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大人,女兒跟大祭司說起過,女兒才剛滿十五,所以,女兒希望多在二老身邊照料些時日。大祭司體諒女兒一片苦心,答應等女兒過了十七再說。”
悠悠急忙開口。她豈會不知鮮于飛的用意呢?就在這大門口,大庭廣眾之下說還要再迎娶她,這樣一來,誰還敢要她?
她一時郁悶,自己怎會招惹了這么個麻煩?又有一絲感動,看來鮮于飛對自己是真心的。
鮮于飛聽見悠悠的這番說辭,自然心中有數,卻又不能明著拆她的臺,這樣只會讓她更加遠離自己。
看到司空步疑慮的目光,鮮于飛負手而立,笑得云淡風輕:“司空藍嫣是我鮮于飛今生必娶之人,因為念其年幼,不忍心早早就讓她與父母分離。但是,”
他忽然頓了頓,深深看向悠悠,緩緩開口:“但是,非要我再等兩年那么久嗎?你,就真的忍心讓我飽受相思之苦?”
司空步深深一鞠躬道:“大祭司,小女的確是微臣心頭之愛,但是,看著女兒能夠有個好的歸宿,也是每一個父母的心愿。如若大祭司不棄,還請大祭司早早再將小女娶過門的好。”
司空步何等精明,鮮于飛在與自己女兒說話時,用的是“我”而不是“本座”,這足以證明鮮于飛對小葉子的一片心意。若是自己非要抬高身價讓他等上兩年,豈不是不識抬舉?
何況現在鮮于飛愿意娶小葉子為大祭司夫人,不代表兩年后依然深愛她。這四祭司府中都有女兒,爭奪多么激烈,司空步看得見。
鮮于飛此時也是暗自高興。他這個大祭司不是白當的,沒有頭腦又怎做的這一國之君?他故意在司空步面前放下身段,向悠悠示愛,那么司空步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將女兒藏在家中,藏滿兩年啊。
鮮于飛正色起來,一副深為司空步考慮的樣子,緩緩開口:“可是,司空大人果真舍得讓藍嫣早早嫁了嗎?若是本座強娶,怕是藍嫣會怪罪于本座的。我不想要藍嫣不高興。”
他最后一次自稱,又是用的“我”。
司空步大概已經了解了,原來問題的關鍵在她的寶貝女兒那里。
“大祭司,眾所周知,藍嫣已經替姐出嫁,并且在大祭司府呆了兩天。如今和離回來了,雖說大祭司日后還要娶她,可是終究關乎藍嫣的名節。我司空家做事一向坦蕩,從未留下半點污名。”
說道這里,司空步頓了頓,看向悠悠,意味深長地說:“小葉子,這已經不是你愿不愿意,或者為父舍不舍得的問題,而是關乎我司空家族名譽的問題!”
接著他又恭敬地對著鮮于飛道:“還望大祭司體恤微臣一片用心良苦,就在這幾日,趕緊把婚事辦了吧!”
“這……”鮮于飛故作為難地看向悠悠。
司空步趕緊跪下,長拜不起:“還請大祭司不要嫌棄小女,小女年幼故而不識好歹,可是做父母的又豈會還自己的女兒呢?請大祭司體諒一個做父親的心情吧!”
鮮于飛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要悠悠看見,是她的父親求著他娶她,而不是他非要強娶她,這樣她就沒有理由怪罪于他了。
“岳父大人快快請起!”鮮于飛扶起司空步,已然將稱呼改為“岳父”。
不遠處的拐巷口,一襲紫影看著這一幕感天動地的愛情表白,優雅的下巴微微上揚,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
“原來她就是你的愛人。”紫衣男子自言自語,雙眸微微瞇起,凝聚著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
“主公,碧云山上的那對男女屬下已經派人盯緊了,是否現在就動手?”一身青衣的男子站在紫衣男子身后,微微頜首低語,卻沒有跪下,估計是在大街上害怕被人發、現。
“再等等,先盯著。魚兒看錯了,卻釣到了魚兒的姐姐。呵呵,有意思。”一陣青紫色的風吹過,剛才站在拐巷的一對主仆已然了無蹤跡。
“父親大人,您真的舍得女兒嗎?”鮮于飛走后,悠悠跑到司空步的書房,想要再盡一盡自己的綿薄之力。
“小葉子,莫要再胡鬧了。為父看的出來大祭司對你一往情深。這是你的福氣,知道嗎?”司空步當然不會理會她,他一心為她好,為了整個司空家族好,所以只當她是小孩子不懂事。
“父親大人,可有姐姐的消息?”悠悠知道說也白說,就想著自己還在外漂泊的姐姐來。
悠悠本以為,父親會老淚縱橫地思念著姐姐,或者是怒氣未平地抱怨幾句。誰知,父親只是微微一怔,便再也絕口不提此事。
“父親大人。”半晌,悠悠試探性地開口。
“呃,小葉子,你會自己閨房里好生歇著吧。就要出嫁的人了,不要跑來跑去的。你姐姐的事情,為父自有分寸。”司空步說的云淡風輕。
悠悠黯然地往房間走去,半路遇見了藍美玉。
“母親大人!”悠悠趕緊奔過去,抓住藍美玉的袖襟:“母親大人,可還有姐姐的消息?”
誰知一向疼愛她的藍美玉怒氣橫生地瞪著她,然后便不再看她,徑直走向司空步的書房。
悠悠摸不著頭腦,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計從心起,她決定偷聽!
躡手躡腳地拐回書房門口,小心翼翼地將腦袋輕輕貼在門上,凝聚所有氣力去聽房里的動靜。
“夠了!這么多年,即使要贖罪,我做的也夠多了!我現在只關心我的女兒!我的小雪!她漂泊在外這么久,你居然都不去找她?”藍美玉瘋了一般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著實嚇了悠悠一跳。
司空步不帶任何感情se彩地回答道:“小雪是我的女兒,我又豈會不擔心?是她自己選擇要與人私奔的,你就是把她尋回來又怎樣?反而讓別人知道我司空家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逆女!”
“你擔心小雪?你放屁!”藍美玉似是逼急了,竟爆出粗口來。
“注意你自己的身份!名門閨秀就像你這樣?”司空步的聲音顯然不悅。
“哼,名門閨秀?誰規定名門閨秀不能說放屁的!又是誰規定名門閨秀就必須接受丈夫從外面帶回來的野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