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悠悠的手上,頭上便插了數根銀針。不疼是不可能的,但是悠悠為了那位可憐的大夫,只好忍了。
奇怪的是,銀針與皮膚接觸之處,竟然隱隱泛著黑色!
眾人驚奇地望著這一幕,鮮于飛立刻揪起大夫的衣領將他騰空提起:“給本座解釋清楚!怎么回事!”
大夫被摔倒在地以后,連滾帶爬地摸到床邊,拔出一根銀針,那根銀針尾部已然一片黑色。
“奴才實在不知!看這銀針的反應小姐應該是中毒了,但是,從小姐的脈象上看,就是普通的傷風感冒啊!”大夫跪在地上連連叩頭,驚得滿頭大汗。
“你到底會治不會治!”不等司空步沖上前來,鮮于飛已經一腳將他踹了出去,取下自己的腰牌交給隨身而來的暗衛:“請雨祭司大人親自前來一趟,為二小姐診治。就說本座在這里等著他,讓他速速前來不得有誤!”
暗衛領命離開。
鮮于飛跟司空步都撲到了床前。
鮮于飛一根一根小心地拔下那些銀針,看著它們尾部的驚心動魄的黑色,心如死灰一般。
“小葉子,你怎樣了?”司空步沙啞地看著女兒。
悠悠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來,頓時自己也嚇了一跳,驚恐地掙扎著想要坐起身來,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張大了嘴巴想要說話又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鮮于飛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一把將這個小人兒擁入懷中,自己大半個身子都爬上了床,不停地輕拍著悠悠的后背,柔聲哄她:“寶貝,乖,不會有事,雨祭司醫術精湛,定能治好你。”
司空步老淚縱橫,緊緊捏著拳頭,焦急地等待雨祭司的到來。
“微臣南宮墨見過大祭司,風祭司。”雨祭司看見床邊淚如雨下的兩個人,趕緊俯首行禮。
“快過來!看看本座的夫人究竟怎么了!”鮮于飛一聲厲色,南宮墨趕緊上前握住了悠悠的皓腕,隨即目光掃過地上的幾根尾部泛黑銀針,并不作聲,目光漸漸凜冽起來。
“南宮老弟,小女到底怎么了,中了什么毒啊?”司空步控制不住地哽咽起來。
南宮墨終于放下了悠悠的皓腕。輕聲問悠悠:“二小姐,你現在還能開口說話嗎?”
悠悠痛苦地搖著腦袋,淚如雨下。
鮮于飛緊緊擁住悠悠,生怕她一眨眼就消失了一般,急紅了眼,卻又強忍著怒意問道:“究竟怎么了?”
“二小姐怕是中了一種名叫涅槃的毒。此毒無毒色無味,無影無形,是一種氣體。一般是武功高強之人用于防身的。會武之人如若靠近攻擊,染上便立即喪失所有感官能力,起先語言能力,再是聽力,接著是視力,再而是味覺,最后,是觸覺。”
南宮墨小心翼翼地解釋,換來眾人毛骨悚然的錯愕面容。
南宮墨接著道:“因為二小姐不會武功,所以此毒揮發的慢。這種毒的解藥,只有下毒者本人有,否則,無方可解。”
“什么!”司空步跌坐在地上。
“那要怎么辦!那么本座的夫人要怎么辦!”鮮于飛痛心疾首地呼喊起來,忽然,他的眸子陰狠地射向了南宮墨,渾身布滿了殺氣。
抱緊悠悠的手不曾松開片刻,一字一頓地對著南宮墨說:“雨祭司,即使沒有了司空藍嫣,我鮮于飛此生也絕不娶南宮芬芳。若是司空藍嫣有任何閃失,本座便要你的女兒,陪葬!”
南宮墨額上全是汗,撲地跪下。
鮮于飛接著道:“有些話,本座不想說的太明,你的女兒對本座使過哪些手段,本座都一筆一筆記得清清楚楚。本座從來不予計較,不是本座對她有意,也不是本座寬宏大量,而是老夫人顧念你這個娘家人,再三叮囑我放了南宮芬芳一條生路。若是你南宮家再不知悔改,隱瞞解藥的事情,本座定當不饒!”
偌大的豪華地宮里,紫軒正專心于各種瓶瓶罐罐之間。
他最擅長用毒了。從小到大,各種動物及草藥對他來說就是最親密的伙伴。
他將一把迷迭香加入香爐之中,右手輕輕地在香爐上方微微扇動,閉上眼睛,凝聚精神深深吸氣。
好像還是差了點什么,是什么呢?
師傅死后留給他的《拈花集》里,有各種毒藥的制法跟解法。如今他已經煉成了最毒的一種毒:“鳳凰涅槃”,可是師傅卻未在此書中留下解法。
“莫非這鳳凰涅槃當真無解?”紫軒喃喃自語著,忽然,想要再次揭開香爐蓋的手頓住了。
他忽然想到了他身上的“涅槃”,他的暗衛跟親信都服過此毒的解藥,可是,他的嫣兒卻沒有!
他不由的慌了神,心口快速起伏了幾下,猛烈地搖著頭,自言自語道:“該死!不會的,不會的!”
不敢往下再想,他拿起案幾上的一瓶解藥,趕緊往地面上奔去。
腦海中浮現出她精致絕倫的容顏,天真無邪的話語,還有傻里傻氣的而古怪想法,他的心越來越痛。
飛檐走壁加上身輕如燕,紫軒成功地潛入了司空府。
他看著悠悠房門口大開著,里面進進出出很多大夫打扮的人,有個丫鬟還躲在墻角偷偷抹淚,他的心臟驟然窒息了,好幾秒以后才恢復過來。
懊悔,自責,擔憂統統隱匿在他的深邃的眼眸中。
“我的嫣兒,嫣兒。”他低聲呢喃著,手中的藥瓶越捏越緊。
看見鮮于飛忽然紅著眼睛從里面出來以后,他的心里一陣陣酸楚,艷羨,嫉妒,甚至,還有濃濃的恨。
他是多想陪在她的身邊啊!