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已在一品香定了雅間為大姐慶生,不知大姐是否賞臉呢?”
對上她笑靨如花的俏臉,顏翹楚心里“突”的一下,眸光閃了閃。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女人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真是個不安分的妹紙啊······
“妹妹你待姐姐真是太好了!我······我真的是太······太感動了!”抹一把鱷魚的眼淚,然后再用濕漉漉的手緊緊抓住她的手,扭捏道:“妹妹可否容姐姐梳洗打扮一下?你也知道,今天對我來說可是個極重要的日子呢······”
感覺到手上濕潤的觸感,顏如玉惡心得臉都扭曲了,強(qiáng)忍著想吐的沖動,皮笑肉不笑道:“大姐你快去吧,現(xiàn)在時辰尚早,沒關(guān)系的?!?/p>
“好,那妹妹你先在這兒坐著等一下,我很快就好的。”
說罷,顏翹楚便領(lǐng)著琉玥和紅綢進(jìn)了自己的屋子,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甚至連杯茶都沒吩咐給顏如玉,就那么將她一個人丟在廳里干等著。
顏如玉起先也沒覺得有什么,獨(dú)自坐在椅子上嘴角還噙著抹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可是漸漸的,那笑僵硬了,然后,俏臉也扭曲了。
本以為她說很快就好,半個時辰應(yīng)該就差不多了,可是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一個半時辰了,卻還是連她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來人!”
“二小姐有何吩咐?”媽呀,二小姐的臉色好嚇人,好可怕好可怕!
顏如玉僵硬著身體,咬牙切齒道:“去看看你們小姐好了沒?!?/p>
“是,奴婢這就去?!?/p>
而房間里,某女卻慵懶地躺在鋪著雪白虎皮的貴妃榻上,瞇著眼極舒適地享受著琉玥和紅綢的服侍,一人在給她捏肩按摩,一人給她喂著各種靈果,想要什么只要張張嘴就好,這小日子過得,簡直賽神仙了。
而琉玥和紅綢兩人則是滿臉含笑,極寵溺地看著那傾城絕色的人兒,手上的動作極溫柔,仿若在對待什么稀世珍寶般極盡小心虔誠。
“大小姐,二小姐讓奴婢來問問您好了沒?!?/p>
慵懶優(yōu)雅如波斯貓的人兒緩緩張開了她充滿神秘而又迷人琉光的雙眸,輕啟紅唇,“快了,叫二小姐再耐心等候片刻。”
“是?!?/p>
“唔,時間也差不多了,幫我梳洗更衣吧,人家下了這么大的血本,咱們?nèi)羰遣毁p臉那就太不近人情了?!?/p>
顏翹楚悠悠把玩著那支赤金點(diǎn)鉆銜夜明珠九翼舞鳳金簪,嘴角勾起了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小姐,今天就穿這件泣血鳳凰羽衣好不好?小姐穿上一定光芒萬丈迷死人不償命了!”紅綢手捧泣血鳳凰羽衣興致激昂道,腦海中不由幻想起了自家小姐穿上這衣服的模樣,想著想著,嘴角竟似有可疑液體滲出。
泣血鳳凰羽衣,傳說中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絕世珍寶,如血一樣的艷紅,泛著瑩瑩琉光,妖冶奪目,似有著勾人心魂的魔力,教人看一眼就再難移開視線。
領(lǐng)口和袖口皆鑲著七彩絢爛的羽毛,傳說那是鳳凰身上脫落下的毛發(fā),裙身上繡著大朵大朵魔魅艷冶的曼珠沙華,紅得發(fā)黑的地獄之花,綻放在染了血似的衣衫上,散發(fā)著它獨(dú)有的致命誘惑,如此神秘而又妖魅。
可想而知,若是顏翹楚穿上這件泣血鳳凰羽衣,將會是怎樣的妖嬈傾世魅惑眾生······
“果然符合紅衣的風(fēng)格?!币粯幽敲礋?。
顏翹楚揚(yáng)眉淺笑,盈盈水眸波光瀲滟,不難看出,她對這份禮物很滿意,打心眼兒里的喜愛,只可惜······
“現(xiàn)在還不適合穿這個走出去,先收起來吧?!?/p>
紅綢遺憾地撇了撇嘴,卻也知道,這件衣服確實(shí)太過顯眼,現(xiàn)在暴露在世人眼前著實(shí)不妥,無奈,也只得暫且收起來,殷切期盼著小姐的“真實(shí)身份”能早日公之于眾,讓世人好好瞻仰瞻仰她們家小姐的絕世風(fēng)姿。
今日的顏翹楚,并未再作那般俗不可耐的裝扮,只是簡單的一件紫色羅裙,發(fā)梳墮馬髻,慵懶嫵媚之姿勾得人心癢難耐,發(fā)髻上斜插著那支赤金點(diǎn)鉆銜夜明珠九翼舞鳳金簪,及一支七彩絲結(jié)水晶的赤金梅花步搖,雍容高貴勝國母。
手腕上戴著一只冰種飄花翡翠鐲子,更襯得她雪白無瑕的皓腕冰肌玉骨晶瑩剔透吹彈可破。
如今她算是已經(jīng)被逼上梁山了,也懶得再偽裝成低俗、媚俗、庸俗的“三俗女”了,既是無用功,又何苦再“作踐”自己呢?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顏翹楚忽的對著鏡子嗤笑了一聲,眉宇間的不屑和傲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如一個王者般。
蒙上面紗,遮住了那絕色的容顏,款款往外走去,身后,琉玥和紅綢如兩尊守護(hù)神般緊緊跟隨。
“妹妹,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抬頭,一怔愣神。
這真的是顏翹楚那個丑女人?
眼底一縷驚艷光芒閃過,很快便被濃郁的嫉妒給掩埋了。
不過是被她踩在腳下的一灘爛泥,這樣的美好她如何配擁有?毀掉,一定要?dú)У簦?/p>
“妹妹?你怎么了?”
“???沒什么,大姐太美了,妹妹我都看呆了呢?!毖谌パ鄣椎哪且唤z瘋狂嫉妒,假笑道:“大姐都準(zhǔn)備好了吧?那我們就出發(fā)吧,時辰已經(jīng)不早了呢。”
“好?!?/p>
瞥了眼她身后跟著的琉玥和紅綢兩人,顏如玉又道:“大姐,今日就不要讓下人一起了吧,就我們姐妹二人痛痛快快喝一杯,聊聊貼心話豈不樂哉?”
“這······好吧!”似是覺得她說的也有理,顏翹楚并不曾多想,便點(diǎn)頭同意了,“琉玥紅綢,你們就留在府里吧,不要跟著了?!?/p>
“是?!?/p>
顏如玉心下大喜,面上的笑也不覺真了幾分,本還想了好一堆理由呢,沒想到竟然這么容易就同意了,真是個蠢貨!
兩刻左右后,一輛象征著身份的豪華馬車停在了一品香前,當(dāng)看到那個與傳說中低俗不堪丑陋無鹽的顏大小姐的形象完全不符的顏翹楚時,毫無例外,眾人全懵了,傻眼了。
由于傳說和現(xiàn)實(shí)沖擊太大,以至于眾人竟完全忽略了一旁那位貨真價實(shí)的美人兒,眼睛全都黏在顏翹楚的身上摘不下來了,可讓某人生生咬碎了一口銀牙。
跟著小二來到事先定好的雅間,剛一踏進(jìn)雅間,一股甜甜的香氣便撲面而來。
顏翹楚眉頭微蹙,這一品香何時換了熏香,竟連她這個老板也不知道?
“大姐,你怎么了?”顏如玉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的臉色,生怕她是看出了些什么,轉(zhuǎn)念一想,又為自己的大驚小怪而唾棄不已。
就憑這個蠢貨,哪里可能有什么發(fā)現(xiàn)?為了那份“大禮”,她可是下了大血本了呢,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顏翹楚搖了搖頭,“沒什么,就是第一次進(jìn)這一品香的雅間,覺得稀奇罷了。”說著,還故作很稀罕的樣子四處摸摸看看。
果然是個上不臺面的鄉(xiāng)巴佬!
顏如玉不由露出了鄙夷的神情,對一旁的小二吩咐道:“將菜都呈上來吧,另外再來一壺花雕?!?/p>
“是,兩位小姐請稍等,小的這就去吩咐?!?/p>
不一會兒,早就預(yù)定好的一桌好酒好菜便呈了上來,送完最后一道菜,小二便將雅間的門給帶上走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了兩位客人。
顏如玉含笑為顏翹楚斟了杯酒,酒杯笑道:“今日是大姐的生辰,妹妹我敬你一杯,祝大姐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青春永在,美貌常駐?!?/p>
“謝謝妹妹,可是······這酒好烈的······”
“大姐這是不肯給小妹面子嗎?今日就你我姐妹二人,大姐就賞個臉,陪小妹暢飲幾杯吧。”
“好······好吧,就一杯,我只喝一杯哦,不然真要醉了呢?!?/p>
顏如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只要她喝了便好,哪怕只一杯!
顏翹楚亦舉起酒杯,與她的輕輕碰了一下,隨后一飲而盡,微微瞇起的雙眸斂去了眼底的一絲迷惑。
這酒并沒有問題,顏如玉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還沒等她來得及再想些什么,只覺腦子一陣暈眩,頓感頭重腳輕,迷迷糊糊“砰”一下便倒在了桌子上。
“大姐?大姐你怎么了?”
顏如玉試探著喚了兩聲,見她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當(dāng)即便咧開嘴笑了。
“蠢貨!”
鼻孔朝天哼哼了兩聲,又自斟自飲喝了兩杯酒,吃了好些菜,直到自己酒足飯飽又歇了半個時辰后才架著顏翹楚下了樓去。
兩人皆是一身的酒氣,在旁人看來,顏翹楚就是喝醉了昏睡過去的,并沒有任何不妥,自然也不會有任何人懷疑什么。
而顏如玉就這樣正大光明地將顏翹楚給帶上了馬車,七拐八拐地進(jìn)了條偏僻的小巷子,疑似某種暗號的很有節(jié)奏幾聲敲門聲過后,大門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