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是怎么回事?怎么所有人都像是約好了一樣,集體在她的耳邊說路一帆的好話。
安似錦啞然失笑,打斷了安似玉的話。
“好了,我自由分寸,你就不用操心了。還有這個錢,你若是不拿著,就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妹妹了。”
她的這句話,還是頗具威懾力的。安似玉捏著銀行卡,心頭早就感動不已。
她說這話,可是在說,她已經原諒自己了?
安似玉在心頭揣摩著安似錦的話,安似錦見她愣著,只得說道。
“好了,快回去吧,這大熱天的,中暑了不好。”
安似玉照例是愣愣地,往回走著,時不時還回過頭來看她兩眼。到拐角處,她卻突然停下了步子,對著安似錦招手大喊著。
“姐!”
一如當年,她在家中目送她上學離開一樣。
一時間,時光重疊,讓兩個人都紅了眼眶。安似玉笑著招手,安似錦又哭又笑著目送她離開。
一陣涼風襲來,安似錦只覺得自己通體舒暢。
原來原諒別人能讓自己如此輕松,原來在怨恨別人的同時,也是在折磨自己。
安似錦這才發覺,她一直都在折磨自己。放下了,方能自在。
不過這樁事她能放下,但另一樁就不一定了。
她不在國內的那七年,每次給家人打錢都是通過他,照似玉的這件事看來,只怕他自己不知道填了多少。
安似錦雙眸一沉,拿出手機,撥通了安似愷的電話。
……
夜幕如期而至,轎車的探照燈照亮了一片山林,樹林中棲息的烏鴉被驚醒,撲棱著翅膀飛向遠方。
半山腰上,一座裝修豪華的別墅此刻正燈火通明,守門的人看見轎車過來了,連忙按下開關,打開門好讓轎車暢通無阻進門。而別墅內,舒敏和陳文彬正陪著他們的爺爺說話。
“爺爺,您真的要讓妹夫參與家族生意?他們結婚也才半年,是不是太倉促了一點?”
舒敏皺著眉問道,這些日子,爺爺和路一帆私下往來頗多,動不動就和他在辦公室密談。讓路一帆插手家族企業,是遲早的事,舒敏沒想到的事,這件事會發展得如此之快。
“半年的時間足夠認清一個人了。”
舒老太爺舒立祖說這話的時候,冷鷙的眼光下意識地往陳文彬那里瞟了瞟,陳文彬心下一驚,正削著蘋果的刀掉在地上。
“哼!”
他顯然不想再看見這樣窩囊的大女婿,別過頭去。正好望見掛在墻上的,舒家祖先的畫像,眸子一冷,心也沉了下來。
舒敏的話不錯,但是在這個急需用人之際,他別無他法。
地下錢莊被國際刑警盯得死死的,樊氏的那家空殼公司,也在高密度注視下,運轉艱難。眼見著手上的黑錢越積越多,若是不另尋出路洗白,遲早會露出破綻來。
先不說路氏企業良好的口碑和聲譽是他洗黑錢的最佳途徑,就單只朝路一帆看,他也要出手,留住這個人才的。
路一帆行事干脆果斷,有勇有謀。舒敏做事,巧勁有余,魄力不足。舒楠又無心家族事業,這些年他也明顯感覺到身體不如當年,他迫切需要一個人來撐起家族企業,若是陳文彬有本事,他也不必要冒險考慮路一帆了。
而且,據樊氏那邊來信說,路一帆的公司找上了幫他們洗錢的那家空殼公司做生意,就算他現在不拉路一帆入伙,他遲早會從空殼公司那里發現不對勁,查到舒氏的頭上來。
與其如此,倒不如早些拉攏,以解燃眉之急。
眾人各懷鬼胎,氣氛一時之間沉默得可怕,就在這時,汽車剎車的聲音傳來。沒多時,路一帆陪著舒雅,已經踏進門來。
“爺爺,大姐,姐夫。”
舒雅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進門朝著眾人一一打了招呼,最后才在舒立祖的身邊停了下來,雙手環住他的脖子,親昵地撒嬌。
“爺爺。”
舒立祖一直鐵青著的臉色,這才有了些許的轉寰。
“越大反倒越喜歡撒嬌了。”
說著,又把目光投向路一帆。
“這時候把你叫過來,沒耽誤你的事吧。”
路一帆笑著,眼神堅定,笑容溫和。一副意氣風發的模樣,直看得舒敏氣結。
“不礙事,公司那邊早就安排好了。”
陳文彬撿起地上的水果刀,丟進果盤里,沉著臉不再說話,舒敏也察覺到他的不悅。別說他了,她現在也憋屈得很。
明明舒雅和路一帆結婚的時候,她們的爺爺還強烈反對,這回來還不到半年,竟然就刮目相看了。
想她當初為了讓爺爺相信自己有治家經商的能力,花了整整三年。
這個認知讓一向心高氣傲的她,自然受不了。她臉上掛著冷笑,也不說話,就像是一個置身事外的看戲人一樣。
“對,一個好的領導者,就是要會分配員工。”
舒立祖越看路一帆越覺得滿意,雖然他也聽舒敏說了不少關于他和舒雅夫妻不和的事。但是這就不是他關心的事了。從商業的眼光看來,這個女婿多金有才,這筆交易,他們舒家是占了大便宜。
“今天晚上我們會有一個會議,你到時候也來參加。”
路一帆眸中精光一閃,笑著回答。
“謝謝爺爺的提點,一帆定當盡力而為。”
路一帆舉杯飲茶,嘴角是掩蓋不住的笑意。
這老狐貍,終于要露出尾巴了。這兩日他為了討好這老狐貍,可沒少花心思。
早就知道舒立祖和他手下的地下錢莊負責人聯系都是通過網絡會議,今夜他和舒雅被臨時召回來,他就有預感。
只要他能取得老狐貍的信任,以后的事,就簡單得多了。
路一帆正如是想著,眼光瞟向坐在他身邊的舒敏,她雖還是掛著笑,眼神里卻是掩蓋不住的挫敗與不甘。而陳文彬,從他進門開始就一直環胸低頭不說話。看來他這次得勢,讓很多人心里不舒暢啊。
“你們也難得回來一趟,就在山上多住幾天。”
已是仲秋季節,空氣已經涼了起來,就在舒立祖說這話的時候,一股冷風順著大開的門吹進來,正對著風口的舒雅受了涼,心頭直犯惡心。
她本想忍住,不去破壞這難得好氣憤,可是穢物直往心頭涌,她實在是忍受不住,慌慌張張地朝浴室奔去。
她的動靜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在場的一干人等都注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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