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若馨看著手中平凡無奇的小草，再瞅瞅墨離怪異的神色，納悶的問道：“難道這雞矢藤有何不妥么？”

“咳咳咳”云天玉以手掩嘴，面色尷尬的轉過一邊兒去。

墨離放下手中的草藥，解說道：“雞矢藤又名雞腳藤、玉明砂等，用來解毒消腫，活血止痛是極好的，不過……”

墨離又命侍女端上一盞香茗，示意水若馨道：“不過，這味藥材如果搓其葉嗅之，會發覺其臭不可聞，如同雞屎，所以又名臭藤。”

水若馨聞言，立時瞠大了杏眸，怪不得剛才那股味兒這么的熟悉，她端起那盞香茗猛漱起口來，一雙粉拳就朝著云天玉寬闊的胸膛招呼去。

云天玉只得硬著頭皮等她盡情的發泄完，這才搓著紅腫的胸膛小聲嘀咕道：“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去洞房了呢。”

“你說什么？”水若馨一雙杏眸里透出兩把冰刃，直指面前的罪魁禍首。

“嘿嘿嘿……”云天玉干笑道：“沒事兒，沒事兒。為夫說娘子手藝甚好，今兒早上吃了些桂花蜜釀湯圓，正有些腹脹噯氣，讓娘子這么一按摩，就百食全消了。”

“哼”水若馨嘟著小嘴，撇過臉去不再瞧他。

“哦，對了，”還是墨離忍不住出聲兒道：“今日大小姐到二爺府上有事嗎？”

水若馨一拍腦門，這才想起自己是來找墨離商量治痘疫的事兒，怎么就讓這云二給渾忘得一干二凈了。

水若馨忙道：“這些日子京城中因為天花痘毒已經死了好些人了，連太醫院也是束手無策，墨離你是毒醫后人，醫術精湛，能起死回生，可有應對之法？”

墨離黑紗覆面，一雙星目略顯疲憊道：“宋太醫早就來找過在下，我倆徹夜不眠，翻閱太醫院內無數的古籍醫研制出一張藥方，以連翹、紫花地丁、白芷、厚樸、木瓜、茯苓、紅大戟、大青葉、鴉膽子、熊膽、菊花、敗醬草、射干等清熱解毒、截瘧，腐蝕贅疣的草藥炮制成的丸藥。并已經給些許病患服用后，驗證確實有效。宋太醫已經給四皇子送去了。”

“哦，”水若馨略微思索道：“方子中有價值千金的熊膽等難尋之物，這尋常百姓未必都能吃得起。”

“確實如此。”云天玉鳳眸微瞇，道：“眼看這西北戰事將近，軍營中已有不少的兵士出現了痘疫，雖已將患者隔離開來，但終究醫藥短缺，救治不及，有蔓延開來的局勢。父皇為此焦急不堪，與諸位大臣在上書房連夜商討對策，已經三日未曾出來過。”

水若馨低頭沉思片刻說道：“這熊膽有清肝明目、清熱解毒之效，龍膽草、梔子等物皆有此效，價格也甚為低廉，何不用這幾味藥替代了去？”

墨離略思，遂點頭回道：“亦可。雖然龍膽草、梔子藥效不及熊膽，但卻不失為一味價廉物美的良藥。但改過的藥方藥性猛烈些，服用過后恐會四肢倦怠無力，腎虛脾弱。”

水若馨轉身對著云天玉道：“如今這軍中染病的將士有多少？”

“大約有一層左右。”云天玉道：“如果墨離改良了方子，也許就有了救治的希望。不過，這剩余的將士還是隨時都有染病的可能。”

水若馨拿出一張方子遞給墨離道：“這天花痘疫毒性兇猛，但卻卻可以防治為先，你先瞧瞧這個法子可行不？”

“哦？”墨離手纏白布的手接過方子，仔細瞧了一番，疑惑道：“接種牛痘？”

“對，接種牛痘即可讓未曾染病之人體內產生抗體，不再受天花痘毒侵擾。”水若馨肯定道：“若馨也是無意間在古籍中發現，這牛羊等家畜也會感染天花痘毒，但擠奶的女仆卻無一人感染痘疫，卻是因為在擠奶時不經意間擠破痘皰，感染后身有抗體，這才險中求安。”

“恩——”云天玉略思一番，說道：“娘子這個方子可曾驗證過？”

水若馨轉身迎上他灼灼目光回道：“二爺盡可一試。”

墨離手拿方子欣喜道：“這下可巧，城郊牧場有不少的奶牛，咱們可前去一試便知。如能奏效，若馨大小姐便是救世人于苦難的大功臣了。”

說罷，這就招呼著水若馨急匆匆的出府去了。

待倆人走后，從游廊處閃進一個男子，對著云天玉不解道：“二哥，為何不乘此機會了結那嫡子，反而卻要對他施加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