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念兒的努力勸說下,孟長浪和他手下的幾十名兄弟終于答應(yīng)為周祗的新君效力,同時為了將功補過,他們在念兒的強烈要求下將嬰弓捉拿住。
為了安撫住孟長浪等人,念兒本來準(zhǔn)備留在這條船上,讓久沐漓回坦地城送信。然而,由于此時的久沐漓不方便行動,在孟長浪的要求下,只得將久沐漓留在船上,念兒帶人回都城報信。
蘭屏自愿留在船上照顧久沐漓,以感謝他對自己的仗義相救,金枝和翠喜不能再回宮,見蘭屏留下,也都不愿離開,最后,孟長浪親口答應(yīng)收留她倆。
孟長浪讓二憨陪念兒一起上路,兩個人從云浦港棄船登岸,雇了一輛馬車。因為念兒心急,馬車絲毫沒有停歇地一路奔馳,整整跑了兩天兩夜。
“姑娘,聽人說,我們過了前面的黃土嶺就是孝義鎮(zhèn),從孝義鎮(zhèn)到坦地城大約還有一天的路程了!”
二憨子負(fù)責(zé)趕車,念兒一直坐在車?yán)铮杨櫜簧馅s路的辛苦和顛簸,只想著能快點回到王宮。
“好!那我們快馬加鞭,不要再耽擱!”念兒催促道。
“好勒,姑娘坐好!”二憨子揚高馬鞭,清脆的甩了一鞭子,那馬四蹄蹬起,立刻卯足了勁地向前奔跑。
眼看就上了前面的土嶺,忽然間馬車猛地向右一歪,車身傾斜,念兒在車內(nèi)感覺到不小的震動,頭差點撞到車廂的木板,她立刻撩開車簾扶住車門向外探望。
二憨子跳下車轅,咧著嘴看了看這輛馬車。“姑娘,車轱轆掉了一個,這下可走不了了!”
念兒小心地跳下馬車一看,果然,車身右邊的轱轆整個從車軸上脫落下來,中間還能清晰地看見斷裂的痕跡。看斷裂的木茬中間,木質(zhì)已經(jīng)發(fā)黑了。
他們買的這輛車看上去是新的,其實里面的木頭早已使用多年,早就腐朽不結(jié)實了,主家為了賣個好價錢,才重新在外皮上進行了翻新,可惜念兒根本看不出來,在路上顛簸了兩天,這輛老舊的馬車沒有散架已經(jīng)是難得了,
馬車肯定不能再用,念兒一狠心說道;“走!我們徒步過前面的黃土嶺,到孝義鎮(zhèn)再另雇車馬!”
這里前后都沒有什么人家,他們不走也找不到歇腳的地方,兩個人只得丟下車徒步前行。二憨子將馬從車轅上解下來,一路牽著馬。
沒有了代步的工具,走起來的速度慢了許多。二憨子讓念兒騎在馬上,念兒卻不會騎馬,看著那匹馬早已是渾身汗水,也不忍心再騎,便搖搖頭跟在馬屁股后面。
兩個人好不容易登上黃土嶺,從嶺上向下面看,見遠(yuǎn)處恍惚能看見一個不小的鎮(zhèn)子,看起來近,走起來卻遠(yuǎn)。
念兒的繡鞋上沾滿了灰土,連衣裙也浮上了黃土,走了這一段,兩個人都弄的灰頭土臉。正準(zhǔn)備順著一條小路下嶺,忽然聽見身后一陣“丁玲”的馬鈴聲響,十分清脆悅耳。
一輛馬車從他們身后趕上來,前后兩匹馬駕車,馬車的外表裝飾豪華精美。趕車人目不斜視,見前面有人擋路趕緊大聲吆喝道:“兩位快快閃路!”
那輛馬車從念兒身邊經(jīng)過,念兒無意中看見車簾掀開一條縫隙,不知道里面坐了什么人在向外瞧看。
車輛奔馳而過,行了數(shù)步遠(yuǎn),忽然嘎然停下來。馬車夫從車上跳下來,一路向后跑到二憨子和念兒面前,看了看二人,說道:“我家公子讓兩位到車前回話!”
念兒一愣,素不相識怎么車上的人會停下來讓他們回話呢?看樣子還好大的架子!
雖這么想著,還是跟著那仆從到了馬車近前。
“不知公子何故召喚?”念兒拍掉身上的灰土,靜立在馬車前。
車簾“刷啦”一聲掀開,里面果然坐著一名年紀(jì)輕輕的公子。面色如晚玉,眉目清明,一身錦冠華服,目光熠熠地望著念兒道:“方才在嶺下見到一輛破損的馬車,我猜想可能是姑娘的,見姑娘走路辛苦,行路之人愿意與人方便,不知姑娘是否愿同乘一輛車?”
念兒回頭看看二憨,他趕緊點頭,粗聲粗氣地向?qū)Ψ降乐x:“多謝公子了,公子真是好心人!”
念兒也不再拘泥,笑了笑點頭回道:“如此真是攪擾公子了。”趕車的人從車上拿下一條高凳,讓念兒蹬著板凳上了車。
二憨沒有上車,在一旁騎著馬跟隨。
馬車內(nèi)很寬敞,還擺設(shè)了一張矮腳的茶桌。念兒在茶桌對面的一個軟塌上坐下,感覺比自己的那輛馬車舒服得多。
見對面的公子一直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自己,念兒不太自在地問:“不知公子要去何地?念兒和外面的兄弟到孝義鎮(zhèn)就可以了!”
“我路途遠(yuǎn)些,要到坦地王城去。正好經(jīng)過孝義鎮(zhèn),能有幸與姑娘同路搭乘一車,真是難得,難得!”那公子說話雖客氣,可眼神卻不客氣。
念兒目光中閃躲,心中有些懊悔剛才答應(yīng)同乘他的車,不禁希望快點到達(dá)孝義,也好不再與這位偶遇的年輕公子同乘了。
馬車夫趕車很熟捻,馬兒跑起來十分平穩(wěn),那公子卻忽然朝外面大聲吩咐:“小心趕車,跑這么快會把姑娘顛簸生病,真是不長心眼的奴才!”
馬車夫連忙應(yīng)聲,車速霎時就慢下來,三匹馬踢踢踏踏地在路上甩著馬蹄,悠然自得。
“小生冒昧,姑娘可否告知芳名?家在哪里?此番趕路是投親還是訪友?”見念兒一直低頭沉默不語,年輕公子故意拉起話頭。
念兒客氣地一笑,本不想說什么,想了想畢竟是人家熱心幫忙,于是答道:“小女子名叫念兒,此番出門是因家中有事,趕去投親求助的。”
“哦,原來如此!”公子點頭,沉吟片刻又問:“不知姑娘家中遭遇何事?小生可否幫的上忙?”
念兒趕忙搖頭,“這些家事最是麻煩,外人是幫不上的,多謝公子了!”
那公子見念兒不想說,也就不再問了。“姑娘獨自出門求親,真是勇敢的很!”
車內(nèi)公子有一句沒一句地和念兒說著閑話,念兒心中有事,并不怎么熱絡(luò)地客套回話,心中直道這年輕公子是熱心得過了頭,一直繞來繞去地打探自己的情況。而且,還暗中透露出他家中十分富貴,且未有正妻。
可念兒哪里聽得進這些,恨不得一時趕緊下了車離開,趕回王宮去見堯雋,將久沐漓接回坦地城醫(yī)治。
于是,任憑那名公子如何盤問,念兒只是表面敷衍,并沒有上心。
孝義鎮(zhèn)上,念兒終于松了一口氣,與那名公子告辭之后,另雇了一輛車趕路。
望著念兒離開,公子面色發(fā)寒:好一個面熱心冷的女子,自己好心幫了她,她卻一點也不領(lǐng)情,口中連一句實話都掏不出,若不是在此時此處,他定然……
想到這,年輕公子十分不悅地吩咐駕車的仆從:“快快趕路,明日務(wù)必趕到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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