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安似錦頓了一小會兒,神思回到了很久以前,那個漆黑無助的雨夜。
從那天開始,他就一直在扮演者一個守護者的角色,不管是在她知道的,還是不曾了解的地方。
他們能怎么樣?難道她還能生他的氣不成?舒雅是個敏感多疑的人,她只是不想她的婚姻悲劇,出現(xiàn)在路一帆——她最關心的人身上。
“他結婚了,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樣來往了。所以添云,以后咱也盡量少給一帆添麻煩。”
舒添云笑著合上皮箱,說道“你呀,就是太敏感了,路一帆才不會在乎這些呢。”
安似錦搖搖頭,舒添云會有這樣的感觸,是因為她了解路一帆,卻不了解路一帆的妻子——舒雅。
她大四的實習是在路氏完成的,路氏人事部的經理曾坦言歡迎她在路氏工作。那時候的她臨近畢業(yè),已經和樊洛言商討著結婚事宜。路氏經理便讓她舉薦幾個人才。她就是在這段時期,遇上舒雅的。
舒雅表面上天真浪漫,她時常會問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總會語不驚人死不休。為了得到進路氏的機會,她通過多方消息打探到她的聯(lián)系方式,每天變著法地和她磨著。她最后被她感染,向路氏舉薦了她。
但俗語說得好,路久見人心。她的丈夫出軌,她失敗的婚姻居然成了試金石。誰是真心,直到最后一刻都不離不棄地守護著她,誰是假意,只能同富貴,不能同患難。她也看得一清二楚。
舒雅便是后一種人,或許她說錯了。她本就是那種過了河,便忘記擺渡人的那種人。
她自打進了路氏,便很少與她聯(lián)系。安似錦本還當她是個朋友,但也知道分寸好歹。
別人過河拆橋,她自然也不會拿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她和舒雅自此淡了下來。那個從前最喜歡黏著她的小學妹,最后也變成了路邊點頭微笑,擦肩而過的‘熟人’。
人生之事,莫過于生老病死,時移物遷最讓人傷感。
所以她不相信舒雅這樣的人——能大度到接受自己的老公有一個紅顏知己。
安似錦是懶惰的,她寧愿及早防范,免得日后牽扯出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事來。
“若不是考慮到ansel老住在酒店里不方便,我就等自己找到房子了再搬出去了。”
舒添云聽到安似錦這樣的感嘆,急了起來。
“別啊,似錦。這房子又不是他路一帆的,現(xiàn)在可是在我名下,你何必是非黑白分得那么清楚。”
舒添云閑來無事,已經事先去那棟小別墅看過了。雖然稱不上豪華。占地也不是很大,但是典雅幽然,裝修布置都別出心裁。她看了之后很是喜歡,想著就這樣和似錦,ansel住在這里,也不失為一件樂事。可是似錦居然說她不想住那兒,計劃自己找房子。這就相當于一錘子敲醒了正在做美夢的舒添云。她自然是要抗議了。
“添云,你確定房子不是路一帆的?”
安似錦直盯得舒添云心里發(fā)毛,她只得硬著頭皮應下來。
“好了啦,是路一帆的。他其實是想送給你,我不過是個擋箭牌。反正是你的東西,愛要不要。”
舒添云說著,提著皮箱走了出去。走到門口拉開門,卻又突然回過身來。
她的臉色有些昏暗,是安似錦從未見過的認真嚴肅的表情。
“似錦,你真以為你是在保護路總嗎?你的疏離,才是對他的最大傷害。”她丟下這句話,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安似錦肚子一人坐在房間內思考著舒添云的話,愧疚之情漸起。ansel從盥洗室走出來,見到的就是這樣這樣安靜憂傷的安似錦。
ansel爬到安似錦的身后,從后面環(huán)住她的脖子,小小的頭擱在安似錦的肩膀上。
“媽咪,你怎么了。”
安似錦的身子一震,ansel除了聲音和身形稍顯稚嫩之外。說話的語氣,擁抱住她的那種感覺,都和那晚上的路一帆一模一樣。
都是一個全副身心愛著她,關心她的男人的擁抱。
一行清淚從安似錦的眼角滑出來,在初升驕陽的照射下,顯得格外晶瑩剔透。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大錯,七年前,她逃避愛情的創(chuàng)傷,所以才會花了七年的時間都沒有從那道傷口中走出來。七年之后,她還試圖用逃避來擺脫感情困擾。
她真是太傻了,真的是,太傻了。
……
舒添云和陳秘書幫著安似錦把皮箱扔進轎車的后備箱,安似錦正在忙碌著,包中的手機響起。
“ansel,幫媽咪接一下電話。”
拿著掌上電腦玩游戲玩得正起勁的ansel聽到安似錦的命令,只得放下手中的電腦,爬進轎車,從黑色的皮包中翻出手機,按下接聽鍵。
“hello。”
電話那邊的人聽到一個稚嫩的小孩聲,先還一愣,旋即回過神來。
“是ansel吧,我是唐阿姨。你媽媽呢,讓她接個電話。”唐凌希在電話那頭,詢問著。
ansel爬下轎車,將電話遞給安似錦,安似錦和舒添云將最后一個皮箱丟進后備箱,這才騰出手來接電話。其實這里面,她和ansel的衣物,一個皮箱也就裝下了。行李中有三分之二的東西是飯店的員工聽說了ansel要離開飯店,送的離別禮物。ansel來者不拒,這可讓安似錦犯了難。這些禮物就成了現(xiàn)在的老大難,足足裝了兩個大箱子才裝下。
將行李全部塞進了后備箱的安似錦,終于可以送一口氣了。她一邊接過電話,一邊問著ansel“是誰打來的?”
ansel回想了一會兒,回答道“她說是唐阿姨。”
唐阿姨,唐凌希?
“喂,凌希。”
等了許久終于是正主兒接電話了,唐凌希這才抖擻了精神,拿出一堆報表來。說道“似錦,你不是讓我為你找一款價格中肯又方便的房子啊。我托朋友找了些資料。一共有三家。一個是在中心花園旁邊,環(huán)境較好,適合你寫作,還有兩家都在步行街左右,可能有點吵,但是很方便。你哪天有空,我?guī)恪?/p>
唐凌希像個機關槍一樣一說一長串,這樣的人才,不去賣房子實在是太可惜了。
“凌希,凌希,你先莫急,關于房子的事,你聽我說……。”
她的這句話讓在場所有的人都高度警覺起來,玩游戲的不玩了,準備開車的也停住了掏鑰匙的手,準備上車的動作也停住了,一切都像是定格在原地,就等著安似錦接下來的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