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雋和吳芷嬈的耳鬢廝磨結(jié)束了,二人都起了床。
吳芷嬈真的沒有傳喚外面侍奉的宮女為堯雋更衣,而是親自一件件地把褻衣、襯服和朝服為堯雋穿好,她堅持俯下身子把蟠龍扣紐從下擺的衣襟一個個地扣上,直到脖領(lǐng)。
“芷嬈今日怎么了?這些侍奉的事情何必勞你親自來做?若是累壞了你,我豈不是要懊惱死?”堯雋拉起吳芷嬈,雙手握住她嫩白滑軟的手腕,輕聲吩咐:“以后莫要如此了,小心身子要緊!”
“雋表哥就讓芷嬈盡盡心,能這樣為表哥更衣芷嬈心中十分開心,芷嬈愿意為雋表哥做這些,并不覺得辛苦!”吳芷嬈被堯雋握住手腕,感覺到堯雋眼眸中流露出來的情誼,她將頭也順勢貼在堯雋的手掌上。
撫摸著吳芷嬈漆黑閃亮的一頭發(fā),堯雋輕聲道:“你遠(yuǎn)離羅茈故土到周祗來陪我,雋是深知其中甘苦的。你放心,雋會一輩子對你好的,絕不食言!”
這是堯雋第一次正式在吳芷嬈面前說出要照顧她一輩子的話,吳芷嬈聽完不禁眼眶潮濕,頃刻就有淚水沿著鼻翼流出來。她用手背輕輕抹掉那滴淚,嬌顏盡帶著被愛滋潤的馨香:“聽見雋哥哥這句話,就是為雋哥哥死了也值得!”
堯雋趕忙用一只手捂在她嘴上,嗔怪道:“大早上,好好的,怎么說死呀活呀的,你是我的貞妃,懷著周祗國的王子,大好的前程——好了,我要去早朝了,你乖乖在宮里呆著,哪里也不要去,省的勞動了筋骨!”
說著,堯雋的雙臂攬住吳芷嬈柔軟的腰肢,在她的臉上輕拍了一下,這才邁步出去。掀開帳簾,忽然扭頭回來:“我差點忘記,今日是念兒來雅昀宮的第一天,她初來乍到的不熟悉,你凡事多指點,要善待于她,好嗎?”
“表哥放心,芷嬈明白,念兒是正央宮的領(lǐng)侍,芷嬈怎么會為難王上的人呢?”
沉浸在堯雋溫柔情誼中的吳芷嬈聽見最后這句話,立刻就象被人扔進(jìn)涼水里,一下子就從柔情蜜意中清醒了過來,原來他還特別記得今日是念兒來雅昀宮的日子——那么多的朝政大事,周祗的,羅茈的,霸楚的,各方面的信息都要判斷,都要關(guān)注,可他居然還記得今日是她第一天來雅昀宮?!
他果然好記性!
拉開第六道帳簾,堯雋踏步出去,忽然感覺不對,側(cè)目一看,發(fā)現(xiàn)念兒正在帳簾的一角上端端正正地站著,雙腿繃直并攏,垂首攏臂,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目不斜視。
堯雋站住,向著帳簾的一角走了兩步:“你——來了?”
念兒早就聽見堯雋的聲音,知道他要去早朝了,于是趕緊縮在帳簾的一角處,希望他別看見自己才好??墒恰匆娏?,而且還走過來與自己說話。
“念兒給王上請安!”無奈中她只好轉(zhuǎn)過臉,屈膝行禮。
“王上怎么還不走?與誰說話呢?”吳芷嬈聽見堯雋還未出去,趕緊跟了出來,看見念兒正站在寢室最外面一道帳簾的角落。“呦,原來是念兒,剛才王上還提起你,說今日是你到雅昀宮第一天上崗呢,沒想到你來得這么早!”
說著,吳芷嬈趕忙又對堯雋嫵媚地開腔:“我就說嘛,雋表哥宮里的人都是好的,你瞧念兒當(dāng)班有多上心,大約不到寅時就來了,是不是?”
念兒點點頭,“念兒奉命侍奉貞妃娘娘,不敢輕心大意!”
“如此甚好,你好好在雅昀宮照顧好貞妃吧!”堯雋不再停留,扭頭出了寢殿,喚了阮庭方一起去往軒轅殿上早朝。
“王上真的很關(guān)心你啊?”目送著堯雋出了寢殿,吳芷嬈轉(zhuǎn)過頭。
念兒將遮著寢室橡木百花浮雕床的六道簾帳利落的拉開,挽好之后用金鉤掛起,寢殿之上視線立刻開闊了許多,從內(nèi)向外一目了然。
聽貞妃問話,念兒忙低頭回道:“王上體恤下屬仆從,是仁德之君!”
“呵呵,怪不得他喜歡你,原來你這么會說話?!眳擒茓坡犇顑捍鹪捁诿崽没省⒑翢o疏漏,頓時有些火起,她忽然抬起一只小指,指上纖長的嵌金點花的護(hù)甲尖尖的戳在念兒的紅唇上。
唇上一層薄薄的皮膚立刻就被戳開一道血口,血從裂縫中冒出來,順著唇邊留到念兒的口中。
望著念兒毫無表情的臉,吳芷嬈的小指護(hù)甲慢慢擦著念兒的臉頰摩挲著,從左側(cè)到下頜再到右側(cè),動作輕緩地似乎是在描摹一幅精致的畫卷。“這張臉的確很動人,連血唇都是妖艷的呢?!?/p>
念兒不作聲,憑吳芷嬈繼續(xù)在她臉上勾畫。
“你放心,我不會愚蠢到你剛來雅昀宮上崗就把你除掉,就算是要除掉你,我也不能惹腥味上身,你說是不是?”
“你昨日去王后那里做什么?是不是想讓久沫兒和我爭寵?老老實實說了,今日我就不為難你了,否則——你知道后果會是什么?王上疼惜你,我可不會!若是成了殘花敗柳,我相信你就不會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了吧?”吳芷嬈忽然眼角崩開,獰聲問道。
原來,在靈妃霍佳怡的建議之下,念兒昨日果然去了王后的鳳儀宮,只是她不是為自己請求王后幫忙,而是為桂娥去的。
一旦她到雅昀宮幫差,貞妃吳芷嬈就會讓她搬到雅昀宮附近去住,她和桂娥的住處離著正央宮近,但離雅昀宮卻很遠(yuǎn),上差不方便。
離開自己以后,桂娥更成了無頭蒼蠅,不知道雅昀宮里的那幫奴才會不會還經(jīng)常去找她的麻煩。
所以,念兒思慮再三之后去了鳳儀宮。
久沫兒病著,半躺在床上聽她說完,略顯蒼白的臉上呈現(xiàn)憂色:“我已聽阮庭方說了,你要到雅昀宮幫差,哎——她不是個柔軟良善的主子,你凡事多忍讓些吧,只求她安安穩(wěn)穩(wěn)地生下這胎,這道關(guān)就算闖過了?!?/p>
念兒點頭,她是來請求王后的,此刻倒有些赧顏,張嘴之后又覺得王后病中些須靜養(yǎng),若再因桂娥之事給她添麻煩,也是不好。
見念兒心中有事,久沫兒未等她相求卻已率先開口:“本宮知道你擔(dān)心桂娥那丫頭,你放心,我今日就把她調(diào)到鳳儀宮,升任為副主事,你且放心吧!”
念兒心中感動,久沫兒似是很了解自己,凡事都與她有默契,也許是久沐漓與她說過什么吧。
這樣想著,念兒趕忙道謝:“念兒代桂娥謝過王后娘娘了。”
“都是一家人,說什么謝!”久沫兒的話說得極快,似是根本沒經(jīng)過思考就沖口而出。話說出去,覺得有些失言,連忙訕笑著將話題轉(zhuǎn)到別處去了。
安頓好桂娥,念兒心無牽掛,才安心到雅昀宮上崗了。
聽吳芷嬈詢問,念兒原原本本將事情講述一遍,吳芷嬈的臉色略微緩和了些:“這么說,久沫兒病得不輕?”
“我見王后娘娘一直臥床,想來是身子還虛弱著,不宜活動?!蹦顑夯卮?。
“哼!”吳芷嬈眼眸中滿是輕蔑,“一個靈妃病歪歪的,現(xiàn)在王后也如此,還真湊成一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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