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彬是車禍現(xiàn)場第一目擊人。”
男人見路一帆處于疑惑之中,干脆將所有的話都攤開來講。這個時候,他也感嘆陳文彬心思的縝密。若不是他那天讓他去調查路依然的資料,他不可能知道路一帆的親生妹妹,居然就是八年前那場車禍下逝世的路依然。
路一帆怎么不懂男人的意思,要想為路依然翻案,陳文彬的證言將成為抓到兇手的關鍵。而且,就他手上所掌握的關于八年前的那場車禍案的資料來看,男人的這句話,絕對有據(jù)可查。
“想讓我?guī)湍悖辽俚酶嬖V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p>
男人聞言,便知路一帆這是答應了,喜不自勝。連忙將陳文彬前些日子毀約到他發(fā)現(xiàn)的種種不對勁都說了一通。聽完男人的敘述,路一帆方知男人關于陳文彬被扣的說法,還只是揣測,想知道具體情況,只有去舒家看了才知道。
若是陳文彬的事真的曝光的,那舒家真就和龍?zhí)痘⒀]什么兩樣了。
“好,我會盡力而為。至于這張警員證,我就先留著,全當押金?!?/p>
男人雖然有些遲疑,但是好不容才得到路一帆的首肯,生怕他下一刻就反悔了,也不敢多說什么。握拳道了一聲謝。四下張望了一番,確定沒有其他人看見之后,才敢打開車門。壓低了鴨舌帽。側身閃過一座黑色的轎車,往那出口走去,轉身便不見了蹤影。
路一帆雙手握在方向盤上,卻遲遲不曾發(fā)動汽車。手心里沁出的汗都濡濕了方向盤上的護套。他的腦海中只剩下八年前法醫(yī)通知他認尸之時,雙手撫上依然臉頰時,那冰冷刺骨的觸覺。
法院以一份車主肇事逃逸的文件就打發(fā)了他,若不是那時候正值路氏企業(yè)的多事之秋,他必須在為妹妹翻案和保住家族企業(yè)之間權衡。他是絕對不會放那兇手在這世上逍遙快活過了這八年的。
他為了抓住證據(jù),娶舒雅,進舒家。這八年,他做夢都想將那兇手送上斷頭臺??墒茄巯拢莻€男人提供的分明是大好機會。只要將陳文彬救出來,依然的大仇也就得報了。明明只要踏出這一步,他就可以一了夙愿??墒且幌氲轿kU,一想到死。他卻卻步了。
從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居然也嘗到害怕的滋味。
是那個男人用槍抵著他的頭的那一刻,讓他意識到生死不過一瞬,命運懸在一線,所以害怕?還是因為前些日子ansel出事,讓他發(fā)現(xiàn)安似錦并不如她表現(xiàn)出來的那般獨立,所以害怕他若是離開,下一次若是再遇到什么事,她會把自己憋壞?
其實他的心早就給出了答案。以前的他天不怕地不怕,是因為生無可戀,孤身一人。可是現(xiàn)在不同了。他有了后顧之憂,更希望多些時日。用來與心愛之人執(zhí)手偕老。
路一帆無奈地拿起手機,從電話簿中翻出舒雅的號碼,撥了出去。
“喂,一帆?!?/p>
對方顯然對他的電話感到很驚喜,路一帆聽到這聲音,想起前些日子掉的那個孩子,心中不覺對她有幾分愧疚??跉獠蛔杂X地放軟了。
“身體好點了沒?”
舒雅對路一帆這突如其來的關心,還是感覺驚訝的。要知道自打那日他送她來到醫(yī)院,之后就再沒來看過她。舒敏每次問起她和路一帆的狀況,她都只能推說路一帆工作忙,來過幾回,沒呆多久又走了。但其中的苦,卻只有她自己能清楚。路一帆對她不聞不問的態(tài)度讓她寒心了好幾天,這個慰問電話,顯然讓她的熱情,有了回升趨勢。
“還是有些疼?!?/p>
舒雅說著,竟真的輕哼了幾聲,這聲音雖小,卻讓人聽得清清楚楚。就像她真的在忍受著極大的痛楚,卻不愿意讓別人知道一樣。
若換做是別的男人,聽到這幾聲哼聲,早就丟下工作跑到醫(yī)院去噓寒問暖了。偏偏手段用多了,而且是對一個本來就無心于她的男人用,能起到的,自然只會是反效果。
路一帆顯然是無心于她的男人,她的那些小手段,又怎么逃得過他的手掌心。嘴角掛上一抹冷笑,語調卻一如既往地溫柔。
“那你休息一下吧,后天我?guī)慊丶?。醫(yī)院總歸沒有家里舒服?!?/p>
舒敏這些日子也在催促她搬回家去住,舒雅還想著趁著這個機會和路一帆商量一下,沒想到他倒先提了。對這提議,早有此想法的舒雅自然是一萬個同意了。
“好,你會來接我嗎?”
壓抑住心中如少女一般不斷泛濫的粉紅泡泡,舒雅帶著小心的試探,問道。
路一帆輕笑出聲,笑著回答。
“自然。你先休息,我要去見一個客戶。后天來醫(yī)院接你?!?/p>
路一帆說著就摁下了掛斷鍵,舒雅望著已經黑掉的手機屏幕,愣了幾秒,沒多時嘴角上揚,輕笑出聲。就像是辛辛苦苦備戰(zhàn)了許久的考試,終于得到了好成績一樣。
舒敏一推開門,見到的就是舒雅捂著被子傻笑的模樣。
“什么事,把你樂成這樣子了。”
舒雅笑著拉著舒敏的手,說道。
“一帆剛給我打電話來說,他后天接我回家?!?/p>
舒敏早就猜到了是路一帆,事已至此,只能以一種怒其不爭的眼神望著她。
“你呀,真不知道那路一帆是給你下了什么蠱,把你迷成了這樣子。別傻笑了,吃東西吧。”
舒敏將手中的保溫盒拿上床桌。旋開盒蓋,雞湯的香味很快便溢滿了整個房間。舒雅吃了這么多雞湯,倒也不膩,抓起勺子細細地品嘗起來,眼見著一碗雞湯就要見了底,她才想起了什么,抬頭問道。
“這兩天怎么沒見到姐夫過來?你們兩又吵架了?”
以往無論在什么地方,陳文彬可都是跟著舒雅跑的,除了俞凡,救贖陳文彬陪著舒敏的時間最多了。想起俞凡,舒雅朝后張望了一番,似乎今天也沒見他陪著過來。
提起陳文彬,舒雅臉色變了變,卻不敢表現(xiàn)得太明顯。
“額……你姐夫他……在家呢。”
畢竟是一起長大的姐妹,舒敏有心事,舒雅一眼就看得出來。
“少蒙我了,沒事你會是這個模樣?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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