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膩!空氣中濃濃的貓膩味兒!
思錦一臉八卦娛樂周刊記者上身的模樣亢奮道:“我覺得我們可以開個賭桌,賭這事兒是誰策劃的。”
接著搓手亢奮道:“啊,好興奮好興奮,這破地方快要悶死我了,終于啊,遇上小陰謀小詭計了。”
丫能再唯恐天下不亂一點兒么。
寧歌一把拍開她搓個不停的手,十分謹慎地把那位貴氣隨從譴了出去,然后才說道:“你們倆就作吧,這弄不好的話,小了是云祁自家門前雪,大了,喏,那夏侯千葉渾身都是疑點,誰曉得他打的什么主意。”
夏侯千葉……傾顏在心里念道。卻不經意掠過臺上一言不發的可疑“女子”,歪了歪腦袋道:“這人妖會是誰的人呢……。”
思錦一拍大腿,瞪起大眼道:“你該不會想說,蘇以茜不在云祁了吧!”
也不管別人怎么分析,就那么一臉“肯定是那樣”的表情瞪著你。頓時,二人沒了討論的興致。
外頭被蘇沁影一席話炸得靜默許久,隱隱有一張緊繃的網罩在眾人頭頂上,隨時等待一個契機,一舉將它撕裂。
緊繃的網子里,楚清塵發話了:“蘇小姐可否將你所說的紙條借我一看?”語調沉穩,大將之風。
蘇沁影心里一緊,這樣的壓迫感甚至比太子有過之而無不及。手心不由得冒了汗水。
強自挺了脊背,蘇沁影回視著男子,不讓自己流露出一點慌張的情緒。
她反駁道:“我為什么要給你?我怎么知道你拿了會不會銷毀證據!”
這話說的,倒也在理,眾人剛想點頭,一道視線掠了下來。
楚清塵勾唇一笑,背光的身影看不清楚他此時的表情,光線從他身周透射而出,襯得他整個人恍如魅世修羅般詭異莫測。
他掠過眾人,不屑一笑道:“你覺得這么多人看著,我能把它怎么樣?況且…。”他側過身,“友好”地拍了拍太子的肩膀,無視他的僵硬繼續道:“太子殿下不是還在我身旁呢,我可沒那么大能耐,在太子眼皮底下作手腳。”
最后那句話,怎么聽怎么別扭,怎么聽怎么咬字清晰。
僵持,又開始僵持,蘇沁影心知那張紙條根本不存在,如果拿不出來自己就……。
想到這里,她不禁環視了一眼四周的角落,都是人,讕謹樓的護衛。
就在這時,她忽然看見一個身影,忽然眼前一亮,順道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楚清塵。
撒歡兒似的對著那個身影叫道:“姐姐!姐姐你快過來!是我,沁影啊!姐……。”
這一喊,想不引人注目都難。霎那間就把盯住她的人吸引了過去,自然也就看到了半隱半現在光線下的人。
傾顏由于所在包間的位置,所以看不見那個女子的長相和身形,只能看到一道影子投在紅色的地毯上。
蘇沁影的表情欣喜慶幸帶著一絲期待,眼里都開始閃起了淚花。但是若細細看她,會發現她的眼底隱藏至深的恨意和妒忌。
恰巧,夏侯千葉就是這個人。也幸好,他不愛理閑事,所以也只是留意了一瞬便轉開了視線。
而那個被蘇沁影大喊大叫點了名的女子,緩緩從陰暗處走了出來。
杏眼盈盈如春水,瓊鼻小巧,櫻唇紅潤,臉蛋是鵝蛋形的溫婉臉型,一頭青絲束成半綰的發髻,穿著一襲淡雅飄逸的粉裙,整個人空靈清透,如水溫柔。
像,所有人眼前都蹦出一個字。但是,像,不代表是。
女子清和的嗓音響起,對著一臉還猶自興奮卻已經開始呆滯了的蘇沁影緩緩啟唇:“姑娘,你認錯人了,小女子不是你口中那個姐姐。”
不知道是不是傾顏的錯覺,她似乎刻意咬重了姐姐這兩個字。
而蘇沁影早已呆楞,太子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倒是楚清塵的臉上始終不動如山,耐人尋味。
恐怕這樓里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也只有夏侯千葉和傾顏三人了。
因為蘇沁影的魔音又炸了起來,一手還指向臺上被眾人忽略了的偽女子,尖叫:“不可能!你們兩個總有一個是我姐姐!你這個老巫婆,說,你把我姐弄到哪里去了!”
那女子不著痕跡地露出一絲厭惡和嘲諷,袖袍中的小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最終一臉淡然地將視線投向臺上那個人。
這下老鴇淡定不了了,面目猙獰地沖在了前頭,護小雞似的護著“蒙面女子”,而那“女子”幾乎是連眼睛都沒有抬一下。
“蘇小姐!你夠了,既然這里沒有你的姐姐,就請你立刻離開!再耽擱,就讓我們的人送你離開!”
“老女人,給我滾開!”蘇沁影不知何時抽出一條長鞭,隨手一揚作勢說道:“讓她把面紗掀開!否則我就……。”
“啪”!
一聲巨響,讕謹樓的一樓地面上被甩出長長的一道裂縫,顯然是動了內力。
鴉雀無聲。
這蘇家千金膽子也太肥了點,在座的朝臣幾乎都是她父親和太子一派的人,今日也是受太子之邀前來盡興而已,誰想到會有這么一出鬧劇。
傾顏三人此時也不得不覺得古怪了,這女人,有必要為了姐姐得罪這讕謹樓嗎!
傻的!
傾顏有些郁悶了,她的賭注還沒有機會實現呢,這就被擱淺了!
頓時心情煩躁,眼睛里的小燈泡一閃一閃地就要爆。
楚清塵幾步跨下樓梯,一眨眼沖到她面前,一把拽過那條鞭子扔在地上。
這是動怒了。
蘇沁影不由地有些發怵,眼珠一轉又看到太子站在對面,自動自發地將他的眼神表情看成了鼓勵激勵勉勵,一發不可收拾地一腳踩進了閻王殿。
“你這個小白臉是誰!敢對本小姐動手!”得意一笑,矛頭對準了那些可憐無辜的朝臣,一一劃過一遍后說道:“你知道他們是誰嗎?他們都是當朝重臣,可都是聽我爹的!還有,太子哥哥可是會幫著我的!”
說罷,傲嬌地抬了抬小下巴。
傾顏已經要為她默哀了,這什么樣的腦子能說出這樣的話。
楚清塵愣了一瞬,倏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眾人頭皮發麻,笑得蘇沁影莫名其妙,還以為他嚇傻了。
結果他突然冷了臉,開口道:“當朝重臣?聽你爹的?我倒是想請教請教蘇小姐,你爹是皇上,還是蘇丞相!”
“嘶”
又是集體抽冷氣,這一出鬧劇只怕今日不好收場了,這蘇二小姐怎么就這么蠢呢!
眾臣不禁又是一陣鄙夷,就聽她繼續開口尋死道:“我什么時候說我爹是皇上了!你可別亂污蔑人!哼!我看你才是想做皇上的兒子吧!哈哈哈哈!你這個小白臉也配!我呸!少跟我廢話,讓臺上的人掀了面紗,如果不是我姐,我自然會走!”
氣焰之囂張,士氣之沖天,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身后有幾萬兵馬在助威吶喊!
傾顏三人樂了,齊齊走出包間準備看好戲,卻在出門的一瞬間,看見三樓的包間門忽然就開了,然后楚清蕭施施然就走了出來。
同她們一起看戲。
三人面色如常,只是這眼神相當曖昧。曖昧得楚清蕭臉色一僵,幾欲抽筋。
隨即淡淡然地斜倚在欄桿上,手上把玩著那塊碧色暖玉,懶洋洋的模樣和那塊玉佩時不時泛出的幽光,弄得傾顏心癢癢的,只想去撓墻。
可是還沒等她悸動不安一下下,就發現這廝根本不在看他三弟,也不看他大哥,更不看那潑婦一樣的人,直直地看向那名粉裙女子,極像蘇以茜的女子。
他眼神中隱得很深的溫柔悸動被傾顏極好的目力逮個正著,她忽然討厭起自己的眼睛,第一次覺得眼力過好也不是什么好事。
哎…。還是看吵大架來得實惠來得痛快啊。
這時由于她們走出房門,所以可以看見那女子的長相,只是她垂著眼眸,始終不曾讓幾人看到她眼底的神色。
思錦忽的捅了捅傾顏,她心情正陰霾著呢,正巧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瞪了她一眼,拿她當楚清蕭,泄憤。
思錦不干了,手一甩沒好氣地低叫道:“切,我還想告訴你那女的似乎長的和你遮了胎記有點像,你還捏我!死女人!”
寧歌聞言,頗為仔細地看了幾看,轉回頭一臉贊同道:“恩,是有三分像,不過你這胎記能去掉的話肯定比她美多了。”
傾顏嗤笑一聲,那廂的鬧劇愈演愈烈。
楚清塵笑得詭異非常,眼底滿滿的嘲諷。正欲說話的時候,門外忽然來了一列隊伍,二十余人,皆是著一身鐵色盔甲,行動迅速,腳步卻異常沉穩。
待離得近些了,楚清塵這才看清為首的男子。
一身便裝,掩不住精明干練,四十有余,卻不是腦滿腸肥之相。面相看似平和溫潤,實則精光礫礫,身材中等,此刻站在二十幾個鐵衣衛前頭,倒也顯得有幾分魄力。
蘇沁影一眼看見他,立即痛苦流涕,興奮過度,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嚇壞了一眾目擊者。
這變臉速度,比川劇還牛叉。
只見她驚天動地地嚎了一聲,直挺挺地撲進了男子懷里,一抽一抽地哭訴道:“爹!爹你終于來了!他們,嗚嗚嗚嗚…。嗚嗚他們欺負我,恐嚇我!嗚嗚…。那個小白臉還冤枉我,爹,你要為我做主啊!我只不過是想把姐姐帶回家而已啊!”
凄慘喲,悲憤喲,白毛女喲。
傾顏看著那男子一臉莫名轉心疼再轉憤怒再轉驚愕最后轉為了惶恐。
其變臉速度,堪稱一絕。果然是遺傳。
丞相蘇洵稍稍推開女兒,看了一眼那兩顆紅紅的大核桃雖然心疼,但是眼前的男子,惹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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