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血口噴人!”二夫人聞言驚悚的一顫,心中“咯噔”一下,慌忙開口辯解道:“老爺,這個逆女實在挑撥離間,是在污蔑妾身啊……”
“那二夫人如何解釋三夫人和四夫人相繼去世的事兒?”水若馨緊盯著二夫人的雙眼,接連追問道。
這鎮國公府上除去發妻夏青柔外,還有四位小妾,這三夫人和四夫人在兩年前先后懷有身孕,對于子息單薄的鎮國公府來說原本是件天大的喜事兒,卻不料在臨盆之際,先后意外身亡,一尸兩命。
事后雖覺蹊蹺,但苦于沒有任何線索只得作罷。
這對水長風打擊頗大,所以才去請旨自愿駐守邊防兩年。
今日咋聽水若馨提及舊事,冷眼瞧了瞧二夫人柳嫣然,只見她一絲慌亂之色盡收眼底,立即想起兩位小妾因孕所生的種種事端,不免存了一份兒疑心:“這事兒涉及我水氏血脈,茲事體大,你可有真憑實據?”
“自然是有。”水若馨緊了緊大夫人的手以示安慰,成竹在胸的朗聲道:“不知爹爹可知曉若馨手中之物?”
說罷,水若馨從懷中掏出一株干枯的小草,雖不見有花朵,但卻能隱隱聞見一絲甜膩的異香。
水長風仔細瞧了瞧,略帶不解:“這么個野草,荒地里滿地都是,有什么稀奇的?”
“爹爹所言差矣,”素手轉了轉手中的小草,水若馨杏眸中一冷:“這株草有個俗名為‘思春花’,那貓兒極愛此香,就算隔得遠遠聞見,也定會性急癲狂,發瘋似的尋了去。因此不少的獵戶,常用此香去誘捕貍貓、花豹。”
二夫人俏臉煞白,那冷汗竟是止不住的朝外溢出。
“這草只長在炎熱潮濕的皖南地界,咱們京城干燥寒冷,斷斷是長不出的。”水若馨定定的看著水長風:“那若馨敢問爹爹,那三夫人是如何滑胎的?我們府上又有何人是皖南人士?”
水長風已是面黑如墨,雙眸中竟帶了一絲寒意。
水若馨點頭示意,環兒越眾而出,跪倒在地,連磕了幾個響頭方才說道:“奴婢是已逝的三夫人跟前的貼身丫鬟環兒。”
水長風略略點了點頭:“是在她的屋子里瞧見過你。”
環兒兩眼含淚道:“那日三夫人受二夫人所邀,到摘月閣內賞畫兒,奴婢隨身伺候二夫人,一同進了摘月閣內,奴婢記得那日二夫人的錯金小鼎爐里焚的香就是這個味兒。”
“那日二夫人留著賞畫兒好久,直到月上柳梢才讓咱們出的摘月閣,身上滿是這股子的香兒。”仿佛記起了什么,環兒的臉上竟顯出一絲驚恐:“待走到花園游廊處時,不知怎的,到處都是些癲狂的野貓,發瘋似地朝著咱們身上沖撞過來。三夫人招架不住,跌倒滑胎了。”
“老爺,”二夫人急忙驚惶哭訴:“這大小姐如今與我母女翻臉,恨不得將我母女拆吃入腹,她定是買通了旁人作證,您可千萬不能信啊。”
絲毫不理會二夫人柳嫣然的嬌泣,水長風抓著她的手,寒聲問道:“我記得你外祖家是皖南宣城人士,你也極愛在摘月閣內焚香熏衣,那日……你的鼎爐里是否加了這思春花,恩——?”
最后這一聲,帶著無盡的質疑和不信,讓二夫人寒從心生,往日她百般使計讓大夫人不得老爺的心,卻不料今日自己卻體會到了這噬心之痛。
“老爺如此不信嫣然,心里已經給定了罪,倒不如這會子把咱們娘倆兒給一并打殺了去,好給三夫人填命!”說罷,二夫人竟發力掙脫開,拉著水若琴就要一頭撞向門柱。
一時間,下人們的驚呼著攔住痛哭尋死的二夫人倆母女,整個場面混亂不堪。
水長風雖身未動,但眼中卻顯出一絲猶豫。
水若馨看著‘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二夫人,暗嘆道:只要是個明白人,任誰也瞧出她這是在作秀,偏偏這個‘爹爹’卻就吃她的這一套。
水若馨輕聲一斥,喝退攔阻的眾人:“都給我放手,讓她盡管去撞,瞧瞧她還剩下幾條命去賠給四夫人。”
“什么?”水長風劍目一瞠,心中遽然一緊:“還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嗎?”
水若馨扶起大夫人坐下,杏眸微轉,淡淡的說道:“既然二夫人說我買通證人,誣陷于她,那若馨就請出一位人證來,讓你心服口服。”
“誰?”水長風喝問道。
“是二夫人親自給爹爹納的小妾,五夫人唐——灼——華。”水若馨一字一字的說道。
“啊——”二夫人聞言,腳下一軟,跌坐在冰冷的地上。
水長風大手一揮,命道:“來人,速請五夫人到前廳。”
“是。”一個奴婢應聲退下。
在漫長的一刻鐘后,錦衣狐裘的五夫人唐灼華被身旁的婆子給攙扶了進來,因還在月子里,水長風特地令人給鋪了厚厚的絨墊坐下。
“灼華,今日喚你前來,是為了當日四夫人滑胎殞命之事,你可知曉?”水長風出言問道。
五夫人聞言,掙開婆子的手,從梨花木椅上起身,對著水長風就是一拜,兩眼含淚道:“老爺,是灼華對不起您,是灼華害了四姐,嗚嗚嗚……”
“你說,到底實情如何?”水長風震怒了。
“灼華本是二夫人的家生丫鬟,只因為傾心于老爺,又無法親近,思念成疾。那日二夫人來找我說,讓我替她辦妥一件事,她就牽線讓老爺納我為妾。”
“什么事?”水長風目光一冷,寒聲道。
“四夫人有喜后,二夫人讓我每日給她送去一盒她最愛吃的金絲蜜棗糕,特地命我一定要看著四夫人吃下。”五夫人顫聲道,“結果,不出月余,四夫人就血崩早產了,母子俱亡。”
“唐灼華,妄我提攜你脫了奴籍,做了主子,你就這樣恩將仇報嗎?”二夫人說罷張牙舞爪的沖上前去。
“啪!”
水長風大手一揮,一個響亮的耳光扇在了二夫人人的臉上,通紅的五指印在柳嫣然雪白的臉上,分外的刺眼。
“娘——”水若琴厲聲驚呼著撲了過去。
五夫人躲在婆子身后,驚惶的接著說道:“后來我在無意中聽花嬤嬤提及,那金絲蜜棗糕內放有分量不輕的紅花!”
“老爺,那花嬤嬤已經觸柱而亡,這死無對證,難道就任由那個賤人污蔑我嗎?”二夫人尖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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