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正在未央宮接見得勝還朝的馮異將軍,小六子突然小心翼翼地上前稟報道:“皇上,皇后娘娘求見。”
“朕正忙著與馮將軍商談國事,你去稟報皇后,有什么事待談完了事情再說。”劉秀有些不悅地說道。自己的這位皇后,什么都好,就是脾氣不太好,這皇族宗親家的小姐,總是那么的任性。
“可是,皇后娘娘她已經在殿外候著了,而且……而且……”小六子面有難色。
“而且什么?皇后能有什么要緊的事?這后宮平平靜靜的,有什么十萬火急的事情,非要跑到朕的未央宮來說?”劉秀不悅地說道,轉過頭不再理會小六子,對馮異說道:“馮將軍此去辛苦。雖然回溪一戰,稍有失利,但將軍雖敗而不氣餒,又與使陳倉呂鮪,攻取黽池,將赤眉余匪擊退,實乃大功一件,又何罪之有?”
“皇上……謝皇上!”馮異聽劉秀這樣一說,雖則堅毅如他,卻也忍不住紅了眼眶,暗道自己跟對了人,這樣的皇帝才真正是值得自己為之誓死追隨,忠心擁護的。
“回溪失利后,朕日夜為將軍的安危擔憂……本想只要將軍平安歸來即可,誰料將軍敗回營寨后,竟又重召散兵,使屬下軍士混入赤眉,竟表演了一番內外夾攻的好戲,在崤底之地大破赤眉。此實是可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朕定當予你論功行賞,以表戰功。……”說到動情處,劉秀也忍不住走到馮異面前,滿含惺惺之情地拍了拍馮異的肩膀,在他心中,馮異不僅僅是自己的臣子,更是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和朋友。猶記當初乍聞馮異在回溪失利,心中第一時間所擔心的,但是他的安危!如今,他不僅安然無恙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并且還為自己收回了關中之地,這份情誼,遠比他所立下的功績還來得重要!
“皇上……您如此待為臣,微臣就是為皇上赴湯蹈火,又有何妨?”感受到皇帝心中的情誼,馮異一掃平日的嘻哈打鬧的作風,信誓旦旦地接著說道:“臣愿為皇上開疆拓土,至死不辭!”
“嗯!好兄弟!”劉秀也感動得莫以名狀。
“皇上——”一聲嬌喝從殿外傳來,郭圣通已是闖入殿中,生生將正要上演的君臣情深的戲碼給打斷了。
“皇上,既然皇后娘娘找您有事,那微臣就先告退了,嘻嘻……”馮異又恢復了嘻皮笑臉的模樣,向劉秀唱了個諾準備退下。
“也好,馮將軍且先下去休息,朕聽說將軍得勝還朝,早已命御膳房準備了豐盛的酒菜,今日晚間在御花園為將軍接風洗塵。”假裝沒看到馮異促狹的眼神,劉秀接著說道。
“是,有酒喝,微臣一定早早的候著,怕是連覺了睡不著了。”馮異一邊說著,一邊行了禮退了出去。路過郭圣通身邊時,看到她陰沉的臉,也不敢同她說笑,只叫了聲:“皇后娘娘千歲!”便步出了未央宮去。看郭圣通的樣子,馮異有些幸災樂禍,心中不由得為劉秀擔憂,惹到那武藝高強,且性情火辣的娘子,怕是沒他什么好果子吃吧?雖則他是皇帝,卻也一樣怕這婦人,看來,這女人還真是惹不得,自己還是一直獨身的好,這樣就沒人管著,自由自在的,多好啊……
未央宮中,劉秀看著滿臉寫著“不高興”三個字的郭圣通,不知如何惹她生氣了,竟這樣不顧大局地闖了進來,本想與馮異商量收復隴右一事的,被她這么一攪,看來也只好延后了。
要說這劉秀對郭圣通,還是有感情的,只是不及陰麗華那么深,如果,他與陰麗華是真愛,那么,那是一種一見鐘情,甚至只在聽到她名字時就開始遙相思慕,是從自己少年時期即開始對她的深深愛戀……而郭圣通,雖然她出身高貴,且同樣是明艷無雙,但是,他與她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建立在爾虞我詐的政治斗爭中的,她的舅舅郭揚,其實只是拿她當作一枚棋子,一枚拴住自己,控制自己,待自己建功立業后再來取而代之的棋子。如果要說感情,自己與她也是這幾年來朝夕相處,繼而產生的細水長流般的親情,更何況,他和她,還有一個共同的兒子——太子劉疆!所以,他愿意容忍她,即使她再任性,他也盡量寬容。
“皇上……你,哼!”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郭圣通突然有些詞窮了。自己雖然生氣,他來自己宮中竟是受那女人的支使……可是,這話該怎么問出口?難道,問他為什么聽那女人的話來自己宮中與自己親熱?或者,讓他不要聽那女人的話?不行不行,若他不聽那女人的話,自己豈不是要獨守空房?怎樣說都似乎不太妥當,她只好憋著一口氣在心里,但那口氣卻越來越往上竄,怒火真燒得她臉紅耳赤,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皇后,你怎么啦?你這么心急火燎的來找朕,卻又一句話不說,這叫朕如何知曉?”劉秀有些納悶地看著滿臉通紅的郭圣通,聰明如他,又怎會不知她定是遇到了難以啟齒之事才會如此,但看她如此模樣,心中原本的些許不悅已蕩然無存,反生出想逗弄她一番的想法來。
“皇上,我……我心情很差!”郭圣通一時不知如何說,只好胡亂說了句話搪塞。這更引得劉秀嘴角浮起一抹淺笑。
“皇后心情差?可是遇著了什么煩心之事?”他好整以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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