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日,小白依舊每天晚上如約光臨了沙梓琴的院子,陪她玩得那是不亦樂乎。
雖然沙梓琴因為恐懼,有叫人日夜守在她的身邊,可奇怪的卻是,每次巨蟒來時,守在她身邊的人都會莫名其妙的暈倒,別說是救她了,就是看也不曾有人看到過巨蟒的身影。
一連三日下來,沙梓琴心里的那根弦早已繃到了極限,怕是現在只要隨便那么輕輕一觸碰,她就該徹底瘋魔了。
這個度,顏翹楚把握得剛剛好,生怕一不小心沙梓琴就被玩兒嗝屁了,是以鬧騰了她三個晚上后,就不曾再讓小白去了。
事實也正如顏翹楚所料,短短三日,沙梓琴就生生瘦成了皮包骨,眼窩深陷,顴骨突出,皮膚暗黃毫無光澤,嘴唇干裂······
哪里還有以前那般風光的模樣?倒更像是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看著這樣的她,容媽媽忍不住抹了把辛酸淚,沙梓琴自幼吃著她的奶長大,那情分就如同母女一般,現如今又叫她如何能不心酸心痛?
“我可憐的小姐啊,您怎么就倒下了呢?您那么好強的一個人,怎么能就這樣輕易認輸呢?”
聞言,沙梓琴渙散的眼神似乎稍稍有了點神,眼底閃過一絲不甘?!?/p>
這么多年來,她風風雨雨的都挺過來了,不知費了多少心思才爬到了如今的位置,就這樣倒下,失去所有的一切,她實在不甘心!
只是那巨蟒,真的好生古怪······
想到這兒,沙梓琴不由的打了個寒顫,一把緊緊抓住容媽媽的手,恐懼的呢喃道:“奶娘,有蛇······真的有蛇······”
“什么?真的有蛇?”容媽媽不禁愣了愣,起初她也如同其他人一般,根本不相信有蛇,可是沙梓琴這樣堅定的說辭,卻讓她不由的有些懷疑了起來,只是······
“小姐,如今可是寒冬臘月,怎會有蛇出沒呢?”再者,區區一條蛇也能將她嚇成這樣嗎?容媽媽迷惑了。
見容媽媽不相信她,沙梓琴急了,“真的,真的有!是巨蟒,一條好大的巨蟒!”
“什么?巨蟒?!”容媽媽驚駭道:“小姐,您不曾看錯吧?巨蟒怎會進到屋子里來?”
雖心有疑慮,可看沙梓琴的樣子,并不像是在胡言亂語,心里不由的也就更加緊張慌亂了起來,驀地想起一個傳說,臉色“唰”一下就變了。
“不會真的是有鬼神在作怪吧?聽老一輩的人說,死去的親人有時會因太過思念自己在人世間的親人而化成蛇來探望······”
沙梓琴亦面色大變,想起那條巨蟒的種種古怪,倒愈發覺得這個傳言可信了,若不然,那巨蟒為何夜夜前來卻不吃她?
“以前都一直相安無事,為何會突然······”似是想起了什么,沙梓琴的聲音戛然而止,一張憔悴不堪的臉霎時變成了灰白色,顫聲道:“顏翹楚那小賤人才剛剛回府,就······”
兩人面面相覷,臉上皆是一片掩不住的驚惶失措,這才想起來,這院子,原本就是顏翹楚的娘親的!
難道是她得知自己的女兒回來了,所以才會跑了出來?
“奶娘,怎么辦?我該怎么辦???”沙梓琴害怕得哭了起來,“是她,一定是她回來了!她來找我報仇了!她來找我報仇了!”
“小姐!小姐您別慌,別慌啊!”容媽媽強行克制著心里的恐懼,安慰道:“或許她根本不知當年的事呢?依老奴看,就算真的是她,她應當也只是想看看她的女兒罷了。您想想,若是她真的想找您報仇,為何卻不對您動手呢?”
聽了這話,沙梓琴總算稍稍安心了些,想到那條巨蟒的確幾次三番都沒吃了她,倒真不像是來報仇的······
兩人的手緊緊交握著,似是只有這樣才能稍稍安心一些,只是那臉上,卻盡是如出一轍的驚惶恐懼。
“二夫人,貞掌柜送衣裳首飾來了。”倚翠恭敬道。
樹倒猢猻散,沙梓琴在宰相府作威作福這么多年,以往所有人都對她百般討好,可如今,待她一如既往的卻只剩了倚翠和容媽媽。
這些,沙梓琴自然不是很清楚,否則非活活氣死了不可。
“叫她直接去送給二小姐,然后領她去賬房結賬吧?!鄙宠髑贌o力地揮了揮手道。
“是。”頓了頓,倚翠又接著道:“二夫人,大小姐又來看您了,見是不見?”
大小姐倒是個孝順的,這幾日每天雷打不動的往這里跑,面上的擔憂也毫不作假,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夫人的親生女兒呢,相比起來,二小姐和三少爺可就······唉!
沙梓琴臉色一變,“不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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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能瞧見她的狼狽樣,還真是可惜啊······”嬌媚不遜少女的臉蛋被一絲惆悵所籠罩,就連蹙眉亦是那般風情萬種,只是那眼神,卻怎么看怎么有種幸災樂禍的神采。
顏翹楚淡淡笑了笑,有琉玥和紅綢在,她倒也不擔心周圍會有人聽到她們的談話。
遂卸下了偽裝,淡淡笑了笑,“事情辦妥了嗎?”
“辦妥了,主子何時需要?”
“就這兩日吧,找個機會,如今可是趁虛而入的最佳時機?!鳖伮N楚云淡風輕地笑道,眼底卻是一片幽深森冷。
手掌一翻,一個小巧精致的錦盒以一個刁鉆詭異的角度不動聲色地塞進了貞娘的手中。
貞娘亦不動聲色地收了起來,會意一笑,“主子就放心好了,貞娘一定將事情辦妥了?!?/p>
“對了,十日后便是太后的六十大壽了,據可靠消息,皇上似有意正式在那一日宣布您和即墨明靳的婚期。”貞娘擔憂道:“主子可有想好對策?”
顏翹楚眸光微微閃了閃,輕笑道:“貞姨不必擔憂,船到橋頭自然直,圣旨不可抗,但卻不是完全沒有辦法作廢這樁婚事的,我自有主張?!?/p>
如今雖說她的勢力已不小,但她也有自知之明,與皇室硬碰硬,無疑是自掘墳墓,不到萬不得已,她絕不會輕易與皇室交惡,只是這并不代表她顏翹楚就是好欺負的,能任人搓圓捏扁的泥人兒。
聞言,貞娘也不再多說什么,知道自己不方便久留,縱使心里萬般不舍,也只得揮手道別了,只期望主子能早日報完仇回來與他們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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