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朝中勢力分為幾個陣營,圣旨才剛下,除了即墨明靳那個陣營的人,其他大臣全部聯合起來欲求見皇上,誰料還沒等他們有所行動,翌日一早上朝時竟就見到皇上坐在了龍椅上!
雖面色有些蒼白,身體也明顯削瘦了下來,但那張臉,那一舉一動,確是皇上無疑。
看來,圣旨一事的確千真萬確是皇上的意思了。
但其他皇子又怎會如此輕易就讓即墨明靳得了勢?當即給自己的擁護者甩了幾個眼神,便接二連三有人跳出來對那圣旨一事表示了反對,各種冠冕堂皇的理由全部放上了臺面,口口聲聲高呼著讓皇上三思而后行。
然而皇上卻出乎意料的態度很強硬,二話不說全部駁了回去,隨后便以身體不適為由早早下了朝,任那些人如何磕破了腦袋也置之不理。
即使有些人再如何不愿,但皇上金口玉言,誰也不能拿著刀子逼他收回圣旨。
日子也就在這種萬分詭譎的氛圍下一點點的過去了,四名側妃人選都已敲定,不是某某將軍之女就是某某公侯孫女。
總之,如今的即墨明靳是真正的如虎添翼了,只要娶了那四名女子,就相當于將朝中大部分的兵權政權都握在了自己手中,加上他手里原本就有的勢力,怕是哪怕他想推翻自己的父皇自己登位都不是什么難事了。
一時間,眾人茶余飯后談論的話題又圍繞著即墨明靳和顏翹楚還有那四位側妃展開了,而前段時間丑聞風波鬧得滿天飛的顏如玉倒是漸漸被人遺忘了。
但她的存在,卻還是礙著了有些人的眼。
“老爺,您瞧瞧那顏如玉如今都折騰成什么樣兒了!老太太都被她氣得病倒了,整個府上也都被她搞得烏煙瘴氣,難道您還要這么放任她胡鬧下去嗎!”秦氏咬著牙道,想起顏如玉那荒唐淫luan的模樣,只恨不能將她撕了才好!
真是人不可貌相,如今那小蹄子簡直就成了個欲魔,成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知道在房間里與男子做那茍且之事。
一個兩個也就罷了,誰想她竟然每次都同時與好幾個男子······如今這府上的男子甭管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還是俊的丑的,幾乎都與她有了一腿,再這樣下去,他們這沙府都該變成淫窩了!
而且現在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那小蹄子身上竟然蔓延著股極其難聞的惡臭,稍稍靠近她一點都會被熏得幾欲作嘔,也難怪那些個男人每次去與她茍且都跟要上斷頭臺似的,甚至還有幾個竟是死也不愿再碰她。
想也是,那種惡臭就算隔著兩三尺遠都能教人將隔夜飯吐出來了,何況還是與她那般親密接觸?可不就是酷刑么!
光是想想,秦氏就不由的臉色發白,胃里一陣翻涌。
不行,無論如何她都要將那賤人趕出去才行!不,光是這樣還不夠,一定要說服老爺跟她斷絕了關系,他們沙府可丟不起那人!
沙梓楓無奈嘆了口氣,“你以為我就樂意看到咱們府上被鬧得雞飛狗跳么?可無論怎么說她也是我的外甥女,還有母親護著,若是真的······母親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一聽這話,秦氏的眼睛頓時就亮了,有門兒!
當下眼珠子咕嚕嚕轉了轉,道:“老爺,您也莫怪妾身狠心,要妾身說,這顏如玉是絕對再留不得了!”
“您也看到她如今這副模樣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何況她還與府上那么多男子有染,就算咱們下了死命令,可誰又敢擔保絕不會有人外傳一個字?如今她算是徹底沒救了,可您別忘了咱們還有容兒和波兒啊!”
“容兒的容貌已經毀了,若是名聲也被她帶壞了,還有誰敢娶我們容兒?您讓容兒以后可怎么辦啊!還有波兒,眼看就要娶妻了,這府上留著這么個禍害,還有誰敢把女兒嫁到咱們家?現在光是聽到‘顏如玉’這三個字,那些個千金小姐們就避之唯恐不及了!”
“老爺,她是您的外甥女沒錯,您想代替琴妹子照顧好她的女兒這妾身也可以理解,可您不能不為咱們的一雙兒女考慮啊!”
秦氏一邊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一邊還用帕子不住地抹著硬擠出來的淚,滿意地看到沙梓楓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嘴角悄然勾起了抹冷冽的弧度。
要說這秦氏也的確聰明,知道打蛇打七寸,如今自家老爺最在意的是什么?當然是自己的仕途!為了讓自己的仕途能更上一層樓,他可早早就將希望寄托在了一雙兒女身上,任何擋了他的路的,都絕對會被當做攔路石解決掉!
果然,沙梓楓沉了沉臉,臉色變幻不定,卻還是有些猶豫道:“可是母親那邊······”
“老爺若是擔心這個,妾身倒是有個法子。”
“哦?說來聽聽。”
秦氏泯了泯唇,輕笑道:“其實依妾身看,老太太倒并非是看不透繼續留著顏如玉的后果,也不是不擔心,只不過畢竟是自個兒最疼愛的外孫女,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罷了,畢竟宰相府那邊怕是回不去了,就算回去了也絕不會有好日子過,若是連咱們都不能再收留她了,這去處自然就成了個問題,若是咱們能給她尋個好去處,相信老太太一定不會反對的。”
“說起來容易。”沙梓楓無奈嘆了口氣,“咱們沙家顏家兩家雖然旁支親戚不少,可如今這情況,還有誰肯收留她?母親也絕不會放心將她交給那些人的。”
“妾身可不是這個意思,老爺您且聽妾身慢慢道來。這顏如玉的名聲如今算是徹底臭了,莫說權貴高官,就是平民百姓也不見得有人愿意娶她,想找個婆家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而一個女子若是一生不嫁,那脊梁骨都絕對會被人給戳爛了,到時候有可能還會連累咱們這些親戚被人詬病。既然如此,倒還不如送她去庵堂削發為尼常伴青燈古佛了此殘生,反正都注定要孤苦一生了,去當了姑子,非但能堵了悠悠眾口,對外還可說她是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甘愿以此來洗清自己的罪孽,乞求上蒼原諒。”
“如此一來,倒也能落得個好名聲,相信老太太不會反對的。”
沙梓楓沉默了,擰著眉頭一臉的沉思,前前后后想了許久,久久未曾言語。
秦氏也不急,她知道,他一定會同意的。
果然,半晌后,沙梓楓沉聲道:“好,就這么辦吧,母親那邊我去說,至于玉兒······就交給你了。”
頓了頓,又接著道:“盡量給她安排個好點的庵堂,多打點一下,莫要讓人虧待了她,至于銀錢方面,也盡量多給她些吧,往后她也只能靠這個傍身了。”
“老爺放心,妾身明白。”秦氏笑呵呵地應了下來,心里卻止不住冷笑連連,眼底森冷的寒芒快速閃過,就連沙梓楓也未曾來得及捕捉到些什么。
夜深人靜時,幾個鬼祟的身影抬著個麻袋悄悄探出了沙府,駕著馬車一路往城門飛奔而去。
“站住!城門已關,有事明日請早!”幾個城門守衛一臉肅穆地攔下了馬車。
只不過來者顯然早有準備,只見駕著馬車的中年男子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道:“各位軍爺,小人是禮部侍郎府的,我家表小姐半夜突發疾病性命垂危,趕著出城去找李神醫,還請各位軍爺通融一下,這人命關天·······”
幾個守衛相互看了眼,其中一個上前去檢查了一下令牌真偽,又道:“打開車門例行檢查。”
“這······”
“怎么?莫非有何不可告人之事?”
話音剛落,又幾個守衛手執兵器警惕地圍了上來,顯然只要稍稍發現不對的地方,便會采取暴力。
那駕車之人卻只干笑了兩聲,“軍爺這是哪兒的話?小人也是無奈,您是不知道,我家這表小姐也不知是得了什么病,渾身都散發著股惡臭,小人也是怕沖撞了軍爺。”
“行了,老老實實開門吧!”守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那人無奈,也只得打開了車門,霎時,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撲面而來,熏得幾個大老爺們兒一陣反胃,連連退后了幾步。
“行了行了,快關上。”
“是是是,實在對不住了各位軍爺,小小心意,就當是小人請各位軍爺喝酒賠罪了。”說著,一個分量十足的荷包便塞進了那守衛的手里。
那人倒也不推拒,很自然地接了過來,掂了掂分量,難看的臉色才好轉了些,露出了抹笑,“行了,你們走吧。開城門!”
“那就多謝軍爺了,小人告辭。”
出了城門,馬車一路往北飛奔而去,足足走了半個月,直到最北邊最貧瘠的北寒之地才停了下來,隨意找了個窮鄉僻壤,便將昏迷著的顏如玉給丟了下去。
“快回吧,這鬼地方,我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呆了!”
“等等,還有件事沒完成呢。”
“什么事?”
“夫人不是交代過,要將她那張臉給好好整一整嗎?”
“對啊!你不提我還真差點給忘了!”
那人猛地一拍大腿,咂了咂舌,“要說這夫人還真是夠狠的。”
嘴里雖這樣說著,可手上卻是一點沒留情,鋒利的刀刃“唰唰”在她臉上揮舞了幾下,頓時,原本傾國傾城的臉蛋就變得皮開肉綻,傷疤縱橫交錯,血流不止,看上去極恐怖駭人。
“唉,真是可惜了啊。”
“得了,別貓哭耗子了,趕緊走吧。”
臉被毀了,顏如玉便連最后唯一的資本也沒了,身體散發著惡臭,貌丑如鬼魅,但凡見著她的,無不避開老遠繞道而行,視其如瘟疫。
身無分文又身無長處,生活舉步艱辛,在這個極度貧瘠的地方,就連乞討也討不到任何東西,最終,曾經的宰相府千金,竟然淪落到與狗搶食的地步!
最悲劇的還不是這個,而是她那具淫蕩至極好似怎么也滿足不了的身子!
若是在以前,憑著她的容貌,只要隨意勾勾手指,男人絕對會前赴后繼,可是如今,容貌被毀,雪白如玉的肌膚也因常年不洗澡而變得黑漆漆的,惡劣的環境更將她的肌膚磨得粗糙至極,加之她那身惡臭,哪兒還有半個男人愿意靠近她?
當然,那些同樣臟臭的乞丐除外。
而曾經高傲不可一世的顏如玉,便就此淪為了任那些乞丐肆意凌辱玩弄的忄生奴,真真是可悲、可嘆!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了,至今尚昏迷不醒的顏如玉,自然不會想到,接下來等待她的會是怎樣殘酷的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