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火時光間,顏翹楚已然改變了最初的打算,皇上是個大變數,按目前的情況來看,這里面似乎還藏著某些她不知道的事,就算她承認了也未必能達成所愿!
大腦飛速運轉了起來,只不過片刻,便做出了決定。
“我······我······”
“顏小姐,你可要想好了再說,欺君之罪可是要砍頭的!”即墨明靳陰惻惻道,不知為何,心里忽然涌起了股不好的預感。
顏翹楚單薄的身軀更加劇烈的顫抖了起來,似是被他嚇壞了。
即墨祀面沉如水,冷冷地瞥了眼自己的兒子,對顏翹楚和善道:“翹楚你不必怕他,該如何便是如何,萬事有朕替你做主!”
不是“事實如何便如何說”,而是“該如何便如何”,個中深意值得推敲。
顏翹楚眸光微閃,兩行清淚驟然毫無預兆地滑落,“二皇子殿下,我知道你的目的就是退婚,你不喜歡我可以明明白白跟我說,翹楚雖是鄉野間長大的,比不上京城的貴女千金,可也不是那等會死纏爛打之人!”
“既然二皇子殿下早已心有所屬,翹楚亦愿成人之美。皇上,翹楚懇請皇上收回成命,否則翹楚怕是真真要無臉再活在這個世上了!”
避重就輕并不說勾搭男子一事是真是假,這樣就算到時候東窗事發也不算欺君,可話里話外的意思,分明是在說即墨明靳為了要退婚所以才刻意重傷她。
如此有自知之明的成人之美,倒也博得了在場不少人的好感,而最后那句凄楚的哭求,更引來無限遐想,也更加不動聲色的坐實了即墨明靳“無中生有”的罪狀。
“你!你這個賤人······”
“住口!”即墨祀厲聲大喝道:“你還有何話好說?朕真沒想到,悉心教導了這么多年竟然教出了一個這樣的兒子,好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你這是存心想要逼死翹楚嗎!”
即墨明靳滿眼陰狠地瞪了眼顏翹楚,扭頭對即墨祀道:“父皇您別聽這賤······女人胡說八道,若您不信大可以······”
“你莫不是還想找幾個證人來證實?既然你早就打定了這個主意,自然早有準備,你以為朕還會相信你嗎?”
即墨明靳頓時百口莫辯,皇上已經徹底將他的路都堵死了,話里話外竟然處處都在維護那個賤人!
不甘心地看了眼自己的幾個好兄弟,左明棠不動聲色地沖他搖了搖頭,姬珉顥亦是滿臉的不贊同,顯然都不贊成他再與皇上起沖突。
而即墨明軒卻目露沉思,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即墨明靳恨恨地咬了咬牙,死死瞪著顏翹楚,那目光,似是恨不得一口將她吞了般。
顏翹楚頓時身形一顫,惶恐道:“皇上,翹楚懇請皇上收回成命!”
即墨祀憐惜道:“翹楚莫怕,有朕在,他不敢對你如何!”
“不······我不要嫁,他會殺了我的······他會殺了我的!不要······我不要嫁······”
眾人的視線不由的聚集到了即墨明靳的臉上,恰巧遇上了他還未來得及收回的充滿殺意的眼神。
雖礙于他的身份,眾人嘴上并不會說什么,但心里的天枰已然傾斜,對即墨明靳的人品更有種說不出來的鄙夷。
什么癡情不癡情的,在他們看來簡直是個笑話,即墨明靳這般嫌棄顏翹楚的真正的原因是什么,眾人都心知肚明。
倘若顏翹楚比云馥蘭更美,他還會如此這般嗎?怕是早就迫不及待要享受這齊人之福了!
即墨明靳頓時郁結于胸,險些沒氣得吐出血來!
如此一來,顏翹楚若真的發生了什么“意外”,他還真是撇不清了!
“翹楚莫怕,有朕在,誰也動不了你一根寒毛!”
對上皇上暗含警告的眼神,即墨明靳登時心中一凜,還未來得及出世的毒計胎死腹中!
悠悠轉開視線,“忠勇侯,你家孫女蘭丫頭今年也一十有六了吧?”
忠勇侯心頭猛地一跳:“是······”
“嗯,也到了該婚配的年紀了。”即墨祀若有所思道,完全無視掉了即墨明靳似期待又似擔憂的視線,“明棠,你如今已有雙十年華了,也是該娶親了,蘭丫頭可是京城第一美人,才貌雙全,朕就做主將她賜予你可好?”
“父皇!”即墨明靳頓時驚叫了一聲,話到嘴邊,卻被即墨祀似怒非怒似笑非笑的冷酷眼神給震住了。
云馥蘭焦急地想要說些什么,可手腕卻被身旁的母親死死拽住了,扭頭正對上了母親前所未有過的嚴厲眼神。
“你是想害死我們整個忠勇侯府嗎?”
“娘,我······”
“若你還當我是你娘,就給我住口!現在不是你能任性的時候,有什么事我們回去從長計議!”
云馥蘭不甘心望向了即墨明靳,卻見他并沒有想要再說什么的打算,心中頓感凄然失望。
左明棠眉頭微擰,斟酌著剛想開口拒絕,卻被皇上給打斷了。
“朕如今年事已高,國務繁忙,時常感覺力不從心,看來是時候立儲幫襯幫襯朕了······”
“翹楚,你說你不愿嫁老二,那你看看,朕的幾個兒子里面,你喜歡哪一個,朕立即給你指婚!”
這兩件原本風馬牛不相及的事,卻被他放到了一起談,潛臺詞莫不是顏翹楚挑了誰,誰就是儲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