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于飛氣急敗壞地躍出了房間,直直奔書房而去。那里,他的兩個貼身暗衛正在等著向他匯報尋找悠悠的情況。
“大祭司,屬下在碧云山發現一處山洞,里面躲藏了一對男女。女子貌美如花,舉止端莊,男子亦稱女子叫小雪。”一個暗衛下跪稟告。
“什么?小雪身邊還有別的男子!”鮮于飛只覺得心臟像是被人抓住了狠狠地揪了一下,胸膛一陣憋悶,氣都喘不上來。
“不過,那女子卻與大祭司所交的畫卷中女子相貌不一。看似不是一個人。”另一名暗衛察覺到鮮于飛的不悅,小心翼翼地開口。
鮮于飛一怔,隨即揮了揮手道:“暫且不要打擾他們,叫人畫了她的畫像來,且都下去吧!”
“是!”兩個暗衛抱拳叩首,長拜而去。
“悠悠,你到底在哪里?”慘白的燭光下,癡情的男子溫柔地撫著畫像中女子的面龐,一遍一遍的呢喃著:“悠悠,你到底在哪里,難道,你會不是司空家的女兒嗎?那你的肚兜又要如何解釋?你可知我有多想你?”
鮮于飛無助地立于桌前,輕輕地合上眼睛,腦海中全是心愛女子的一顰一笑,明媚的笑小臉,機靈的表情,大膽地示愛,還有,在他用內力全力抵制媚藥時,她給予他的溫柔繾綣。
悠悠自鮮于飛走后,便再也睡不著了。手指觸碰到那枚扳指,思緒萬千。她回想著那日在水月秦淮被下媚藥那個絕色的人兒,是如何在她一再撩撥下而懂得了男女之事。
對那個男子,悠悠談不上多么地愛慕,只是一種奇妙的感覺。她要拿下他,成為穿越后開葷對象。她幻想著自己會成立一個美男后宮,佳麗無數全是她的男寵。
“你叫什么名字呢?會不會正在找我,還是,你已然將我忘懷?”悠悠一絲苦笑,想到明日還要與那個陰晴不定的大祭司和離,心里忽而明朗。
若是真能和離,那自然是好的。總比留在這里做大祭司夫人,每天忙不完的公務,還有只能一生只守著這一個陰陽怪氣的男人的好!
夜幕漸漸褪去,天空泛起了魚肚白。在畫香的催促下,悠悠磨磨蹭蹭地從溫暖的被窩里爬了出來。
“大祭司夫人,大祭司今天一早就去了佛堂給老夫人請安了。叫奴婢過來趕緊伺候大祭司夫人梳洗,說是有要事商議呢,您一定可得快點兒啊。”畫香一邊給她梳著頭,一邊提醒她。
她豈會不知大祭司的用意。他是催著她趕緊去辦離婚手續的。
在畫香的攙扶下,悠悠怡然自得地邁著步子往佛堂而去。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享受這樣被大祭司府人伺候的機會了。
一進佛堂,悠悠就看見老夫人端坐在主位上,而一旁偏廳的靈位牌前,赫然跪著一個男子。雖然有珠簾擋著,但是光看背影就知道此男英偉不凡,器宇軒昂。
他應該就是大祭司吧。悠悠心想,nnd,此行替姐出嫁唯一可惜的就是還沒嘗過這大祭司的味道呢。
“小葉子,快,來母親這邊。”老夫人看見悠悠,趕緊朝她招手。
不等悠悠走近老夫人,偏廳里的那個背影就動了動,一站而立,大步向前,嘴里還嘟嚕著:“這是我擬好的和離書,我已經摁過手印了,你只需在末尾摁上你自己的,這事就成了!”
說完,他還舉起一只手,手里拿著的,赫然是紙張和朱砂。
“飛兒!你如此這般一再地難為小葉子,母親也看不過去了!”老夫人大喝一聲,想要上前將悠悠護在懷里。
“母親大人,您不知道,此女她!我羞于啟齒!您自己問她!”那只手還是沒有收回去。
“是啊,大祭司既然看不上藍嫣,藍嫣同意和離便是。”悠悠不是傻子,知道這古人最在乎什么,渲染開來對她也沒有好處。
她優雅地轉身,面朝大祭司,只覺得大祭司伸長的手臂顫了顫,也沒看他的臉,一把奪走了他手上的朱砂跟和離書,就要打開朱砂盒摁上手印。
募地,一只大手緊緊扣住了她的小手,力道很大,她一吃痛,竟叫出了聲。大手忽地又松開,卻是一把搶回了她手里的和離書。
“我已經答應與你和離了,你還想怎樣!”悠悠憤怒地抬起頭,瞪著這個自以為是的大祭司。
時間就在這一刻靜止了。
“你?”
“是你?”
兩個如夢初醒般的異口同聲,讓一旁的老夫人更加摸不著頭腦。
悠悠緊緊盯著那雙深邃又震驚的眸子,不由地一聲苦笑:“呵呵,原來,你喜歡的人是我姐姐。”
鮮于飛的雙眉微微蹙起,張大了嘴,卻又不知如何說起。
自己日日夜夜思念著的人兒,原來已經嫁給了自己。原來真正的傻瓜是他鮮于飛自己!他此刻有懊惱,有后怕,但更多的是如獲至寶的驚喜。
“這個還給你。”悠悠淡然地開口,一只白玉小手伸進了自己脖間,扯出一根金絲線,上面系著的,是他贈給她的定情信物。
“悠悠,你,你這是干什么?”鮮于飛明顯慌了神,他不知道悠悠何以如此。
想要上前阻止,金線卻在悠悠用力一扯間,在她嫩白的脖子上生生掙斷。
悠悠拿起扳指,放在鮮于飛的手心。鮮于飛心疼地看著悠悠剛才被金線勒住脖子的時候,那一霎因疼痛而扭曲的小臉,此刻已經煞白。
鮮于飛反握住悠悠的手,緊張地說:“悠悠,你對我有誤會。”
悠悠揚唇一笑:“你要娶得是司空藍雪,而我是司空藍嫣。我是替姐出嫁的,你對我不滿意想要和離,這里面,沒有誤會。唯一的誤會,就是我不該戴上這只扳指。”
她如何也忘不掉他是怎么溫柔地向她訴說著自己對姐姐的愛戀,這又如何會是誤會呢?
“悠悠,你聽我解釋好嗎?”鮮于飛激動地握住悠悠的雙肩,剛才如獲至寶的驚喜全被自己的懊悔替代。
悠悠一把奪過鮮于飛手里的和離書,鮮于飛反應過來,卻只能護住朱砂。
看見悠悠沒有拿到朱砂,鮮于飛松了一口氣,卻又把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因為悠悠竟然決絕地咬破了手指,紅色的血液涌出,鮮于飛的心就要碎掉了!
她不肯原諒他嗎?她不愿意聽他解釋嗎?她要離開了嗎?
鮮于飛不敢再想下去,在悠悠就要摁上指印的瞬間,鮮于飛從思緒萬千里清醒過來,沖上前想要阻止。
可惜,晚了。
和離書上,清晰地兩個指印,一個是鮮于飛一早就摁上的呃,一個還滲著新鮮的紅色,在日光的照耀下,那么的耀眼奪目。
“以后,我們再也沒有關系了。”悠悠不知為何,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卻似那么的艱難。
“飛兒,你糊涂啊,這么好的妻子,你竟然不要,還傷了她的心。罷了。母親再也不管你的事了。”老夫人說完,在婢女的攙扶下一步步離開了佛堂。
悠悠手里拿著和離書,揚起小臉,驕傲而堅定,一步一步艱難地繞過鮮于飛。
忽然,一個重物從身后撲了上來,悠悠差點沒站穩,身子已經全然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鮮于飛緊緊地圈住了她,怎么也不肯松手。
“悠悠,我想你,你可知道?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鮮于飛沙啞地聲音盤旋在悠悠頭頂,像一個深深地蠱惑,迷亂著悠悠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