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殤的劍鋒與萱之間突然出現(xiàn)的軀體——藍色星子終的墜落。太過準確的著陸,沒有分毫的誤差……那柄劍的尖端,已指向另一個身體。卻仍舊絲毫都不肯停留,絕無保留。無情,已極!
在之前的那輪攻擊里多佛雖然受了一些傷卻沒有……在最初的驚喜之后,此時的驚恐、悲傷、絕望……繼續(xù)。或者,“共死”!從沒有在心里做好十足準備的一件事。否則,在最接近的一刻不是應(yīng)該像那笑一樣的平淡、坦然?而絕不會如此的……也許!“陸寒,我不許你死。”心底,太堅決的聲音。雖然眼前的人一直背對著萱,但是,仿似已經(jīng)看到他的臉上越來越堅定的笑意。
“共死?也要你擁有選擇的權(quán)力。”
魂殤的聲音再一次響起。這一次,聲音中嘲謔的笑意的消失,讓魂殤的聲音愈發(fā)的陰郁。劍鋒的旋轉(zhuǎn),一樣的毫無預(yù)兆,絕無猶豫。那直刺來的一劍瞬間改變了方向,巨劍平坦的一側(cè)又一次向多佛橫掃過去。
一聲悶哼,那抹藍猶如來時一樣的飛射,但是,完全相反的方向。最后,消失。
“我也說過不會在你面前殺他。我,還有興趣看你們的好戲。”
身邊的諸多“尸體”在魂殤話音落地時彈跳一般的紛紛消失。之前,似乎……
“我已經(jīng)抹去了他們這段時間的記憶,在這里,是我能夠輕松做到的事。”
魂殤的身影再一次的消失,消失得絕無痕跡。但是,他的聲音仍徘徊在萱的耳邊,徐徐不去。那聲音里,又帶上了那一種并不十分冰冷的寒意。是的,沒有感情——魂殤的聲音里,從沒有感情。即使是在講著那一個“故事”的時候,也是一樣。那聲音,它的平靜,平靜中的笑意……絕非掩飾,那笑,真的發(fā)自最冷酷的心底。
“不想聽我給你一些解釋?不是覺得發(fā)生的事太怪異?”在萱的沉默中,魂殤持續(xù)的問題。
仍舊沒有做聲。雖然心里真的很需要一個答案,但是……就算答案只有魂殤才能夠給予,但是……不需要!不會問出口,更不愿聽他任何的解釋。發(fā)生的都已然發(fā)生,就算明白了什么也不能改變,解釋,并不具備任何的價值、任何的意義。
宋遼戰(zhàn)場的副本已經(jīng)進入了最后的倒計時。那些“復(fù)活”的人再沒有向戰(zhàn)場中央聚集。偌大的戰(zhàn)場中央只站著萱一個,一襲白衣,白衣之上,泛著紫色的星芒。
從夜空中彌漫著煙花雨的那一夜開始,萱一直沒有更換過自己游戲角色的時裝。點綴著紫色綴飾的仙侶,是陸寒離開這座城市前送給萱的禮物。以及,那一頭藍色的、半透明的應(yīng)龍幻魂。時常看著游戲里的自己發(fā)著呆,看著那一襲白、那些閃耀著的紫,以及那徐徐飄移的藍,心里,只有一個名字——陸寒。
“真的不想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你的多佛現(xiàn)在在哪里?”萱繼續(xù)的沉默,魂殤繼續(xù)的提問。笑聲中,那并不十分冰冷的寒意。
不能同生,惟愿共死——是的,即使缺乏足夠的勇氣。但是,如果勢必……那么,也不會退縮。所以,問和不問,答和不答,也一樣的沒有任何的價值和意義。
黑氣,又是黑氣。占據(jù)了所有,連與之共存的紅也在瞬間被它吞噬。彌漫,肆無忌憚。由面前的顯示器里徐徐漫開……就靜靜地坐在那里,看著,任憑那太詭異太囂張的黑氣將身體包裹在其中。沒有緊張、沒有抗?fàn)帯秃孟瘢蛘撸试傅厍诿\。但是,那只是表象,其實……即使緊張、即使抗?fàn)帯词乖趺礃樱钟惺裁磧r值、什么意義?接受,依然會是必然的結(jié)果。生命中有太多的事,它們依靠的完全是它們的強橫,讓人不能抵御和抗拒,就像……身體還是不受控制地顫抖。不是因為任何一種意義上的恐懼,而是因為,那黑氣之中太陰毒的寒意——絕非極冰一般的冷,但是,卻深入骨髓、直刺內(nèi)心!
“我的故事,還沒有講完。”耳邊,魂殤的聲音,仍舊地,帶著那并不十分冰冷的寒意。就與周圍的黑氣一樣,絕非極冰一般的冷,但是,卻深入骨髓、直刺內(nèi)心。
牙關(guān)的顫抖,連舌頭都開始打結(jié)。但是,還是任性地保留著自己的執(zhí)拗:“你的故事,我已不再感興趣。”
那樣一個冷酷的心中,即使那“故事”再感人又如何。對他來講,它早就已經(jīng)只是一個“故事”。冰冷的胸腔之中如果還有心存在的話,那么,它,一定是比石頭還要硬、比鋼鐵還要冷。
好一陣的靜默。繼而,近于瘋狂的笑聲,仍舊是帶著那種并不十分冰冷的寒意。但是,這一次,就在耳際,如此的刺耳。耳膜的刺痛,身體及心底的寒冷……但是,堅忍,默默的,再不肯做聲。
那雙眼睛,可以直探入人的心底,任何的秘密都無法在他的面前遁形。所以,關(guān)于萱,關(guān)于萱與陸寒之間的一切,魂殤,必定早已知曉。而今,他仍舊的冷酷,那不十分冰冷卻寒意刺骨的笑,他所做出的一切的事。那一顆,比鐵石還要冷硬的心!
黑氣驟然的消失,和到來時一樣的突然、一樣的決絕、一樣的毫無猶豫。魂殤的笑聲一并的消失。但是,那刺穿耳膜、刺進心底的聲音仍在徘徊;那一份屬于黑色的寒意,仍在持續(xù)。
身體乃至于精神上的疲累。抬起頭來看看墻上的時鐘,已過了夜半,已近辰時。紀還是沒有回來,室內(nèi),依舊只有萱一個人。用疲累至極的手拿起桌邊的手機,連左手也開始不受控制的抖著。顫抖著按下了那個一鍵就可以撥通的號碼,長久的無人接聽!
累,已極。不再做什么,靜靜地伏在床上,閉上眼睛,放空所有的思緒。
該來的總要來,該去的總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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