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咱們就這么放過慶嫂?奴婢聽說她對待下人看不順眼就是拳打腳踢,因著她是二夫人的遠房親戚,都是敢怒不敢言。”
“當然不會就這么放過,你過來。”慕容融附耳在她耳際,柔兒邊聽便點頭,漸漸露出笑容。完畢之后,燦然一笑:“小姐,你太狠了!”
慕容融挑一挑眉,調侃她道:“回眸一笑百媚生,我們柔兒大了,也該物色物色婆家了。這一回給妍兒挑的時候你也睜大眼睛好好看看,看上了誰盡管跟我說。”
“小姐!”柔兒一跺腳,“自從詩詩出嫁后,我和絮兒已經說好了,永遠陪著小姐,小姐你可別嫌棄我們。”
“不是我嫌棄你們,只是跟在我身邊,也別耽誤了你們的終身大事,不然我怎么跟你們死去的父母交代?”
柔兒垂下腦袋,絞著衣帶:“小姐,說句真心話,我和絮兒是真的要陪在你身邊的。直到有一天你不再需要我們,否則我們是不會離開你的。”
心底猶如一陣和煦的春風拂過,慕容融溫婉道:“我知道了。”
走在景城的街道上,穿梭于熙熙攘攘的人群,盡顯它的繁華。只是這幾年,皇帝開始年老,而太子之位一直未定,似乎有很多勢力在慢慢地浮出水面。不過,也恰恰是那些人,給了許多的生意機會。
做生意是一件有很大風險的事情,搞得好自然有豐厚的利潤可以拿,可若是棋差一招,便是身首異處,不得不小心行事。
“這位公子,看看這畫吧!可都是白公子的真跡啊!”一個賣畫的小攤販攔住他笑呵呵地介紹道。
慕容融停住腳步,視線停留在畫卷上。
“這幅畫名為《白頭》,畫的是一對攜手白頭的夫妻。”慕容融邊看邊說。
小販在一旁連連點頭:“是啊是啊,你看這上面的一對夫妻,寓意可好著呢!”
寓意是好,可是……慕容融笑著搖搖頭,如今這白公子的畫都這么廉價了嗎?竟然隨隨便便地攤上都有他的真跡了?
放下畫卷,她轉身慢慢離開。
“哎,公子……”
她頭也不回:“白公子若是知道他的畫被人糟蹋成這樣,不知會作何感想?”
“……”算了,你不買自然會有人來買。小販將畫重新掛回去,等待著下一個顧客。
明月酒樓。
掌柜的一見到慕容融,瞇眼笑道:“慕容公子,好久不見!”
“錢掌柜,你這里還是一如既往地生意紅火啊!”環視一周,座無虛席。
“嘿,別拿我這個老頭開玩笑了,慕容公子,樓上雅閣請吧!”
“不用了,今日我隨便找個位子坐下吧!”她揮手拒絕。
錢掌柜也是個明白人,隨即招呼了小二過來:“你過來,趕緊帶著慕容公子去樓上找個靠窗的位子,機靈著點!”
小二得令:“知道嘞。慕容公子,請吧!”
“菜式還是老樣子!”
“好的,您稍等。”
樓下席滿,好在樓上人不是特別多。畢竟樓上樓下的價格就不一樣,上樓的基本都是一些達官貴人,這也是明月樓這么受人歡迎的原因。
那些個有錢有勢的達官貴人就喜歡在這種凸顯身份的場所出入,而老百姓雖然不能上樓,但是卻可以省下許多的銀子,卻能吃上同樣的菜式。
分明的階級化,其實也是大東王朝繁華之下的一個弊端。
小二將桌子擦得干干凈凈,又將凳子擦干凈,才說道:“慕容公子,請坐,先喝杯茶,菜很快就上來。”
“不用招呼我了,你去忙吧!”慕容融在臨窗的一個位子上坐下,自己倒了杯茶來喝。
“是。”小二下樓去了,慕容融這才打量了一番四周。
發現不過是些景城里的小官,并沒有什么大人物在場,看來她還要再多等等。她沒事的時候就會上這里來逛逛,不僅是這里的菜肴美味,更重要的是能隨時能探聽到一些有用的信息,順便“勾搭”一些生意上的伙伴。
她選擇臨窗的位子,一個是視野隨時可以看到街上的情景,另一個則是多年習武人的警覺,遇到什么事,跳窗總能解決很多問題。
就在她無聊之際,沒有發現身邊的桌子已經慢慢坐滿了人。現在正是午飯時間,自然是人多。慕容融倒是沒覺得怎么餓,畢竟她早飯剛吃過,一時間還不餓。
忽然,她瞧見樓梯口錢掌柜正在和兩個人說著什么,那兩個人瞧背影是兩個公子哥,一個身形高大挺拔,另一個相對來說小巧玲瓏。憑著多年的經驗,毋庸置疑其中一個應該和她一樣。
隔得有些遠,聽不清她們在說什么。
錢掌柜是好話都說盡了,可是那個俊秀的小公子偏偏不肯讓步。此時位子都滿了,這些人都是官場上的人,他得罪不起,怎么能讓他們離開了呢?正著急的時候,忽然瞧見慕容融瞧過來的目光,心上一計。
“二位請稍等!我去問問有沒有愿意拼桌的。”
“拼桌?你的意思是要我們和其他人坐在一起?”俊秀公子不滿地嘟起嘴,神色不悅地看向身邊的人,“容哥哥,我不要和人拼桌。”
錢掌柜有些無語地看著他們,目光接觸到慕容融的目光,后者對著他輕輕點了點頭,讓他心里安慰不少。
“這位公子啊,這不是非常時刻嘛!要不這樣,你們這一頓我免費送一道醬肘蹄子,如何?”
一直沉默不語的容梓墨終于開口了,他眼角無意地朝著窗戶那邊瞥過一眼,道:“既然這樣,我們就先將就著坐一下吧!”
“哎,還是這位爺通情達理。窗戶邊的那位公子是我們這里的常客了,人也很好的,你們可以聊聊天。”錢掌柜很“懂事”地順便幫慕容融拉起了客人。
容梓墨嘴唇微揚,腹誹道,這個自然。
當慕容融看到那個轉過來的高大身影時,頓時嘴角一抽,想不到還在這里碰到熟人了。
俊秀公子在她的對面坐下,容梓墨則在另一面坐下,順便把手里的東西往凳子上一放。
白公子的真跡?慕容融眼角一抽,還真有人去買。
俊秀公子一坐下便開心地對著容梓墨說:“容哥哥,給我那幅畫!”
一接過那幅畫,小心翼翼地打開,眼中充滿了崇拜之色,贊道:“想不到在這里竟然能夠看到白公子的畫!”
慕容融默默地端起茶杯飲了一口。
“才五百兩!真是不虛此行!”
“咳,咳咳!”
同時接收都兩道異樣的目光,慕容融尷尬地笑笑,解釋道:“喝岔氣了,喝岔氣了,別介意,繼續繼續。”
俊秀公子不以為意,依舊沉浸在畫中無法自拔,倒是容梓墨,直直盯著她看,卻不說話。
慕容融被他盯得有些發毛,只得沒話找話:“那個,好久不見啊!”
容梓墨還未答話,俊秀公子猛然抬起頭,一張嬌嫩的小臉上充滿著疑惑,歪著腦袋看向他:“容哥哥,你們認識?”
面對她的疑惑,容梓墨難得的展露笑顏,柔聲道:“以前是見過幾面,不是很熟。”后面四字特意地加重了音。
“哦。”她晶瑩的眼珠上下打量了對面的慕容融一番,笑吟吟道,“容哥哥最不喜歡別人自來熟,所以你還是不要套近乎了。”
她說這一番話的時候,始終帶著微笑,讓人覺得不過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鬧得小脾氣,不會去懷疑她的用心。
慕容融臉色有些尷尬,自覺沒趣,不再言語。頭一回覺得自己是這樣的不招人待見,當她瞧見她手中的畫卷時,肚子里的氣頓時全部消失了。
容梓墨見狀也未做何解釋,只是稍稍加重了語氣喚了一聲:“玉寧!”
原來是叫玉寧啊!果然是個女子的名字。
玉寧見他神色有些不郁,委屈道:“我只是實話實說嘛!”
慕容融打圓場:“玉寧姑娘說的不錯,是我唐突了。”
玉寧還要說什么,正好這時慕容融的飯菜上來了,也就沒有功夫同他們說話了。
三個人頓時冷了場,唯慕容融獨自享用著可口的飯菜,而他們的暫時還未上來。玉寧見慕容融吃得可口,肚子也不爭氣地“咕嚕”了一聲,她面上一紅,慌忙裝作看畫掩飾。
容梓墨忍著笑意看著慕容融似乎報復挑釁似的大口大口吃得香甜,臉上不時洋溢出幸福的味道,卻始終沒有提出邀請一起的意思。
這女人,果然是個錙銖必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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