?我聽郝琳琳說的。”肖敏敏也覺得這個相遇太意外了。
“是啊,我去學習日本料理,兩年前回到這里,然后開了這個‘聽濤小棧’,其實就是一個料理店。我聽我老姑說她病發暈倒,是單位新來的一個同事救了她,今天為了表示感謝特意在本店備了一桌小菜,太令人吃驚了,遇到的竟然是你。八年了,你過得好嗎?”王雨露激動地說。
“原來你們認識啊,搞半天我還是局外人。”肖敏敏還沒開口回答,呂秀梅也感到驚奇地插了一句。
“老姑,你相信嗎?救你的人是我同學,學院的,我們八年沒見了。緣分這個玩意兒真是不能用語言解釋。肖敏敏當年是我們學院的美女、才女,學習好,運動好,還有建筑設計天賦,我們學院的男生大半都是她的仰慕者,我要是男的,我也會迷上她。”
呂秀梅說:“嗯,看得出來,她很努力。”
王雨露接著說:“哎,你是怎么來到我老姑的單位的?聽我老姑說,你和父母孩子住,老公呢?離婚了?”
肖敏敏大概說了自己的狀況,對于王雨露,她覺得沒必要隱瞞。
王雨露聽完憤怒地說:“我最痛恨的就是這種男人,不負責任,不敢擔當,還特沒種!敏敏,你運氣真差,這樣的人也被你碰上了,對這種男人,他媽的就一個字--‘滾’!”
聽見這些話從王雨露嘴里冒出來,肖敏敏感嘆八年真是把王雨露改變得太大了,她什么都說得出。
呂秀梅呵呵笑起來:“我侄女也成流氓了,我帶客人來品嘗你精致的日式料理,觀賞你優雅、富有韻味的禮儀服務,反倒讓人家見笑了。”
“那些所謂的優雅不過是為了賺錢而已,裝模作樣給別人看的。看到敏敏我很開心,所以露本性了嘛。”
在聊天中,肖敏敏知道王雨露一直是呂秀梅掙錢供她讀書,而且只有呂秀梅一個親人,呂秀梅實際上是把她當女兒供養,一直未婚。王雨露還告訴她關于李霞和艾梅的消息,李霞對劉薇薇的死一直內疚,精神跨了,后來變得神經兮兮的,經常自言自語,還吵著要出家,最后逼得家里人把她送到了精神病院。
艾梅和敖大鵬算是最幸福的一對,敖大鵬的生意做得很好,但是不忘對艾梅好,生意交給別人,兩口子經常世界各地跑,到處游玩。
肖敏敏輕嘆一聲,感嘆歲月在雕刻著人的秉性,為李霞的不幸感到惋惜,為艾梅和敖大鵬的幸福感到欣慰,和王雨露的偶然相遇讓她相信命運會給自己帶來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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