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水沁出了房間之后,在房門外駐足了一會兒,然后趁其他人不注意的時候下了樓,從后門出了花樓。
慕容融在花樓里轉悠了一會兒并沒有發現她的身影,卻看到了如鶯從轉角處出來。
如鶯見到慕容融,十分欣喜。
慕容融將她拉到一邊,小聲問道:“你可看到樓水沁去哪兒了?”
如鶯的滿心歡喜瞬間熄滅,她有些不悅地撅起了嘴巴,支支吾吾道:“不知道,我看著她從房間出來,站了一會兒就一個人往后門去了。”
“可看清楚了是什么方向?”慕容融沒有注意到如鶯的小情緒。
如鶯想了想說:“往東邊那條街去了。”又問道,“公子,怎么了?”
“嗯,沒什么,我離開一會兒。”
“公子!”如鶯急忙叫住準備離開的那個身影。
“唔?”慕容融回頭,不解地看著她。
如鶯小跑到她身邊,雙眼一片澄澈,道:“公子,我帶你去。”
“這……”
“這里我很熟的,我想我知道她去了哪里。”如鶯自信地說道。
與其漫無目的地尋找,還不如有人指路,興許可以節省點時間。
慕容融跟著如鶯從花樓的后門出去,這個時候大家都在花樓里,只有幾個打雜的人在,他們看到慕容融和如鶯,只是稍稍抬了抬眼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花樓的后門出去是一條小巷子,平常少有人走過。巷子里堆積了一些沒用的東西,還有許多的垃圾,味道格外的難聞。如鶯用手絹捂了鼻子,小心翼翼地跨過那些贓物。
“巷子里出去是什么地方?”慕容融以扇遮面,向前面的如鶯地問道。
如鶯身形靈巧地越過一個小水坑,說:“巷子出去之后,對面有一座破廟。原來是一座府邸,后來廢棄了就改了廟,供香火。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里的香火總是旺不了,少有人去。后來就慢慢地荒廢了,如今是雲城的乞丐們住的地方。”
乞丐?樓水沁找乞丐做什么?
出巷子不過一百米的距離,慕容融抬眼望去,果然有一座廢棄的廟。門口坐了幾個衣衫襤褸的乞丐,聚在一起聊天。他們一見到慕容融和如鶯,頓時一窩蜂地圍過來。
“公子,施舍點銀子吧!”
“公子,我們都好幾天沒吃飯了。”
“公子……”
如鶯有些厭惡地看著他們,她站在慕容融的身邊,揮舞著手絹將他們轟開:“走開走開!”
慕容融攔住她,從腰際取下荷包,將里面的銀子統統分給了這些乞丐。
乞丐們一見到銀子個個眼睛都直了,點頭哈腰地道謝。
“不知道你們是否有見過一個相貌不錯的姑娘從這里經過?”
“相貌不錯的姑娘倒是不清楚,我們只看到有一個蒙著面紗的姑娘走過,脾氣特別不好,你看——”其中一個比較年長的乞丐指著一個方向說,“那是齊老頭,不過就是求她施舍點銀子,結果直接被那個姑娘踹了一腳,夠狠的!估計要躺上好幾天。”
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個乞丐躺在那里,看樣子樓水沁那一腳的確很重。
如鶯憐憫地看著那個乞丐,說道:“她是花樓的頭牌,連花媽媽都要看她的臉色。樓里那些伺候她的姑娘,稍有不對的地方就拳打腳踢,仗著自己身上有些功夫,花樓里沒人敢招惹她。況且又有云二公子在身后撐腰,更加沒人敢惹了!”
云二公子?慕容融唇角揚起一抹笑容,他真是嫌自己的名聲還不夠差。不過樓水沁也挺可憐,一方面被云忻給利用,另一方面……
突然,感到周圍的氣場明顯不對勁,她條件反射地一把攬過如鶯,快速旋轉至一邊。如鶯驚魂未定,她剛要出聲詢問,卻見兩枚飛針準確無誤地扎在了一個乞丐的額頭上。
如鶯頓時驚叫,如果剛才她們沒有離開,那么這枚飛針此刻就是在她和慕容融的額頭上了。
周圍的乞丐一見到此景,紛紛逃竄離去。
“公子,是誰要害我們?”如鶯緊緊依偎在慕容融的身邊,剛才幸好有慕容公子在。
慕容融并未答話,她推開如鶯緊抓在她身上的手,神色一凜,手握扇子,眼中閃過精光,環視四周。此時又有兩枚飛針從背面而來,她抱住如鶯彎下身子,飛針從她們頭上飛過,扎入對面的柱子上。
“公子……”如鶯嚇得瑟縮成一團,嗚咽著看著她。
慕容融輕聲安慰道:“別怕!”她皺了皺眉,瞧這飛針的手法,與上回在九天崖上的估計是同一人。只是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礙了那人的眼,竟然出手如此狠毒,分明是要置她于死地!
“公子……”
“聽我說,我護著你離開去找云二公子和容爺,請他們來相助!”她聚神凝聽,發現周圍埋伏的不止一個人,少說也有十個!
“不!我不走!”如鶯拉住她的袖子,哽咽道。
慕容融拍拍她的手背,柔聲道:“你若待在這里只會給我增加負擔,還不如去找救兵,興許還有一線生機。”
“可是……”
“你若是不走就是置我于死地!”慕容融厲聲道。
如鶯低下了頭,須臾抬起頭,眸子里露出堅定之色:“公子你放心,你若是死了我絕不獨活!”
慕容融頭皮一麻,這……她是該感動呢還是感動呢?其實她只是不想在她面前施展功夫而已,有她在,只會是累贅。不過,如鶯的確是難得的好姑娘,她只有點點頭,道:“等會兒銀針飛來時,你擋下來,你趕緊跑!”
“嗯!”
這回不是兩枚飛針,而是四面八枚飛針。
慕容融定神,揮動袖子,赫然從袖中飛出三尺白綾,宛若游龍般飛旋在空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盤旋而下,一一打落四面而來的飛針。如鶯趁機跑向巷子,她剛往巷子跑去,兩道身影從隱秘處飛出。
慕容融白綾一轉,拂過剛才掉落的飛針,隔空使力,飛針直直朝著那兩道身影飛去。
“啊——”如鶯突見兩道身影落于她身后,驚恐萬分,可是一見到慕容融獨立于風中的身姿,安全感油然而生。她告訴自己,一定要搬到救兵,一咬牙,頭也不回地往巷子里跑去。
見到如鶯的身影消失子啊巷子之后,慕容融總算松了一口氣。
忽然,周圍的空氣似乎有些凝滯,她收回白綾,打開折扇,眼眸清澈明亮。
空中落下六道黑色身影,在她周圍圍成一個圈。
此時此刻,慕容融反倒鎮定了下來,冷眼轉了一圈,視線最后落在其中一個黑衣人的身上,朗聲道:“想不到我的命竟然如此值錢,竟然要勞費您大駕?”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別怪我!”
慕容融笑道:“我可不會怪你,只是替你們感到悲哀而已。明明知道功夫不如我,卻一個個不知死地挑戰我的底線。你們收了她多少好處,有必要這么替她賣命嗎?”
黑衣人頭領說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我說你們智商不足,敗事有余,年復一年地刺殺我,你們不累我還累了呢!”
“你……”
“我?我怎么了?”慕容融似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饒有趣味地聳聳肩,戲謔道,“你們難道沒有發現就剛才的功夫,已經中了我的‘兲凌散’了嗎?”
“什么?”黑衣人頓時大驚,立馬命令道,“趕緊封住穴道!”
其他黑衣人立即照做,剛封住穴道,卻見慕容融捧腹大笑,直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我說,你能不能下次跟那位雇主說一聲,找一些聰明的殺手,省得侮辱我的智商!”對付這些人,她還當真一點興趣都沒有。
“你!”
“我?”
黑衣人咬牙切齒道:“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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