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天璇和天璣分別被木衛和土衛成功擄回。七星,就剩下了最后的三個,距離大成之時越來越近了??粗媲暗乃{色“水晶球”,魂殤的眼中卻是毫無喜色,只有那總是喜歡浮現于上的兩點紅占據著本該是眼眸的位置。暗紅與黑色纏繞充塞的大殿之中總是昏暗的,就好像……魂殤心中的世界一樣,永遠的暗無天日。即使是有光,那光也同樣是昏暗的。那光照射下的一切,都是一樣的黯淡、一樣的昏黑。
不需要去管這樣的暗無天日已經持續了多久。因為,時間,對于魂殤來講早就失去了任何意義。每一天的度過都沒有任何的意義,每一天,都是一樣。
很緩慢的動作,手中又一次出現了被黑氣纏繞的闊劍。凝神看著手中的這柄劍,它,也是跟隨了魂殤許多年的東西。甚至,它跟隨魂殤的時間要更久一些,比金衛還要久。似乎……似乎是在成為一縷鬼魂之前就擁有它了?;蛘哒f,這柄劍,曾陪伴了魂殤一起共赴黃泉。只是,那條通往黃泉的路對魂殤來講終究是充滿阻隔的,所以,現在,這柄上面刻著“殤”字的劍和魂殤一樣飄搖在這個世界里,飄搖在兩界間。
在這個世界上,在兩界之間,有另一把很相似的劍,它的劍身上面,也刻著同樣的一個“殤”字。
那把劍的主人,他的名字……
“主上。”是金衛的聲音,響自魂殤的身后。
徐徐地回身,看著跪倒在面前的金衛,魂殤眼中的那兩點紅逐漸地斂去?!笆裁词拢俊?/p>
“稟報主上,已經可以確定開光的方位?!?/p>
又一個?第九百九十八個?一切,真的過分地順利。
微瞇著眼睛,那兩點紅瞬間的閃爍。但神色依舊是無波無瀾的,語氣更是再平靜不過:“你去處理吧,派誰去都可以,找到天樞的話也是一樣?!?/p>
天樞?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的話,找到天樞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然后,就是最后的……玉衡!
看來,要發生的事早已注定,任誰都沒有選擇的權力。
或許,早就等待著那一刻,已經等待得太久、太久!
情殤,你,是否也一樣?
——
看著窗外,看著夕陽照在對面樓上的顏色。那一種,橘黃。
記憶,似又回到了南園,那一個傍晚,那一個一切開始真的改變的時刻……
陸寒,如果所有的改變都不曾發生過,那,該有多好!
只是,發生的都已發生,是不可改變的事實。就好像……陸寒,就好像你嘆息著說出的那一句“不可挽回”一樣。是啊,太多的事都不可改變、不可挽回,任憑我們有著多么強烈的執著,也是一樣。那一些既已發生的,那一些……不可抗衡的,事實。
陸寒,你知道嗎?萱缺少的,就是你那一種迎向一切的勇氣。萱不敢讓自己在人前裸裎,萱根本不敢對任何人袒露自己的心。甚至……那“任何人”之中,也包括了,陸寒,你!
并且,萱也需要你的那一種執著。或者說,堅持。其實,很多時候,執念,也是很好、很好的東西。至少,它可以讓人有一顆持之以恒的心。陸寒,你做得到的那一些……萱,也很想做到。
還有,你所承諾的“同生”。你說過,“共死”是很遙遠的事。
請原諒萱的試圖放棄。是啊,那一個未知,以及,太多、太多的未知!陸寒,并不是不能確定你的心,只是,缺乏自我認定的信心和勇氣。還有,陸寒,當一切太真實地擺在眼前的時候,萱想到的……更多的,還是放棄!是萱的軟弱?也許?;蛘?,就是。
萱不明白魂殤的心思,為什么那個時候的魂殤會說出那樣的一番話來?但是,正是魂殤的那一句話,讓萱停止了所有的“不切實際”。也同樣是因為魂殤的那一句話,那一場雪原的天空飄下的太不尋常的淡紅色的雪,讓萱在這一刻仍站在這里,心里,仍在想著你。
選擇的權力,不會真的屬于你我,永遠都不會!即使到了現在,在這樣的一種情形下,萱仍如此篤定地認為著。萱說的是“真的”,不是任何一種可以欺騙自己或是他人的假象,所以,這,也是一個太殘酷、太殘酷的事實。我想……陸寒,在萱的面前你已再不會偽裝,就好像萱在你的面前再也不會戴上面具一樣,所以,陸寒,我的結論,必定也是你已經正視著的事。但你還是在堅持,以著你的堅定……萱感受著的同時,心中的痛楚,不止是為你。也許,萱,對你來說就是那個太虛幻的“希望”,是海市蜃樓一般的不可碰觸。
萱也不會忘記曾經對你說,你對于萱來說就好像一場夢。其實,萱對于陸寒,又何嘗不是如此?但是,萱不得不承認的是,陸寒和萱,都不可能是對方生命當中的“煙花雨”,因為,我們之間,變冷,太不易。我們之中的火熱或許會轉瞬即逝,但消逝之后卻絕不會成灰、絕不會變冷,只會保持著一種更恒久的溫度,然后,很久、很久地持續下去??扇耘f是夢,或許,真的會有夢醒的那一刻。你和我誰都不希望那一刻的到來,你一再堅定的否認,就是最完美的證明。
夢,終究是要醒的。夢醒之后,一切,仍會持續,亦或是改變?誰能夠給你我一個確切的答案?我們,不可知。所以……陸寒,我們仍舊還在這場夢里,這一場屬于你,也屬我的夢里。夢醒的一刻還沒有來,還沒有人能夠告訴我們那個時限……所以,陸寒,我們,都要好好的,好好的存在在屬于你和我的這一個夢里。
“寒,你也要對我說,你很好?!彼?,在這個窗前,在這和那一晚的南園如此相近的一個夕陽里,萱又一次的重復,重復著與之前一刻完全相同的一句話。這一次,仍舊需要你的承諾。陸寒,你的諾言,是必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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