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雅深知舒敏的脾氣,自然知道她這么說,就是承認了路一帆為舒家的人,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撒嬌。
“我就知道姐姐最疼我了,爺爺那里,還希望姐姐多為一帆說說好話。”
舒敏沒有答話,這時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他們面前。陳文彬搖下車窗,對舒敏招了招手。路一帆正好也付了賬走出來,見此情景,免不得客套了幾句。
“姐姐,姐夫不去我們那里多玩幾天?”
陳文彬為舒敏打開車門,舒敏笑著拒絕了路一帆的提議。
“不了,爺爺還等著我們回去呢,以后有機會再過來?!?/p>
路一帆沒有多做挽留,目送著他們離開了。
回家的一路上,路一帆專注著路面的狀況,沉默不言,坐他身邊的舒雅也是若有所思,適才還甜蜜無間的兩個人,瞬間降至冰點。
車窗外的風景一路閃過,終于到了一處綠蔭環繞的小區,車速緩了下來,路一帆這才開口吩咐道:“你先回去吧。”
話剛落音,就已經見到了一處雅致的別墅,清源區052號的銘牌顯得分外顯眼。
舒雅本來還有一些期待,自從他將她帶到這棟別墅開始,他留宿的時間不過一個晚上?;楹缶尤痪瓦B見他一面,都成了奢侈的事。
“又要去酒店?”她一開口,活脫脫一個受盡委屈的怨婦。
安似錦在路氏酒店,這是她早就知道的事。所以路一帆每天的去處,她就算不問也能知道在哪兒。
“似錦生病了。”
連掩飾的必要都沒有嗎?在他心中,她果然連個情婦都算不上吧。舒雅黯然走向那棟冰冷的大房子,驀然間,又覺得不甘心,倔強地回過頭,可是路一帆已經駕車遠去,連影子都捕捉不到了。
……
商學院
時隔七年,學校也大變了樣,老舊的鐵校門被拆下換上了全新的自動門,她們離校之前還是小樹苗的香樟樹,此刻也長得冠蓋如云。校園里到處拉著橫幅,上面都寫著一些祝福的話語。
這讓安似錦想起了自己當初在學生會工作的時候,那真是一段累并快樂著的日子。
歡迎著名作家兼校友安似錦。
在足夠容納一千人的報告廳門前,一塊醒目的牌子擺在了正門口,顯得異常矚目。安似錦無奈地笑了笑,著名作家!不知為何,他想起了當初流菲兒的態度,這大紅的牌子在她眼前,居然也礙目起來。
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腕上的表,距離演講開始還有一個多鐘頭的時間,這也意味著她還有足夠的時間去別處走走。
望著四周圍那些正在忙碌著拉橫幅,布置會場的大學生,恍惚中,安似錦似乎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她的心頭,涌上一種難以言說的滋味。重回校園,她不知道此時是該喜該憂。她在這里結交了一生的摯友,也在這里險些迷失了自己。
去走走吧,她對憂傷的自己,如是說著。
安似錦重新走過了當初從寢室到教室經常走的石子路,人說時移物遷。如今的她也不得不信了。她經過以前最愛吃的壽司店,卻發現那里已經關門了。就連那旁邊的奶茶店,也換了一個老板,看那服務員生疏的樣子,似乎還是學生。她走進去點了一杯奶茶,服務員還以為她是學生,笑著給她打了一個學生折。安似錦笑而不語,默默地接受了這溫馨的饋贈。
太陽正好,安似錦端著奶茶在湖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輕吸了一口,一種香郁的草莓味瞬間便侵占了她所有的味覺和嗅覺。她放下奶茶,不愿再嘗一口。
終究不是當年的味道,也終究不是當年的人了。
“怎么,這奶茶不合胃口?”
安似錦只覺得陽光被人遮去了大半,抬起眼,正對上樊洛言那張迷惑眾生的俊臉和含笑的眸子。
怎么在這里也能遇上他。雖然兩人當年是好合好散,但畢竟也是有過一些不愉快,見了面,多少有些尷尬。
“你怎么會在這里?”
“因為我知道你今天會回來這里?!?/p>
樊洛言自作主張,在她的身邊坐下。像極了當年,她們還在大學時候,談戀愛的那幅模樣。
“是嗎?”
無視樊洛言話中的曖昧。她借口演講就要開始了,準備離開。樊洛言手快,沒想樊洛言手快,在她起身之前,已經抓住了她皓白的手腕。
“似錦……”
她回過頭,眼神里沒有當年奪門而出的憤然,一如既往的淡然。
這是自從她從法國回來之后,樊洛言看到的最多的眼神。
“樊洛言,我們的事已經過去了?!?/p>
“可是我也說過,我會重新追求你?!?/p>
他笑著表白,在她面前,他從不掩蓋心跡。當年的錯過是因為他的少不更事,所以他絕不允許再一次眼睜睜地看著她從他的手上逃開。
他們的行為引來了眾多趕著去上課的學生的紛紛側目。安似錦穿著樸素,倒也沒有什么值得引人注目的。樊洛言就不同了,一身西裝革履,一看便是在外面工作,當老板的人物。更何況又是這樣一眼就能看得出兩人有許多前塵往事的場景,想讓他們不關注都難。
“我們好好聊聊?!?/p>
他就像是沒有看見她眼中的厭惡和不耐煩一般,用一種幾乎哀求的語氣詢問她的意見。
望著漸漸圍上來的人群,在這里大吵一架,的確不是明智之舉。
見她臉色稍有緩和,樊洛言連忙提出自己的想法。
“去拉面館?”
安似錦護好挎包,瞪了他一眼。
“半個鐘頭。”
她還有演講,不希望七年前的事,再次影響自己的生活。
七年,唯一沒變的就是這間拉面館,老板還是七年前的老板,只是當時還在襁褓中的那個小孫子,現在已經能夠店內店外到處跑了。這間拉面館在七年前就頗受情侶青睞,原因無他,這里有一個個小包廂,適合情侶二人坐在一起用餐,順便說說情話。今天也不例外,店內店外擠滿了人。那個老板見到她們,似乎有些吃驚,卻沒能記起來這對七年前經常光顧他的拉面館的情侶。
“兩位要吃點什么?”
“兩份蘭州拉面,還有包廂嗎?”樊洛言一如七年前一般熟絡地點餐,老板正在為難,恰好有一對情侶親昵地攙扶著從一間小包廂里走了出來,老板堆著笑,將他們引了過去。
沒多時,一份熱騰騰地蘭州拉面便奉了上來,望著這熱氣騰騰的拉面,雖然還是七年前的模樣,安似錦卻沒了興趣。
“你想說什么。”
她根本就沒有動筷的意思,只管將白色的挎包放在膝上,冷冷地望著眼前只知道大快朵頤的男人。。
面對冷若冰霜的她,樊洛言不得不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這曾經是他們最鐘意的佳肴,如今居然也溫暖不了她的心。
果真是……
“似錦,四年的感情,難道連你的一個笑容都換不來?”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找回前妻的這條路將會異常艱險,當真的面對這樣將自己裝扮成一個刺猬的她,他還是忍不住心疼。
“你還想讓我說幾遍,我們的事,已經是過去式了?!?/p>
她隱忍著滿腔的怒火,努力不去想當年的事,努力不讓自己的情緒崩潰,怒火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