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突如其來的充滿了怒意威嚴的聲音打斷了這一切。
眾人詫異地順著聲音望去,想看看究竟是哪個不要命的竟敢在二皇子的婚禮上搗亂,卻在看清來人面容的那一刻,齊齊驚呆了,傻眼了。
“呼 ̄”
好不容易,高高提到嗓子眼兒的心終于安全歸為了,全身緊繃的肌肉也在瞬間松了下來。
即墨明軒淡淡一笑,緊握的拳頭終于松開了。
與此同時,顏翹楚亦總算安心了。
還好,還好趕上了,否則她可就虧大了。
喜帕下,玫瑰唇瓣悄然綻放開來。
即墨明禎,不知你對我送的這份新婚禮物是否還滿意呢?
“父······父皇?!”
“皇上?怎么······怎么會有兩個皇上?!”
“天,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究竟哪個才是真的?”
看了看坐在主座上的那位,又看了看眼前剛剛進來的這位,一樣的容貌,完全挑不出一絲不同······眾人徹底凌亂了。
難道皇上還有同胞兄弟?說明天太陽會從西邊升起還比較容易相信些!
“放肆!竟敢假冒朕!”坐在主座上的皇上猛地一拍桌子,怒不可遏道:“來人,將這個大膽賊子給朕拿下!”
“誰敢動!”跟在剛剛進來的皇上身邊的那位紅衣絕色妖孽美男嗤笑道:“睜大你們的狗眼看好了,若是被賊人蒙蔽沖撞了天子,那可是要抄家滅族的大罪。”
此話一出,誰還敢上前?一眾舉著刀劍的御林軍只傻愣愣地圍成圈兒將大堂圍了個水泄不通,卻誰也不敢有任何動作,一個個滿臉狐疑地在兩個皇上身上來回打量,看來看去卻仍舊沒看出個端倪來。
看著眼前的情形,剛剛進來的那位皇上卻是怒極反笑,“好,好一個大膽賊子,朕總算是見識到何為賊喊捉賊了。”
說罷,又將目光轉向一臉迷惑的即墨明禎,似笑非笑道:“禎兒,你說說,究竟誰真誰假?”
“這······”
就在即墨明禎猶豫不定間,作為新娘的顏翹楚卻忽然掀起了蓋頭,對著之后進來的那位皇上盈盈一拜,“翹楚見過皇帝伯伯。”
“哈哈,好,好!翹楚,來,過來皇帝伯伯這里。”
“等等!”即墨明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目光灼灼道:“你怎么知道他是真的?”
“是啊,顏小姐是如何知道的?如今一切尚未明了,顏小姐還是小心為上啊。”一明顯是即墨明禎陣營的官員隱晦道。
那坐在主座上的皇上亦沉下臉來,面帶不豫道:“翹楚,你的意思是朕這個皇帝是假的?”
顏翹楚淡然一笑,“你究竟是真是假,稍后就知道了。”
“大家不是都很好奇我究竟是如何判斷出的嗎?其實很簡單。當日忽然接到皇帝伯伯的賜婚圣旨,我便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了,因為皇帝伯伯曾經說過,不會勉強我嫁給二皇子,未來夫君的人選,定會由我自己挑。試問皇帝伯伯乃是一國之君,又豈會出爾反爾言而無信?”
“于是我便想著進宮去親自面見皇帝伯伯,問問究竟是何緣由,可誰想我拿著皇帝伯伯親賜的令牌道宮門口時卻意外被攔了下來,還被告知皇帝伯伯重病臥床不見任何人。我想著皇帝伯伯平日待我甚好,如今他病了,我說什么也得去看望看望他才是吧?”
“可哪知道那些人硬是說什么也不肯放我進去,問得多了,就給我顧左右而言他,躲躲閃閃前后矛盾,這不是有貓膩又是什么?且當日皇帝伯伯給我令牌時曾說過,只要我拿著這塊令牌,無論何時都可以隨意出入宮中的,怎么說變就變了呢?而且······我還當真不知道,這塊令牌,究竟何時變得這般廉價了呢?”
看著她手中那塊刻著“如朕親臨”字樣的令牌,眾人皆是一陣無語。
什么叫如朕親臨?就是說見到這塊令牌就跟見到皇上一樣,所有人都必須下跪行禮三呼萬歲!
令牌便等同于皇上自己,卻為何連皇宮都進不去了?皇上進不了自己的家?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一時間,眾人看向那為坐在主座上的皇上的眼神已經變得有些審視和疑惑了,而那些御林軍手中的刀劍也不覺微微變了方向。
手里把玩著令牌,顏翹楚又接著漫不經心道:“這幾個疑點加起來,若是還不能發現些什么,那就真是蠢得沒藥救了。于是我便尋了以往結識的一位義兄,也就是皇帝伯伯身邊這位,請他來了個夜探皇宮!”
嘶 ̄夜探皇宮?!
眾人皆倒吸一口涼氣,又聽她接著道:“沒想到這一探,還當真探出了個驚天大陰謀。”
“什么陰謀?”不知何時,眾人的思維已經完全跟著她走了。
看著即墨明禎陰晴不定的面色,顏翹楚笑了,“想必二皇子也一定很想知道是什么驚天大陰謀吧?”
不待他回答,顏翹楚又自顧自話道:“想必大家都還記得前段時日五皇子的那件事吧?也就是那時,從宮中傳出消息說皇帝伯伯被氣得病倒了。其實皇帝伯伯并非是病了,而是中了毒,恰逢那日怒急攻心導致毒發,這才昏迷不醒。”
“嘶 ̄中毒?你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千真萬確!”顏翹楚淡淡瞟了眼那插嘴之人,敏銳地察覺到即墨明禎的拳頭已經青筋暴起了,遂笑得愈發燦爛了,“皇上中毒昏迷不醒,最重要的應該是想辦法解毒救人吧?可誰知狼子野心的某人卻將這次的事當做了自己更上一層樓的跳板,竟然玩兒了個李代桃僵!”
話說到這兒,接下來的事大家似乎都能想象到了,一個個面色驚疑不定地看著那滿面陰沉漆黑的即墨明禎,不著痕跡地遠離了他一些。
“假龍鳩占鵲巢,于是便有了接下來的賜婚圣旨,通過姻親關系來豐滿自己的羽翼,使得自己如虎添翼,朝堂上下里外一把抓,然后再找個恰當的時機,讓皇上被駕崩,于是某人便可光明正大地上位了,到那時,試問朝堂上下,誰還能有資格與之爭鋒?”
聞言,眾人無不冷汗涔涔,一個個面色慘白,兩腿發虛。
果然好一個驚天大陰謀!
顏翹楚似笑非笑地掃了眼在場的眾人,“如何?震驚吧?當初我剛得到這個消息時,亦震驚不已,最終與我義兄聯手費盡了心機才將皇帝伯伯給救了出來。”
“然,皇帝伯伯當時中毒已深,唯有回天丹方能救回一命,幸而我義兄朋友多人脈廣,費盡心思直到昨日才總算是弄到了一顆,只是服下回天丹卻也沒那么快蘇醒,于是萬般無奈之下,我也只得將計就計繼續今日的婚禮了。”
“好在,皇帝伯伯醒得及時,一切,都還來得及······”
回天丹,自然從頭到尾只有一顆,至于天價賣給即墨明禎的那顆,自然是假的了。
省略了即墨明禎曾買回天丹一事沒說,只是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相信即墨明禎只要不傻,也絕不會將此事說出來的,否則拿了解藥卻還棄皇上于不顧,那可就真真坐實了他欲要謀逆的罪名了。
皇上深吸了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暴怒,喝道:“來人,將那膽大包天的賊子給朕拿下!”
一聲令下,那些御林軍便手持刀劍撲向了那個條假龍。
誰知那人見事情暴露,竟惡向膽邊生,一掌劈向了顏翹楚!
“賤人!都是你,我要殺了你!”
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眾人齊齊愣住了。
因為在心里想著其他的事,是以顏翹楚并未能在第一時間內做出反應,而當她反應過來之時,卻已經晚了。
強勁的靈氣劃破空氣直奔她的面部而來,一方薄薄的面紗,瞬間四分五裂。
“放肆!”一聲怒吼,卻是離顏翹楚最近的妖孽紅衣最先做出了反應,藍階強者的全力一擊,瞬間將那人劈翻了老遠口吐鮮血狠狠砸在了地上。
而眾人驚愕呆滯的目光卻全都集中在了顏翹楚那張毫無遮擋的臉上,絕美不可方物的容顏,瞬間俘虜了在場所有人,不少人的眼里瞬間流露出了驚艷癡迷的神色,就連即墨明禎亦傻傻呆住了,眼底強烈的占有欲教人心驚。
反應最奇怪的大概還要屬皇上和顏濤了,那似癡迷似懷念似愛慕又似怨恨的眼神,看得顏翹楚一陣背脊發涼。
短暫的驚怒過后,顏翹楚也只得認命了,只是心里卻將那罪魁禍首給恨到了骨子里。
“皇帝伯伯······”
“嗯?”皇上猛地一愣,旋即回過神來,有些尷尬有些感慨道:“翹楚還真是將我們騙得好慘啊,這般絕色之姿,竟被世人傳得那般丑陋不堪······朕就知道,她的女兒,又怎會丑陋呢?”
后面一句,卻是他自言自語般的呢喃,不過哪兒能逃得過顏翹楚的耳朵?
心中微微一動,卻也沒多說什么,只是催促道:“皇帝伯伯,還是快些將那賊人抓起來吧,免得讓他再來害人。”
“嗯,你說得沒錯,這狗東西卻是該千刀萬剮了!”皇上恨恨地瞪了那人一眼,咬牙道:“將他給朕拿下!”
“是,皇上!”
“皇上饒命啊!草民知罪了!”
“饒命?膽敢冒充朕,你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被御林軍麻利地五花大綁了起來,似是意識到自己即將命不久矣,萬般驚恐之下,那人竟對著即墨明禎哭喊道:“二皇子,求求您救救草民吧!二皇子救命啊!”
此話一出,幾乎就已經確定了即墨明禎主使的罪名。
“哼!”皇上冷哼了一聲,滿眼復雜地看著自己最滿意的兒子,“即墨明禎,你還有何話可說?”
即墨明禎“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卑不亢道:“父皇,兒臣冤枉。”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喊冤?”皇上氣樂了,身體虛弱心里又煩躁不已,也沒什么心思再與他多費口舌,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沉聲道:“來人,將二皇子連同其他所有下人全部押下,二皇子送入宗人府,其他人等全部打入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